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完全听不出感**彩的命令在冰冷的铝制棺材里回荡,伴随着轰鸣声和场上没人听得见的欢呼声,远处想起剧烈的爆炸声。
【还没结束么?】
因为无线电已经被拆掉,所以关于裁判的判断完全听不见,但没人在意那些沙沙的杂音,到了最后只要天上开出紫色的烟花,就证明赢了。
在这之前,只要去干掉遇到的所有人就行了。
这些话是伊在这场表演还没开始时所说的话,不是因为自满,而是因为绝对的自信。
彻底粉刷成迷彩白色的不知名型号的反坦克战车发出不大的轰鸣,再次消失在漫天的大雪之中。
相比于外面的严寒,车得到是回荡着一种令人感到温暖的热可可的香气。
【三小时倒计时。】
除了每隔一个小时的报时,坐在车内的六人便只剩下眼神之间的交流。
站在车长作为上的,是一个明显过于娇小的,留着一头垂过腰际的银发的少女,一黑一紫两枚瞳孔透过防弹玻璃看着四周的一切,脚上的皮鞋不断在踏板上敲出移动的指令,在十几分钟前那声放之后,她也一句话没说过了。
这不是因为受到表演的影响,而仅仅是没人喜欢呆在这个铝棺材里罢了。
在战场上用来杀人的刑具,现在却用来表演,对于这一车本身就是现役或前职业军人的人来说,心里没有高兴的。
【说起来,老姐,用的是真的炮弹,炸掉人没事么?】
问这句话的,是身为主炮手,也是指挥官妹妹的晓唐,相比于姐姐那种寒酸的身材,她是完全的反义词,高挑而又丰满的身材,虽然颜色同样是银色但只是留到肩膀的短发,以及不同于以哪种娃娃似的面容,给人以成熟的美。
【炸死了最好,你觉得,现在能来这里的,有多少是回头不会坐着自家产的战车,向我们开炮的?这些精英被提前除掉,上头的人也希望看到这种局面。当然了,各打各的算盘,只有我们是被当枪使的。】
不知为何,明明密封做得很好,却有一股寒冷涌上心头。
【三点方向,主炮瞄着绿猫,副炮换铁钉盯着和它打的那只驴,随时准备开火。】
远处打得热火朝天,两辆重型坦克的交战按理说足以吸引众多人的目光,但是三辆车内人员都听不到的是,观众的欢呼已经停止,绝大多数人都看见了瞄向战场的两根炮管。
【loose!】
【放!】
两边指挥官的命令同时响起在观众的耳机中,紧接着,除了东边的一大片发出了欢呼声外,安静的惊人。
火力不足的副炮发出的炮弹打中的是绿猫的炮弹刚刚轰击过的位置,穿过装甲的炮弹巧妙地爆炸点燃了被称为驴的重装坦克的心脏,也就是发动机,这是第一场爆炸。
同时发射的主炮则是一击贯穿了最薄弱的装甲,直接轰进了内舱。
紧接着,是第二场爆炸。
引发这一切的元凶,再次消失在雪中。
【27俩了,算起来,最少死了81个人呢。】
进行汇报的,是名为羽的通讯员,因为在车长十分新颖的主张下,无线电被拆掉,所以现在她已经沦落到只能手拿纸币记录战绩的地步了。
想到自己现在的地位,海一样的瞳孔里映出身旁站在椅子上和坐着的自己差不多高的指挥官,无奈的摇了摇自己一头蔚蓝的长发,又因为实在是不想一刻不停的将头发顺回身后,干脆用不知是干什么用的夹子将头发夹起。
【参赛一共40辆,跑去自己还有一辆是自己人,表演快结束了。】
【说起来,这么死人那帮外国佬不心疼?】
现在说话的,是目光始终不离瞄准镜,手里握着划盘,也是这一车里除了伊以外资历最老的一个人,名为篝的主炮手。
顺面一说,她也是除了伊外最显眼的人,在整体色调偏冷的车厢内,让人看着火辣的身材和一头赤色的短发,以及严重两朵燃烧的火花,让人想起燃着的火焰。
【心疼,但是本身就是赌盘上的筹码,自然做好了被吃掉的准备,再说了,就算心疼,这种表演战斗力的时候也不能落下,所以有的地方就是没有钱和资源也要硬是养出几队来。】
