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苏衡睁开双眼，殷语徽还蜷缩着身体睡在身后，房间里静悄悄的。
苏衡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灭掉了纱笼里的残烛，在铜炉里点燃了早晨的第一缕沉香。
苏衡来到厅堂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苏衡来到外院，推开朱红色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萧疏末。
“早啊。”
萧疏末说。
“早。”
苏衡依着门探出身，看到步思梦笑着朝他挥了挥手，旁边是不苟言笑的小师叔。
小师叔换上了一身青色儒衫，少了几分洗练，多了几分儒雅与淡淡的威严。
“昨晚睡得好吗？” 小师叔来到苏衡身前。
苏衡眼皮抖了抖，说道：“睡得还行……不过语徽还没有醒。”
“兴许是累了，不必叫醒她，就我们几个吧。”小师叔点了点头。
小师叔是务实的人，在界山上也一起生活了十数年，彼此之间也没什么客套，苏衡去厨房做一些简单的吃食，小师叔和萧疏末去茶室泡一壶早茶，几人默契神会。
早上没发生什么值得注意的事，唯一值得注意的是萧疏末又顶着两个黑眼圈，大概是昨晚又熬夜了，而步思梦帮小师叔沏完茶后，又跑过来帮苏衡做早餐，就连笑容也比平时甜了不少，显得格外殷勤。
吃早餐时，小师叔告诉了他们今天的计划。
原本小师叔这次来书院只是想来看看他们，但书院的两位院长盛情难却，昨夜不仅亲自为他接风洗尘，今天早上还专程为他举办了文会。
顺便一提，书院所说的文会并不是儒生切磋学问的聚会，而是武夫之间的文比。
经过书院不遗余力的宣传，现在整个应天城都知道了，隐没江湖多年的君子竹曹谚卿，重回江湖的第一站是应天书院。
小师叔对书院行事不以为然，倒是对两位院长说的文会颇有兴趣。
曹谚卿不仅剑书画三艺三绝，同时还是天下有数的大宗师，剑圣之名响彻江湖十数年，如若书院的哪位弟子有幸得到曹谚卿的几句指点，将来在武道上必能突飞猛进。
提前知道了这一消息，书院的学生们也是摩拳擦掌，攒着劲要在小师叔面前好好表现，也有狂傲无边的学生，想要知道曹谚卿的实力是否真有江湖传言那般神逸。
反倒是围拢在曹谚卿身旁，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几人，对于此次文会不以为意。
“思梦和疏末觉得书院中弟子实力如何？” 小师叔轻轻放下筷子问道。
步思梦想了想，说道：“我和疏末虽未参加大比中的武比，但语徽师姐的比赛却一场不落地全都看完了，其中虽然有几个实力不错的，不过——
我和萧疏末有自信稳压其中九成的对手。”
步思梦这句话如果说出去，估计会让大批参加应天大比的学生听得吐血，但步思梦说这句话时，表情平静无比，听到这句话，萧疏末还轻轻打了个招呼，满脸不以为意。
无需说殷语徽，步思梦和萧疏末是后圣的弟子，他们虽然不专研武道，但论实力，却依然远远在书院弟子之上，就算书院的弟子本就是外面的天骄翘楚也一样。
“九成，那就是还剩下一成。”小师叔说道。
“剩下那一成，大抵囊括在此次应天大比的前八之中，他们在外面称为应天七星，小师叔应该也略有耳闻。”
“虽然他们最终无一例外大败于语徽师姐，不过其中几个……确实有些实力，书院的先生也对他们评价很高，认为他们“有机会跻身武道魁首。”
“跻身武道魁首吗……倒是可以看看他们的水准。”小师叔淡淡地说道。
萧疏末忽然来了兴趣，坐起身，笑着说道：“对了，应天七星里便两个用剑的，一男一女，男的叫赵文林，女的叫徐芝英，在剑道上都有些造诣，小师叔说不定感兴趣。”
“小师叔用剑如神，但师门里却偏偏没人学剑，小师叔恐怕也觉得郁闷吧。”步思梦也笑着说道。
萧疏末这句话正说到小师叔心坎上了，让他心思微微一动。
其实界山上也不是没人用剑，例如殷语徽便是用剑的，在应天大比上，殷语徽一身白衣，白衣素袂，衣袂翻飞，一度令无数书院学生心驰神往，殷语徽在书院中素有女子剑仙的美名。
只可惜，殷语徽用的是天道剑，与小师叔的剑道不符。
而步思梦和萧疏末，一个钻研符术，一个钻研符道，并不适合继承剑道。
至于苏衡……
还是看看书院的风景吧家人们。
吃完早餐，几人正要带着小师叔前往崇圣殿，却发现靳鸿朗和李博赡两位院长已经来到了门口。
苏衡，步思梦、萧疏末分别向靳鸿朗和李博赡行了一礼，靳鸿朗今天却显得格外和蔼可亲，摆了摆手，对着曹谚卿说道：
“我们这些个不中用的老东西也就只剩下几分薄面，自然要准备的妥善些，只希望贤弟不要嫌弃。”
“靳院长言重了……”
两位院长和小师叔寒暄了几句，向清俸河连袂而去，苏衡和步思梦他们陪同在一旁，听两位院长不断和小师叔商业互吹。
当然，长辈谈话时不免就会谈到晚辈，谈话时，惜字如金的李博赡少见的对萧疏末和步思梦大加赞善。
这倒不是出于奉承，李博赡作为符道院院长，常常惊叹步思梦和萧疏末双十出头就在符道上有如此造诣，感叹后圣不愧是当世圣人，教出的弟子每一位都远在书院学生之上。
就连苏衡也被靳鸿朗笑呵呵地夸了几句，说他代理老师做的不错，对书院师弟师妹认真负责，对公主也教导有方。
远远地，苏衡看到架在河上的清俸桥，河岸边已经黑压压地聚集了一众学生，其中大多身姿昂藏，肌肉殷实，一看便是武道院的弟子。
不过武道院里也并非都是人高马大的肌肉壮汉，前排的学生中，不乏身材前凸后翘，相貌端正，英姿飒爽的女子，苏衡对她们也略有耳闻，是武道院中实力与美貌并存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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