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辈子就叛逆过一次,还时刻带着沉重的忐忑。
加入XZ,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XZ创立于西北之父西爽之手,后来西家的公司与聂家的合并,XZ就专门为LT培养职员了。大到算账的策划的,小到扫地的浇花的,基本都由XZ培养出来的人员垄断。
阿助和小理便是从XZ来的,一个成了泡茶印文件的,一个成了守车听八卦的。
达茜更是六岁就加入了XZ。
XZ的成员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机构培养他们到十六岁,年满16岁就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为LT效力或另寻他路。不过在此之前,自他们正式成为XZ成员开始,必须与外界切断一切联系。
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留在XZ,卓祁乐也是。因为他加入XZ本来就是为了留在西子沫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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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的,西北居然,居然就站在了沐荣柃家楼下。
太诡异了。
他根本不知道地址,也没告诉司机地址。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星野川。
又是星野川。
助理也是,看来是该辞了,怎么能随便听别人的话呢!还有没有把他这个老板放眼里!
西北可能并不记得,在小理接收到星野医生的拜托信息和发来的地址后,确确实实询问了他一句:“北董,去这里吗?”
而西北不过脑子就发出一声鼻音:“嗯。”
是谁“嗯”的?还不是他!
小理停车开了车门他就下,小理请他上楼他就上,小理把他带到目的地,觉得北董拜访别人他跟着不太好,又回到楼下,留下他一个。
留他一个。
一个人,面对着,从来没进过的屋子。
而那里面是谁?是他女儿!还和别的男人一起……
阿西巴。
他现在的心情就像准备在特殊节日拜见岳父岳母走到门口发现自己没买礼物又来不及了的小女婿。
还是二老提前不知道有这个女婿的那种。
来都来了,进,还是不进?
也就西子沫,能让他这么纠结。
想当初自己对老婆穷追不舍时那股厚脸皮劲儿,完全没保存下来。
人到中年,都是这个样子吗?
时间是罪恶之源。
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万一里面的人出来,就是惊天动地的尴尬。
这个门是向外开的吧?好像大多数门都是向外开的。会不会碰塌自己精致的鼻梁?
呸,想什么有的没的!多大的人了在乎这个!
白羊座的勇敢火热排除万难呢!被狗吃了?哮天犬怎么什么都吃!
好吧其实是被西子沫吃了。
其实西北更希望这时候有人从里面出来,他还可以十份自然地接一句:“巧。”
虽然他不认识里面的任何其他人,根本也没见过星野川口中的沐荣柃,也不知道他姐姐是谁。
不知是乌鸦附身还是上天开眼,还真就,有人出来了。
但他并没有按照剧本接一句“巧”。
入眼是冰青色的头发,栗子看到西北,先是呆滞了几秒,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北、北董,有失远迎!快,快请进!”
虽然沐荣柃已经告诉了她西子沫的身份,让她有点心理准备,可是真正看到西北的那一刻,还是乱了阵脚。
这个男人散发出来的气场,太让情不自禁了。
本来她是要去采购食材的,不过推迟一点也没关系。还有什么比招待上司更重要的呢?
西北一言不发,阔步走了进去。
拿一次性拖鞋,请坐,泡茶,栗子做着这些客套的程序,很熟络。
西北其实很讨厌这些冗杂的一成不变的程序。
还是上学的时候令人怀念。进朋友家里不用换鞋,甚至不用穿鞋,一进屋歪在沙发上伸手就要王老吉,结果被人扔来一罐苹果醋凑合。喝了人家的水还要骂它太酸。
真好啊。
可是今非昔比。
“您是来接小姐的吗?”经纪人就是经纪人,深呼吸两下,就稳定了语气。
其实她差点一顺口把“小姐”说成“小沫儿”。毕竟叫习惯了。
虽然才一天的时间。
没有回应,算是默认。
“您现在要见她吗?我不知道她醒了没有。”
还是没有回应的默认。
“在房间里,这边请。”
于是西北还没暖热沙发就又站起来,跟着过去。
其实静下来想想,为什么他要亲自登门?直接派人过来不就成了?西子沫不跟着走还能动用暴力绑回去。
就算他已经来了,为什么要跟着这个女人一起来敲门?让她把人揪出来带到他面前不就成了?