【介意人类能听懂的话语解释一遍么?】
接着发言的是资历不深但却在操纵炮台方面可说是天才的歧。
就外貌而言,她不那么引人注目,拥有和伊相比只是高一点的身高以及差不多的身材,一头黑色的秀发也不是那么引人注目,黑色的双眼如东两颗不愿放出光芒的黑宝石。
现在看来,除了负责装弹的,也是六人中唯一没有见证过真正的战场的,名叫月的材料学家兼新兵,都做过了发言了,她虽然看不见外面究竟是什么啊情况,但听着周围的怪物们的谈话,脸色苍白的她已经将嘴唇咬破。
坐在驾驶位上的,则是对这些话题毫不感兴趣的幽,她除了不时报道下路况外,就只是不停的摇晃她那让人觉得有点过短的灰发了。
【才不要,就你是人,干嘛呢么费事。】
这句话没有其他的意思,看着伊和妹妹头上紫色的龙角以及手臂和大腿上似乎微微发着光的龙纹,羽背上略微鼓起的被衣服盖住的翅膀,篝是头上的狐狸耳朵和裙子底下伸出的狐尾,以及幽缓缓晃动的狗尾巴和头上塌下的耳朵,都证明了她们并不和智人属于一个归类。
【她的意思是,没人会在起跑线上放弃,哪怕赢不了。】
【听不懂你们姐妹俩说什么,算了,反正不干我事,还有,真的不能小点声踩你那个椅子或是用嘴下令么?】
【之前的战车什么的发动机噪音都不是一般的大,必须要用脚,现在没用噪音了,也改不过来习惯了。】
而现在,除了车内能听见轻微的嗡嗡声,已经什么噪音都听不见了。
【五点钟方向,还没被发现,等等,瞄准了直接炸。】
明显受损的某款被称之为性价比最低的,可以归类到运输车的轻薄战车,明显受损,看起来刚从谁手上逃开。
【开炮后立刻隐匿,看那伤来的家伙火力不会小。】
【来得及么?】
伴随着远处的爆炸声,观众席上或许会有人觉得一座小雪山忽然开炮,跳起,再逃走。
【至于那么着急么?】
【那辆车停在那里是履带断了,在不开火的话等他们把白旗举起来就不能吃了,麻烦的规则。】
【说不定有一天这规则会救下你呦?】
车内的人尽可能地互相搀扶,因为忽然加速谁都没坐稳,好吧,还有人没站稳。
【六点,短炮车的话射程短,中奖了。】
视野中的军绿色色点开始胡乱的移动,但稍加观察便能看出是有规律的之字形。
看来被发现了啊。
【放!】
随着炮管的低鸣,远处一团火堆凭空出现。
【天上,烟火呀,看来结束了呢。】
【……最终,战损零人,以上,便是这次的行动总结。】
在某间不为人知的地下室里,一名身着异色军服的少女刚结束她的报告,她身上的着装难免有些引人注目,虽然样式是常见军装款式的迷彩服及六角帽,但本来应该是绿色,蓝色,黑色,白色,或是什么其他正统颜色的地方,都被换成了诡异的紫色,衬托之下,她脸上那本应令常人感到温暖和可爱的微笑也显得无比的诡异。
【辛苦了。】
面无表情的男人也叹出了一口气,至于他是谁?只知道是个伊绝对不想让别人知道行踪的人。
身材魁梧,脸上挂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胡子渣,脸上的墨镜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睛,身上穿的军装是标准的陆军制服,但是最吸引人眼球的无疑是他的肩部,虽然肩章上的五角星和站在他身前之人一样都是三颗,却没有两边各一根的黄条,取而代之的是正下方金色橄榄枝。
向后退去一小步,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看着他伸出的手。
【所以,虽然很失礼,但如果在把我当小孩子一样乱摸头我会像小孩子一样又哭又闹的惹出些丑闻什么的呦?】
【哈哈,你还真是没变啊。】
