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夫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脚夫至今医馆昏迷，能证明你的人证只有罗虎，他一口咬定是你将他打伤，那按照程序，你是先验伤，还是先与他对质？”
苏衡沉默了，人证，物证，在场证明，所有证据都对他不利。
在苏衡沉思的时候，晁蕴忽然站起身，将放在桌子上的油灯一并举高，火光将昏暗的房间照地更亮了一些，于是那些潜藏在角落的刑具露出了冰冷的身姿。
看到那些锈迹斑斑的刑具，只能震慑一些一般的犯人，更加让人胆寒的，是苏衡身下破烂”的审讯椅。
分布在扶手上不规则的抓痕与孔洞，伤痕累累又千疮百孔却依然坚固的椅身，只要看到那些刑具，几乎立刻就能猜到这张破烂的审讯椅上曾发生过什么，每当此时，巨大的恐惧立刻就能将你淹没。
“你放心，我们已经在罗虎身上把这些都“用过”一次了，以确保他说的是实话。”
晁蕴的声音很淡：“公平起见，我们也会在你身上再用一次，不过你是书院的学生，我们自然会给你一些特殊服务。”
晁蕴来到他的身后，拍了拍贴在他身后的椅背，用带着笑意的语气说道：“放心，这审讯椅很牢固的，”
苏衡默默滚动了一下喉咙，按照应天书院与执法局的距离，孔燕应该已经能往返三次了。
难道是没有找到李院长吗？还是路上成了什么意外？
如果孔燕再不来，他只能用身体硬抗刑具了，也不知道晁蕴说的针对书院学生的“特殊服务”是什么。
胡思乱想间，苏衡的脑海闪过一个荒诞的想法，那就是去找殷语徽，说不定能证明他的清白。
晁蕴站在苏衡身后，双手扶着破烂的椅背，饶有兴趣地欣赏苏衡变幻不定的神情。
审讯室落针可闻，忽然，审讯室的铁门被推开一角，露出了余明旭慌慌张张的脸。
“什么事？”
晁蕴显然对于余明旭这个时候来打扰他十分不满，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冰冷。
余明旭惊慌失措地说道：“大事不好了，书院的人来要人了！”
“什么？”
晁蕴皱起了双眉，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不解，这个时候，审讯室外的走廊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
“还不快把人给我放了！”
走进审讯室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他的身上穿着淡紫色的长袍，晁蕴和余明旭看到他进来，都下意识地低下头。
这位中年官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之一，平时对他们颐指气使惯了，执法者面对他时心里就先矮了一头。
中年官员皱着眉看了他们一眼，说道：“没听到我的话吗？还不快把人给我放了！”
“可是……”
晁蕴踏出一步，说道道：“这是顾大人钦点要抓的犯人……”
中年官员瞪了他一眼，尖声说道：“顾大人就不用遵守我们圣殿的规矩了吗？好啊你个晁蕴，我看你们是翅膀硬了，想要自立门户了是不是！”
大腹便便的中年官员用眼神狠狠剐了一边的余明旭一眼，说道：“还不快给他松绑！”
“是……！”
余明旭几乎是滑跪到苏衡面前，拿出钥匙解开了审讯椅上的枷锁。
苏衡轻轻松了口气，总算到了……
*
执法局外
执法局的副局站在执法局前，陪着笑脸对着自称步思梦的少女，心中已经骂了娘。
应天大比刚刚结束，各国的达官显都还没有离开，他这几天处处留心，对应天城严加管理，忙得焦头烂额，烦心事已经够多了，属下竟然又给他惹来一桩破事。
执法局副局心中恼怒，却丝毫没有表现在明面上，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劝眼前的少女稍安勿躁，说他已经派人去提人了。
想到刚才的经历，副局长还觉得背后直冒冷汗。
刚才恰逢他想要出来 透透气透气，正在执法局泡茶，正好看到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闯入执法局。
几十年在官场砥砺的习惯，让他不动声色地待在一旁，暗暗打量少女，但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惊艳。
看起来最多不过双十年纪，身上穿着应天书院的制服，初见便让人觉得惊艳的俏脸还有着些许稚嫩，身上却有一种凌厉的威仪，令人不敢小觑。
少女匆匆踏入执法局显然是想先声夺人，立刻就吸引了执法局护卫的注意，只是数个呼吸，就被执法者围得水泄不通。
少女脸上却丝毫没有惧色，只是眉宇间变得更冷了一些，隐隐间有大脑执法局的意思。
少女还没开口，执法者中有人认出了她，是应天书院中的步思梦，执法者中哗然，这个时候，老练的副局长才微笑着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喝退了其他执法者。
似乎是少女认识自己，又似是自己的出现也包含在少女的计划中。
少女开门见山地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副局刚想说久仰书院大名的客套话，自称步思梦的少女又立刻搬出了城主府来，紧接着又将她来执法局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这才有了刚才他一边陪着笑脸，一边黑着脸让属下赶紧去提人的一幕。
半晌以后，在少女急切的目光中，一位穿着应天书院制服的少年，戴着沉重的镣铐，被人压着从后面走出来。
看到苏衡相安无事，步思梦那颗悬在空中的心总算平稳落了下来，但她知道这只是缓兵之计。
自己搬出城主府的名字，只能暂时吓住他们，停止让执法局衡继对苏续动刑。
眼前的男人虽然脸上笑呵呵的，一副什么事都好商量的样子，却粗心地没有让人去解苏衡手上和脚上的镣铐就能看出，很明显，他并没有打算就这么简单的放出苏衡。
除非自己……真的搬出城主府背后的人……
想到这，步思梦暗暗咬住了下唇。
反观另一边，苏衡看到执法局外面只站着一个步思梦时，脸上还愣了愣。
不过略微一想，也就想通了，无声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执法局外又跑来一位执法者，匆匆在副局耳边说了什么。
听完执法者说的话后，就连副局那修炼的炉火纯青的笑颜都有些僵硬。
继城主府后，应天书院的人也到了。
*
百米之外，孔燕已经先两位院长一步看到了执法局高耸的建筑，虽然身上沾了不少灰尘，但目光却神采奕奕的。
苏衡，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符道院院长没请来。
好消息是，书院副院长和符道院院长一起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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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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