千万别养女儿,养女儿使男人卑微。
虽然栗子知道西北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但是西北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这就有种过于热切的尴尬。
栗子叩门,里面传来轻轻一声:“进。”
是沐荣柃。
听到这声音,西北心里很是不爽。
太不爽了。
别的男人和自己的女儿共处一室,不知道在干什么,还用一种主人的轻浮语气对他的进入进行允许,这种感觉,太不爽了。
门把手轻轻旋转,咔。
西子沫面对着窗户跪坐在床上,身后的长发从肩背一顺而下,散落在柔软雪白的床铺,隐约可见嫣红的睡裙,宛若冰原雪垠盛放的花。
沐荣柃坐在床边,微微颔首,低眉垂眼,头发扎成松松垮垮的马尾,从脖颈垂下,装点耳侧,纤长的手指梳理着冰蓝色的发丝,神色温和认真,看来并不知道除了栗子姐还有第二个人进入。
早上的阳光不比正午,却是将这画面衬得更美。
美得像老陈醋,把西北淹浸在封坛里,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酸的。
酸得想要砸破封坛。
紧皱的眉头顿时锁得更深,眼里似乎烧着火,极度不爽。
比看到别人搂着自己老婆还不爽。
那好歹能发作,能上去揍人一顿宣告主权,能把人拽回自己怀里深吻,这倒好,搞得自己倒像是个破坏气氛的不速之客。
栗子似乎是察觉到西北的不悦,干咳一声,小声叫道:“阿柃。”
“嗯?”沐荣柃这才抬眼,这一抬眼,手上的动作僵住了。
火发蓝眸,标志性锁眉,快要杀死他的眼神,不是北董还是谁!
明明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却还是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心虚感。
随着冷汗涔涔,沐荣柃收回手,屁股离开床沿,露出尴尬的笑脸,“北董好。”其实他能感觉得到,北董一点也不好。
听到沐荣柃的问好,西子沫也不好了。
此时此刻,她一直怯于面对的人,她日日夜夜都在盼望和责怪的人,她无数次想要放弃自尊重归于好的人,她曾深深依赖而今拒之千里的人,就在她身后。
就在咫尺之间。
西子沫抑制不住地咬上内唇,呼吸开始紊乱,心跳加速,就连保持姿势都变得困难。
西北,总能轻而易举地粉碎她的堡垒。她的软肋,她的劫,她此生注定避无可避。
睫毛上还沾着细碎的蓝色,那是刚刚修剪刘海儿时落下的碎屑。
其实她自己会剪,而且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对着镜子修剪刘海儿也能很好地打发时间,只不过沐荣柃太照顾她了。
就像以前的西北。
西北不是来看人的,他是来接人的。
但是现下当务之急是稳定情绪,从醋坛子里爬出来,并且扑灭即将燃烧的火苗。
空气静止一般,仿佛全世界都在等他裁决。
他其实想说的是“跟我回去”,但是觉着太生硬,加个“吧”或者“呗”又太损威严,万一再遭拒绝更为难堪,纠结大半天,张口居然是一句:“你都不用上班的吗。”
运用反问的修辞手法,听起来是询问,实则为婉转地要求西子沫离开这里,既达到了目的,又避免了尴尬,妙哉。
屁。
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女儿留在这里,又不想和她独处而已。虽然他并没有觉得到栗子有星野川口中说的“古怪”,但是对沐荣柃怀着特别不好的感觉。
见气氛尴尬,沐荣柃开口缓解:“那个,我帮沫……西老师请了病假,能不能让她休息一天?”
沐荣柃想拔了自己的舌头,在别人面前口误也就算了,这是谁?这是他的顶头Boss!而且星野川专程交代过不能在西北面前叫西子沫“沫沫”,否则会死得很惨。
不过西北并没有听出他的口误,反问道:“昨天还没休息够?”
好险。
栗子也来救场,“董事长啊,这个……西小姐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冬末春初又是乍暖还寒感冒多发季,华亭的天气变化很大,学校里也会有很多感冒的,这才刚好,再被传染可就不行了。我觉得,不仅今天,应该多休息几天才是。”
太好了。西北暗自松了口气,他本来也没有强迫西子沫去上班的意思,只是这话说出来就是变了个味儿,幸亏栗子给他铺了台阶下。
他刚进来的时候是很吃醋,酸的八仙花都能在身上疯长了。
但是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自己让她回去,又没有人照顾她了,又得一路上大眼瞪小眼,尴尬的不行,还是放这里的好。
虽然是真的非常不爽,但是谁让自己是个大忙人又拉不下脸来呢,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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