相必他肯定正在将以前那个真正天真活泼可爱的我带入现在这副样子吧?不行不行,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诉诸武力,毕竟就算这老家伙再不在意也会很难收场的。
【怎么?不像之前那样寒暄温暖了?】
完全不像刚才,语气完完全全变成了嘲讽。
【啊,我都杀不死的人,谁能整死呢,要是天底下真的有这种奇才,我可是要去好好探望探望先的啊,哈哈。】
【好笑么?】
从不知哪里甩出钢针,完美的打在了那枚怎么看着都不顺眼的橄榄枝上。
【啊,看这个,结果又不顺心了么?过去的事就别发泄在现在的人身上啦。】
【这不是发泄,这只是单纯对你不满的象征,还有那些话不用说了,最起码不会把无能之辈引进军方的作用相信你还是有的。】
【嘴上不饶人了呀。】
【谁都有改变吧。】
抬头望去,样式有几分古旧的挂钟三根指针将要重合,两人都不再说话,静静的等待着。
咚-咚-咚
伴随着两人的谈起,有人不得不离开了。
【便愿,还是有机会再见吧?】
【一定。】
【一定。】
目送着从会议桌上跳下的人离去,空旷的会议室再次变得孤单。
听见身后传来叹息声,向外走的人没有回头。
在已经没人后,他将一直显得有些碍眼的墨镜摘下,扔到会议桌上看它滚动。
这是,若是有人注意的话,会发现他的瞳孔有些特殊,一黑,一紫,似乎刚刚在谁身上看过。
【果然不可能实现么?】
【除非能有办法开动一辆将发动机也省去的车,不然就考虑怎么减轻载件重量。】
看着被摊开的,已经被画的毫无章法的设计图,不知为何与身旁负责设计工作的月捂着头叹气的动作时间完全相同。
【所以为什么重量问题一直解决不了啊,再怎么说火炮也不能再轻了,想多安几门上去怎么就是做不到呢。】
【我记得没做的话,您之前是材料专业的,所以……】
【啊,没必要说,那些东西都懂,只是因为事情解决不了所以不由自主地向抱怨了。】
看着地上的一堆堆零部件,以及浮游终端上被标成红色的一大堆要求,就算是谁看着也不由得感到犯难。
虽说装甲不用花太多精力考虑,但基本的要能挡住榴弹炸出来的碎片以及要有基本的机械强度,都占去了不少分量,是省不下的消耗所以不在想如何减轻防护方面的重量。
火炮方面么,考虑到不能开两炮就断裂,也不能做的太过于轻巧,而且经过改良重量已经明显低于常规的轻型火炮,实在是减不下来重量了。
【之前硬是拆下来的电台也没减轻多少重量,倒是把人变成了什么都听不见的聋子,近身用的辅助臂也拆掉了,但是减轻的重量还不足以抵消两门新炮的重量,真是烦人。】
【不用考虑真的把那些安上去之后还要新增两名副炮手的问题么?现在已经很挤了,要是在家人的话那就……】
【不用考虑,这不是现在的问题,而且不要过于看轻你的队友啊,她们能做些什么,你可还没真正意义上的见证到呢。】
两人停止了交流,四只眼睛聚焦到了外人根本看不懂是什么的设计图上,似乎想要将厚实的纸张看穿一样,打量着她们并不满意的作品。
说起来,就设计图上的东西如果真的被造出来,那么绝对会成为哪怕是外行都会吓傻眼的怪物。
现在,两名少女正为她们的想象不能变为现实而苦恼。
不管怎么说,对火力的要求也有点太过于夸张了。
为自己设计出的计划所苦恼,可说是自作孽。
【你不觉得机枪很碍眼么?】
【啊?】
【我是说,你看我们用过那东西么?本身设计就是为了在极端远距离狙击用的,要那东西有什么用?】
【有人接进的话就,等等,明白了】
【是只要在接近之前干掉敌人就好了吧?那就接着看看有什么能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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