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们着眼于一件事情时,眼睛的视角,总会下意识的变得狭隘与短浅起来。
仿佛单独一件事的成功与失败,胜过对于事件本事,起因结果,甚至是事项关联交错的思考。
当然,你不能否认执着与专注的优点,以及一心一意的优良品格。但是,在很多时候,狭窄的专注,就是下意识的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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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我来找你玩...)忘记了面庞的声影,你背着阳光,笑着,说着我曾不理解的话语。
你还没有来吗......承诺过的约定......
--(...玩?我不理解...)
(就是和朋友带着一起胡闹,可以便的开心的事情。)
...开心,这是什么?我同样不理解。
我在这里站了很久,看着分辨不出样子的剪影。我听得见他们的声音,但是声音的海洋里,没有一片浪花是涌向我的。
直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歪着脑袋:(你总是一个人在这里吗?)
那一刻,我拥抱了整片大海。
...时间,好像已经过了好久,又好像没有过去一样。她说的话,我依旧没有理解。
后来,声音的海洋又没有容纳我。我依旧站在原地,站着站着,开始明白了等待的概念:
等待,原来是从害怕孤独的执念中,将自己埋入尘土中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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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滴滴--
手机来信的铃声,被窗外淅沥的雨滴掩的没有区分。响了好是记下,方才让步鸽停下了批改卷子的动作。
抬起头,弯曲了数个小时的颈部,发出着不禁令人心惊的哀鸣。
打开手机,一份特别标注的信息映入眼帘:
【看消息回!!鸽子,老大不小了!
这周六我和你爸去接你,张叔叔的儿子这周回来,你去见......】
嘟--!!
“老娘才二十几岁,急个锤子啊~~”将手机屏幕按灭,又随手扔到一边。步鸽翻了翻疲惫的白眼,语气不爽的嘀咕着。
瞧着手边已经批改完的随堂测验,被老妈的催婚消息一逼迫,也没了接下来准备教案的心思。
伸了个懒腰,说是歇息半晌,但还是下意识的,拿起放在桌角边缘的一摞纸张。
【山神过境】:秋至,瓜熟蒂落,大雁回头。四时节气且明神,有黑色羽鸟滑过天际,祈以羽翼,代神明抚摸大地。翔于斗转星移的天空,落于生长凋零的大地。若见无名羽鸟,不可大呼,不然为山神不喜。
【燕子鸣雷】:燕子省,雷公鸡,冬去春来意。玄燕有灵,喉间怒血可禀天。时有商户贪财逐利,毁山林燕巢广修土木,杀巢中小燕有百。后群燕于宅地环飞高鸣,直至鸣血而亡。是日,天怒,引惊雷轰击群燕鸣血之地,商户,绝。
【雁归酒】雁承春秋,羽铭岁月。时逢灾年,伏夏久旱,水涸,苗枯,民不聊生。至秋时,雁群叼叶而归,为村民寻新粮,活人无数。后村民以此叶酿酒,置于山涧,每岁皆有雁饮。
【楚地祭鸦】...【喜鹊巢】...【夜莺羽】...
......
哗哗哗--
窗外时雨纷纷,将喧嚣以静谧,将平静以涟漪。
桌上的台灯透着清冷的天光,又隐约着女子淡雅舒然的脸庞。朦胧神秘,又好似带着别样的心绪。
纸张,伴着指尖的律动触碰分离,轻微到只惊微尘的声响,轻微到窗外的雨声里,泛着心湖的涟漪。
心无杂念,看透人心万千,徒劳而奢望结果的一次次尝试,独放不下的,竟成了一番执念。
也不知是积念伤了神,还是白临轩找来的故事,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古老的故事,跳脱了纸张的束缚。举起通向往昔的纸灯,烛花开落,耳边开始倾诉起,山水之间的风声。
步鸽的心灵,开始在奇妙的故事中放空。在浮光掠影的飘忽斑驳中,界限开始轻响,传来破碎的声音。
然后......(你在哪?)
命运的小丑咧起笑意,将两条平行的命轨,拨弄交错。
“谁?”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沉迷在古老故事中的步鸽。抬起头,办公室依旧只剩下她,没有其他踪迹。
白炽灯撒着清冷的白亮,在愈晚的雨色昏暗中,笼罩着一方脆弱,而幻想着温暖的净土。台灯橙红的暖色和清冷混杂在一块,盈盈光晕,白桌上白字黑字的故事,安安静静。
(你能听见我的声音?)
没有根由的声音,又一次从心底响起。带着惊讶,带着喜悦。无形无相的律动,却带着枯藤迎春的新生气象。
“......”步鸽瞪大了眼睛,心跳,开始在未知的恐惧,和与生俱来的冒险欲 望中,如惊雷鼓动。
肾上腺素开始分泌,随着心脏大开大合的鼓动,沁入周身血液。对外界的感知,变得愈发的敏锐。胸膛之下的心跳声,在寂静而白亮室内,变得愈发的清晰。
惊讶、恐惧、害怕、愕然......还是深埋在内心,自己从未施加过任何掩饰的开心?
(嗯?原来你听不见吗......)回荡在心灵中的声音,再一次的呢喃,没有多余的情绪。但白板呆滞的声音,依犹的触碰起心中感伤的旋律。
生灵的悲欢并不相通。
但是这道回荡在内心深处的声线,却律动了步鸽的悲欢。她仿佛嗅到了青苔和潮湿的空气。扎根在坚硬而稀少的泥土里,听蚓虫翻动泥土,静覆尘雨,在无声无息里执着。
“我可以听见!不要离开!”
步鸽不知道为什么,感受到心中呆板的遗憾,便不由的大喊出声音:“我是谁?可以和我见面吗?”
高呼之后,安静又一次的蔓延来临。窗外淅沥的雨声,隔绝了窗外的景,却安静了内心。
步鸽开始放缓,甚至屏住呼吸。她又一次听见了寂静里的心跳,开始听着墙上滴答的钟响。
滴答、滴答、滴答......
机械的开合运转,一点一滴的带走时间的流动,也渐渐的,带走步鸽重新燃起的希望。
心,开始渐渐的放下。一抹说不出是释然还是惋惜的苦笑,在步鸽清丽的脸上浮起:“我听错......”
然后,在她都要放弃的时候......
(你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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