“我也要帮忙。”余晖刚跑过来,就听到安德鲁充满逞强语气的话。
安德鲁想要站起来,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面目狰狞。
“你就一边歇着去吧。”瑞秋扶着他,“剩下的交给我们。”
“你们最好快一点。”安德鲁吐了口血,接着说道,“‘纵火犯’以辛尔赫全市为祭坛,召唤这个亡灵,代价不仅仅是五条人命那么简单。他的祭坛献上了辛尔赫全市的生命但却没有能力真正做到供奉,所以亡灵来到人间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替他收取代价。”
“什么意思,能简洁点吗?”瑞秋听懵了。
“意思就是,它要杀了辛尔赫所有的人,我们必须赶在那之前处理掉她。”余晖简单地翻译了一下。
“你的伤势怎么样,勉强吗?”他指了指瑞秋,“你也要跟我一起上。”
“我?”瑞秋反问,“你不是说,常规手段没有用吗?我只会异能,不会法术,而且身上也没有附魔道具。”
“不,你的异能足够了。”安德鲁打断她,“你的‘脏冰’,在传说中本就是天使的力量,属于宗教与神话的体系,和它们是一环的。传说从来都是有所依据而非无中生有。你绝对派的上用场,相信你自己。”
“我要去取我的法枪。”余晖对二人说,“只有法术加持过的枪械才能发挥出附魔子弹的附加属性。”
“要掩护吗?”安德鲁问道。
“要。”
说罢,两人同时转过头,看着瑞秋。
“干,干嘛?”
瑞秋被他们盯得发毛,她不可思议地问:“你们,该不会是……”
“警卫队对付不了它,能挡住它的只有你。”余晖说,“我需要你牵制住它,直到我做好准备。”
“还记得我刚才跟你说过的话吗?”安德鲁忍着痛,再次抬手拍了拍瑞秋的肩膀,“相信你自己。”
瑞秋用力咬着下唇,沉默了将近十秒,然后叹了口气。
“需要我拖多久?”
“五分钟。”余晖说道。
“五分钟?”尽管瑞秋在很努力地劝说自己,但此刻她依旧忍不住有点双目失神,“要不你一枪毙了我吧。”
“你能拖多久?”
她闻言后思索了两三秒。
“三分钟,你只有三分钟。”瑞秋用手指使劲点了点余晖的胸膛,“多一秒也不行。”
“好,那就三分钟。”
瑞秋双手握拳,用力敲打自己的颧骨,让自己清醒一些,尽可能克服心中的恐惧。
“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
她深呼吸几下,对余晖说:
“打我。”
余晖皱了皱眉:“为什么?”
“给我一耳光。”她懒得解释,“别叽叽歪歪的,是男人就扇我的脸,千万别客气。”
“啪!”
关于余晖的这一耳光,他打得很结实、直接。
他不是一个墨迹的人,何况现在这个情况也没有时间让人扭扭捏捏地矫情。瑞秋希望自己在这个时间段扇她一耳光那肯定是有她用意的,自己照做就完事了。所以他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力度方面他也没客气,毕竟这又不是过家家,既然都说了是扇一耳光那必不可能只是轻轻拍一下。当然,他也不可能全身发力,蹬地转胯地用出拳的方式打这一巴掌。应该不会有人用出拳的发力方式给别人一耳光,应该不会吧?
瑞秋捂着她那被余晖扇得微微发肿的脸蛋,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好,好疼。
脸上传来一股火辣辣的感觉。这感觉好比在零上三十五度的炎热天气下一边顶着正午的阳光一边吹着空调外机的热风,再抓一把朝天椒切成碎末后糊到脸上作面膜,又烫又辣,辣得她头皮发麻。
一股湿热的触觉从鼻孔传来,像蚯蚓一样从上唇爬到下巴。她用手指抹了抹,看到一股红色的液体蘸湿了指尖。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用力按住余晖的肩膀,咬牙切齿地对他说:
“你,做得很好。”
扇耳光,是非常有效的激励他人的方式,这种方式会时不时出现在格斗运动员与其教练之间。比赛时的回合间休息阶段和赛前准备阶段都有可能见到。这不是无缘无故,而是有理由的。
首先,扇耳光很容易让人变得愤怒起来。
面对恐惧、失落、高度紧张等负面情绪,你可以选择用另一种情绪去对抗它们——愤怒的情绪。
当然这不仅仅是指,把愤怒留给敌人。通过队友的一耳光,激起自身怒火,但却不迸发出来,而是强行将其压制下去,也是培养自己在高压场合强迫自身时刻处于冷静状态的一种方法。
除此之外,扇耳光还具有把走神发愣的人的意识强行拉回来,让他变得清醒的能力。
由此可见,扇耳光是一种非常高效的、正面的、帮助他人身心发展的友好行为。
“还有,以后不要打那么重了。”瑞秋语重心长地对余晖说道,“你刚才其实可以客气一点的,真的。”
说着,她伸手在他肩膀上擦了擦,把手指上的鼻血抹在他的风衣上。
她转身,背对着他。
“去取你的枪吧,我替你争取时间。”
“现在怎么办,还有什么我能做的事吗?”安德鲁擦去脸上的血迹,无奈地问道。
“做你们教徒最擅长做的事。祷告吧,安德鲁,向你的天主祷告。”余晖看着远方,“为瑞秋祈祷,为我们祈祷,为辛尔赫祈祷。”
“明白了,我尽力而为。”
安德鲁取下挂在脖子上的苦架,沉默了几秒后,开始在胸口画起十字圣号。
“世人那,你们默然不语,真合公义吗?施行审判,岂按正直吗?
