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纪元1090年8月16日上午8点
德海莱艮人民意志国卡兹戴尔领莱博卡区莱博卡山脉
1号基地第三层军事委员会领袖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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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米娅诧异的询问道。
夜征途没有回答她的疑惑，而是决定先问她一个问题。
“米娅，”夜征途突然说道，“你有没有感觉我们的大地很奇怪？”
“怎么了？”
夜征途的思绪一跳一跳的让米娅有些跟不上。
“你不觉得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不可思议吗？”
“是吗？从哪里？”
“你看到了吗？前天农庄里农民鲍勃和村长伊凡，无论是现在的你还是我，毫无疑问我们一开始都是毫无相关的人。我们相遇可以称之为命运，但是我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神秘的力量让我们在此时此刻相会。”
“什么意思？”米娅有些懵懂，因为她听不懂夜征途在表达什么。
“一个面包师会烤面包。按照这个逻辑来看，我们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应该会烤面包，因为我们都吃面包，但是现实是没有。很奇怪，不是吗？”
“我觉得这…也许确实很奇怪，但是这不重要。”
“不重要吗？”夜征途笑了笑，对米娅说道，“即便这是大家喜欢我的原因？”
“大家喜欢你，那是因为你是个好人。”
“我竟然无法否定。”
夜征途无视了米娅的白眼回答道。随后他又说：“米娅，你不觉得我们的生活乱了套吗？”
米娅思考了一下，她觉得她的人生挺正常的，至少对于一个萨卡兹人来说很正常。
“你早上刷牙要用牙刷牙杯，你吃面包要用盘子，睡觉要躺在床上盖被子。如果是换成一只源石虫来干的话，那一定乱透了。”
米娅摇摇头否定说：“没有，我觉得它们都井然有序着。”
“我觉得这就是很神奇的。我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就来源于惊讶，这样一个错综复杂的世界居然还运行不悖。一个个自行其是的物体，形成了一个和谐（我是指从运行意义上的）的整体。”
她看到夜征途低下头仿佛是在自顾自的沉思着什么，他的双眼仿佛是在回忆自己的过去一样。
夜征途又继续说：“这就让我感到很奇怪，这个世界是有规律的吗？有没有规律的规律呢？如果我们知道了这个世界的规律，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一些悲剧了呢？”
“米娅，想不想听故事？”夜征途做了一个怪异的表情，仿佛是她不听就会后悔一辈子一样。
米娅还是点头了，她很好奇夜征途所说的故事到底是什么。
“先让我去倒一杯开水。”夜征途说到。
即使米娅从两周前就是他的私人助理，他也不能习惯别人给他倒水的感觉。
他站起来把一次性杯子又续满开水，然后坐下开始讲起他那无聊的人生。
“米娅，你有没有想过有另一个世界？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指有另一片大地。”夜征途喝了一口，让他感觉有些烫嘴，于是又说：“另一片大地上没有天灾，没有矿石病，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种族。就这么说吧，另一片大地上只有像萨卡兹或者萨科塔那样的单一种族。”
“不存在，”米娅立刻摇头说道，无视了夜征途希望她不要打断他的话的期望，“不存在的天堂。”
“嗯…”
夜征途停了一下，然后又说：“如果存在会怎么样？”
“这有什么可说的？就算存在又怎样？”
“我的意思是指，想象一下。”
米娅绞尽脑汁的样子很可爱，仿佛是在从自己那匮乏的脑海中寻找出赞美的词汇一样。
“首先，没有战争。这是肯定的，因为他们都是同一个种族。”
夜征途不可置否的回答道：“这是应该的。当然，如果真的种族高于一切的话。”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天灾，那么就相当于没有源石了。那他们该怎么生活呢？种地吗？或者使用那种非常原始的煤油？周围农村的人都说源石技艺对他们的帮助也没有多大，毕竟大家也用不起。”
夜征途笑了。米娅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奇怪的笑。
仿佛是在笑她的可悲，但是她又感觉这份带有嘲弄的笑不是针对她的。
有的傻子能看不清楚哭和笑的区别。
“算了，米娅。趁我还有时间，随便问吧。”夜征途重新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对她说。
“你是谁？”
“夜征途。”
“我是在问你是谁？”
“一个普通的人。”
“算了，你来卡兹戴尔有什么目的？”
“历史给我的必然使命，执行历史的意志。”
“谁的意志？”
“人民的意志。”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这不重要，我因思想而存在。”
“我发现你狡猾的没有回答任何一个问题。”
米娅停了一下，看着他把杯中最后一滴水抿入口中。
“你是炎国人吗？”米娅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变化。
“不是，”夜征途立刻回答，随即又低语道，“一个模仿品即使皮再怎么像，也永远无法获得她神圣的本质。”
米娅看到他没有表情的脸庞再次浮现出愤怒的预兆，急忙说：“我的意思是指，你的举止很像他们。”
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夜征途感觉自己的怒火迅速消失了，转有一股浓浓的悲伤感袭来。
“什么？我像他们？别开玩笑了！”
夜征途的声音中掺杂着愤怒，但是因为悲伤他已经无法发作起来。
米娅默默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他，第一次感觉夜征途并不是那种无法理解的人。
“那么的低俗，那么的无聊，跟他们站在一起，我总感觉自己是那么的可悲。和那些东西在一起你只会让自己屈服于弹簧般的现实。”
“嗯…”米娅走上前去握紧他的手。试图让他平静下来。
“我一次又一次的询问自己。难道我的人生就这样吗？做一个可怜的自我欺骗的奴隶就这么一直活下去？难道我不懂就能说我看不到了吗？”
“绝不！”
他站起来像一个普通的人呐喊起来，但是他又迅速坐下去，仿佛在压抑自己的激情一样。
“我不应该是这样的。”
良久，他的声音又在这个房间响起。
按道理来说，这片大地也不是应该这样的。
“人人都应该在生活在幸福中。哦，我指的幸福不是那种低级的贵族式，靠与平民无聊的对比差之中自我满足的可悲情绪，那样子的幸福只会让我感到可怜可笑。”
他呼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为接下来的话铺垫一样。
“我说的幸福是指让泰拉大地上每个人都能发自内心深处微笑的幸福，那种幸福是比嘴上的信仰还要真诚千万倍的赞歌，那是神圣圣洁的爱在降世时才会引发的阵痛。”
米娅低下头，短短的两个小时，她对夜征途的了解超过了生活到现在的总和。
夜征途看向泰拉大地的地图，一个个所谓的国家和种族看起来是多么的可笑。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平凡之人。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他自言自语的叹息道。
“米娅，你可能会觉得我很搞笑。”夜征途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是啊，一个上位者。居然不是杀人如麻的战争狂，也不是一个贪污腐败的蛀虫，甚至不歧视地位比他低的人。”
“征途老爹…”
米娅尽可能的控制自己说话句式的字数，她总感觉自己再多说一个字就无法再抑制自己的感情了。
“他的心脏，不是为他自己跳动的。而是为了那些还在苦难中的人们而跳动的。”
“征途老爹——”
“泰拉大地。乃至随便一块大地，总不可能是那些投机取巧之辈称之为脊梁。常人听到的这些蛆虫往自己脸上贴金都会心里不适，那是自然，你们这些东西也配称之为脊梁吗？
卡兹戴尔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然是那些帝王将相，或者所谓皇家认证的作家写的“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辉，这就是卡兹戴尔的脊梁。”
米娅发现自己又不可避免的被夜征途弄哭了，她知道他很擅长这个。
她能听到夜征途那幽幽传来的声音。
“你们可是卡兹戴尔的脊梁，可不能就这么被打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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