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地有巫,通天地,事司命,见楚河云波万里。
松伴山鬼,涛赞河伯;时刀兵,祈兵甲士之国殇;祭以鬼神,终古通祀之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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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卤菜的小店里
三个被岁月操练成老腊肉的中年人,围着小桌,喝着啤酒,撸着串。一两酱牛肉,吹一两神仙之下的牛皮。一杯浊酒,笑谈一杯天下事的风云。
三个看着穷酸,但来历一个赛一个疏狂大气的男人,现在确实停了筷子,驻了杯,歇了牛皮,散了风云。
店外劫雷来去,店里的大人却是胆战心惊。
“娘咧,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暴躁的吗?”被酒酡红了诗人漫意的石楠友,此刻不怎么顾形象的咋舌:“说玩命就玩命,说云散雷消就云散雷消。
这尼玛,怎么搞得比我们当年,还要出格?”
“啧--,凝魂点蜡烛的手艺,还是欠了些火候。”刮了络腮胡,尽显阳刚的外表,还是遭不住白老爹满是腿毛的二郎腿下,拿侵到了骨子里的痞气:“也不晓得堵一下嘴。百多根阴诡蜡烛,成天成夜的嚎,连觉都睡不安稳。”
“我说,你特么能把你咧到耳根子的嘴收一收不?”许云子横挑眉毛竖挑眼,就是看不惯白崇山,炫耀自家崽种的得意劲儿:“瞧把你得意的。”
“凭本事生的崽种,得意一下怎么了?”翻了翻白眼,很不知要老脸的,把功劳往自给身上揽:“也不看看是谁的种?也不瞧瞧是谁家的儿媳妇?
我儿子这么牛逼,我骄傲了吗?嗯,我很骄傲!”
““呸!不要脸→_→!””
“呵呵--”白老爹叼着烟,老眼顾盼生辉的一斜:“我们几个,有过脸这个玩意吗?”
“MD,和你这家伙呆在一起,我读书读来的浩然气,都压不住火……”石楠友往嘴里丢了块酱牛肉,嘟嘟囔囔的抱怨。
至于老夫子曾说的“食不言,寝不语”的修身训诫,早就随着二两酒,合着“吃人嘴短”的人情,咽进了肚子。
“不是,老许,你收拾东西干嘛?”白崇山挑了挑眉:“有事?还是东西不合胃口?”
“倒不是有事,也不是东西不好吃~~~”【失意人】许云子一边捯饬自己的阵旗,一边认认真真的回答道:“只是刚刚你拼儿子的行为,以及之前咱几个谈的话题。给我提了个醒。”
白崇山抽了抽嘴角,想着物以类聚的操蛋性,又想着自给的坑爹脾性。突然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提什么醒?”
“找富婆生儿子啊~~”许云子很是理所淡然道。
失意,有时候又称无意。
【失意人】的称号,是白崇山和石楠友哥俩起的。比起黑山白水的五家仙起的【孤绝落】,和湘南老尸们安上的【断肠客】。“失意”二字的淡然销魂,怎么瞧,也要强上不少。
失意,即是说许云子一摞阵旗,按的天下太平无争意;也是说,他有时太过跳脱的思维,会把人梗的无话可说。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白崇山当年干了三天架,之后又当了一辈子好朋友的许云子,你也不能拿道门真人的风姿气骨,全溜儿照着他要求。
石楠友摩挲着下巴:“你不怕你师傅活劈了你?”
收拾完了阵旗行头,许云子又开了罐啤酒,觑着黑眼圈之后的小眼睛,淡定的说道:“你认为......我师父那个穷老头子,要是知道当牛郎能大挣钱,他会拦着我?”
“不,会变成你拦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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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敲打叶的雨,还是下。少了头上惊雷的威慑,弥天的夜幕,总算是多了些鲜活。
“楚地神系的残响吗?”雨滴顺着白临轩的鬓角流下,透明的雨滴,溅落无声的泥花,却抚不去残留在心中的悲戚。
流淌着星火的悬河,蜿蜒在空濛的群山万壑。涌动在真实和虚幻的间的涛声,似在感激,似在追缅。
“走了也好,走了就不用再遭罪了~~”少年慨然长叹,雨水的水沫,粘上修长的睫毛,在盈盈的蓝色光焰中,折射着不真实的幻象:“小语许诺相助的因果,也算是了结了......”
没有了劫雷的威胁,对于【妖主】肉 身的争夺,已然在无声处,渐渐接近了尾声。
漆黑的统御,玉白的坚守,各自占据了识海的半壁江山。百世妖占一处地利,劫雷虽未落下,但此前滚滚酝酿的雷音,对他的残魂还是有些影响。
狰族·甲有心算无心,勉强居一分人和。但相较爹不疼,妈不爱,还要被老天爷收拾的百世妖,甲的后劲底气,始终是要足一些。
(按照时间推移,甲的胜算要大一点--)白临轩在心中暗想。
可还未等到瞧见什么确切的结论,一道细微,悠长,夹杂着一抹怒意的崩裂之声,传到了淅淅沥沥的夜雨中。
黑与白的交错相融,陡然了停滞。一种难以述说的压抑感,从不远处的【妖主】肉 身处传来。
只见方才还劫掠肆意的统御黑芒,此刻突兀的布满裂痕。随着一声不轻不重的膨胀爆破,黑芒白光俱散。
没有异象,没有幻景,没有赴死不甘的咆哮,也没有一顿大力出奇迹的嘴炮。
无声无息,不声不响。两个本来可以写出很多故事,践行很多个万里的妖,就在这片竹林,一场晚来的夏雨里,举行了自己的葬礼。
脆弱的生命,除了自己,没有谁会在意你的离去。
万载的坚持与不甘,身担一组的艰辛谋划,在生死无常这几个字面前,好像都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差别。
唯一能证明他们存过的道莲上的孩童之身,此时也在渐渐的冷却,失去了还未开始便结束的生命。
一抹蓝焰,摇摆在雨中,断续流萤般,飘落到‘孩童’的躯壳之上。火,渐渐起势。
曾葬送了无数阴灵鬼魄的蓝焰,终末了这场简陋的葬礼。
没有悼词,没有亲友,没有仪式,没有生前身后的半点体面。只有一个冷眼的少年,和一条撒欢的黄犬。
火焰,淹没了道莲与‘孩童’的身躯。在光影的飘忽之中,眉眼微微,好似......好似在感激的轻笑。
(抱歉,代我向灵使问好--)
(谢谢,不能当你的古乐老师了--)
“没有意思--”雨中竹下的少年,抹去脸上的水,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离去:“能好活不愿好活,能好死的不愿好死。活该你们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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