“不然,你们是心中作恶,你们在地上秤出你们手中所行的强.暴。”
“安德鲁?你在做什么?”瑞秋话语刚落,突然觉得有一股奇妙的感觉涌上自己的四肢百骸。她只觉得自己的体能在迅速恢复,甚至超越了平常。自己的周围产生了一阵阵波动,像是空气被燃烧般,她发觉自己的气势越来越足,身体里有数不尽的力量,就连先前受到腐蚀,迟迟没能愈合的伤害也迅速恢复了。
“这是什么情况?我的体内,有股力量……在暴走?”她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可思议地惊叹道,“安德鲁,你在为我造势?”
“这是信徒祷告的声音,是他们特有的、信仰的力量。”余晖发声提醒道,“去吧,瑞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好的。”瑞秋严肃道,“我会尽我所能。”
她动身走向远处的怪物。
她步伐缓慢,每前进一步,周围散发出的气势就强盛一分,随着与怪物的距离越拉越近,她身上的气势暴涨到肉眼难以忽视的程度。
身后,余晖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恶人一出母胎,就与神疏远;一离母胎,便走错路,说谎话。
“他们的毒液,好像蛇的毒液;他们好像塞耳的聋虺,
“神啊!求你折断他们口中的牙;耶和华啊!求你拔掉狮子的尖牙!”
瑞秋身上的气势愈加盛大。此时的她,眼中已无任何恐惧与迟疑,也没有任何情感,漂亮的蓝眼珠上闪烁着冷漠的光。她随手撕下裙摆的一角,伸到脑后将头发束成马尾。
“愿他们消灭如急流的水一般;他们拉弓射箭的时候,愿箭头变钝。
“愿他们不见太阳,像蛞蝓在路上溶化,像死胎一样。
“在你们的锅还没有感受到荆棘的热度之前——无论荆棘是青的还是干的——恶人都会被扫走!”
在离怪物还有十余米的位置,瑞秋停下了。
她抬起脚,脱下那白色的鱼嘴高跟鞋,再随手将鞋扔向一旁。她脚向踩地,雪白美丽的玉足落入地面。柔软娇嫩的脚掌隔着薄纱般半透明的白丝袜,毫无顾忌地落在了聚满了灰尘的地面,如同天使落入凡俗。
“哦……”她感受到脚底传来的触觉,是地面的厚实感和石砾硌脚的触觉。那是一种奇妙的、放松的感觉,又有一种莫名的堕.落带来的快.感,这种特别的感觉让她禁不住呻吟出声。
“活死人之母”嘶吼一声。它手一挥,一块巨大的水泥块飞了过来,与瑞秋擦肩而过。一道细短的血痕出现在瑞秋吹弹可破的脸颊上。可瑞秋毫不在意,她不会因此停下脚步。
她继续前走,踏过地面的灰尘,踏过坚硬的碎石,踏过被敲碎的钢筋混凝土和不知何处涌来的暗红血液,最后踩上从它身上留下来的,诡异的黑色液体。
百米开外,安德鲁浑身颤抖,额头和双肩的伤口血流如注,不可视的压力将他的双膝嵌入地面。他全身用力紧绷,手臂、脖颈及额头全部青筋暴起,拼命喊道:
“义人见仇敌遭报就欢喜,要在恶人的血中洗脚!
“因此!人必说:‘义人诚然有善报,在地上果有施行判断的神!’”
瑞秋停下脚步。她站在怪物面前。
她深呼一口气,白色的冰冷雾气飘散于空中。那娇艳欲滴的艳丽红唇微微张开,一男一女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从她口中冒出。男声低沉克制,女声清澈空灵。
“Am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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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写下这章内容的时候我才在菠萝包上发布这本小说没多久。其实在我很久之前就想写这段内容了,但是一直没有想好具体写什么,怎么写。总得来说,我选择了一个我相对满意的想法。但是,由于写作难度较大,我的笔力又不足,只好写出这么个四不像的半成品。我本人是很不满意的,我认为这段文字还可以写得更好,只是我没有这份能力,只好先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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