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倒是无所谓。
只是徐吟还是第一次和女生用同一个浴池。
他一时间有些没搞清楚，白茉到底想干什么。
是想到了什么新的恶作剧方法吗？
“芜~”
身后的少女伴随着水声，发出了惬意的嘤咛。
“真爽啊。”
“喂，你跑什么？”
白茉一口喊住了正在悄悄往岸边挪的徐吟，徐吟也瞬间颤了一下。
“转过来，让我看看你身材怎么样。”
她的语气轻佻傲然，还带着一丝丝轻蔑。
徐吟真的觉得，自己简直是被点来陪客的。
他踌躇了很久，还是低声道：
“白茉师姐，这不好吧？”
“怎么不好？你都被那个女人玩遍了，还在乎被人看两眼吗？”
“不是……您身为大昭皇女，还是长生门二师姐，让我这种下人看光了身子，毁了清誉，岂不是要出大事？”
“那你就不会闭上眼睛吗？”白茉声音充满威胁性。
徐吟一时间被怼的哑口无言。
在她的淫.威再三逼迫下，徐吟还是紧闭双眼，缓缓转了过来。
一片漆黑中，他听到勉强响起了玩味的笑声。
“诶~身材还可以嘛。”
“就是瘦了点，你是不是天天都吃不饱饭啊？”
还真是。徐吟强忍着没说话。
记名弟子的伙食，比山下凡俗的伙夫们好不到哪去。
就算如此，徐吟还经常因为被坏女人采补，或者被小恶魔欺负，而赶不上饭点。
扫山门的工作量又那么大，经常饿的有气无力的。
“怪不得那个女人总是情不自禁，毫无节制的找你呢。”
徐吟只感觉到，一只纤细的手指轻轻在自己胸口划弄起来。
似有似无的撩拨，让人又痒又酥麻。
“原来，她喜欢的是这种类型啊。”白茉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
徐吟觉得身子有些冷，忍不住低声道：
“白茉师姐，你就这么放心我吗？万一我要是稍微眯一条缝——”
“那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哦。”
白茉几乎不假思索地淡然答道。
语气轻松的，像在路边拔了根草一样。
但徐吟知道，她说的是真话。
所以他始终死死闭紧了眼睛，绷紧身子，绝不给她一点机会。
“噗哧。”
“这么紧张干嘛。”
忽然，白茉的声音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一下子软了下来。
“诶呀~没事的嘛~人家只是吓唬吓唬你啦。放轻松~”
“徐吟哥哥，人家只是想和哥哥多独处一段时间嘛。”
“不信，哥哥可以睁眼看看人家哦。”
她的眼眸微眨，语气俏皮而活泼，清纯的样子与方才判若两人。
这个小恶魔似乎天生就有种魔力，能在不同的性格语气间来回无缝切换。
徐吟甚至都不知道，她本来的样子到底是什么。
但有一点他很确信。
那就是别信她说的任何话。
自己要是被她骗睁眼了，一定会死的很惨。
“不、不了。我伤好的差不多了，不打扰师姐入浴了。”
徐吟默默躬身，转身正打算走，忽然被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抓住。
“别走……好不好……”
白茉的声音忽然充满了脆弱和委屈，泫然欲泣地垂着头。
“人家只是想跟徐吟哥哥开个玩笑而已……哥哥不要生气好不好？”
那声音软糯的惹人怜惜，像是个在雨中无助哭泣的小女孩。
“不要生人家的气好不好……哥哥不要丢下人家好不好……”
她眼圈泛红，粉嫩的鼻头微微抽动，声音哽咽起来。
这样惹人怜惜的娇柔样子，光是听到就会让人有一种浓浓的负罪感。
但徐吟没有。
他只是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想赶紧开润。
“白茉师姐别打趣我了，我哪敢生你的气。”
徐吟苦笑道：“我一个又脏又臭的男人，在这里只会搅了师姐入浴的雅兴。”
“今日多谢师姐的救命之恩，我就先行告退——”
他话还没说完。
自己的脊背上，忽然被一双柔软细腻的手掌紧紧贴住。
徐吟瞬间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敢动。
身后传来了似有似无的温热，似乎有个娇躯正在离自己极近的地方。
似乎只要自己稍微往后蹭一蹭。
就能触碰到白茉那光滑细腻且柔软的娇躯。
“可是。”白茉的声音忽然又响起。
“人家可是专门为了徐吟哥哥准备的鸳鸯浴呢。”
“徐吟哥哥……真的不想试试嘛？”
不待徐吟回话，她又悄悄凑近徐吟耳边，用温热的吐息扑在他耳垂边：
“人家专门准备了很久呢，徐吟哥哥要不要猜猜人家现在穿的什么呀？”
那语气，带着几分娇羞，如同怀春告白的青涩少女。
徐吟不知道，只能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泳衣？”
“再猜。”
“浴袍？”
“再猜。”
徐吟不想猜了。
因为他脑子里有个很不好的猜想。
……她不会真的没穿吧。
“我猜，徐吟哥哥已经猜到了呢。”
白茉的声音娇媚又羞涩的在他耳边响起：“那，哥哥要不要亲眼确定一下呢？”
“万一哥哥猜对了，发现其实人家也在小鹿乱撞地等哥哥宠幸人家。”
“那岂不是赚大了？”
白茉的声音似乎自带难以言喻的诱惑力。
换成任何一个人来，听到这话，只会以为对方都在明示了。
这再不做点什么，可真就禽兽不如了。
只是徐吟真的很怕死。
他见过这个小恶魔太多的把戏。
也知道她的嘴里肯定一句真话没有。
就算自己冒死赌一把，真的睁开眼了，肯定也只会失望地看到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娇躯。
只要自己没有这个色心，不去和女人玩火。
就不会变得更不幸。
就在白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满怀期待地等他做出选择时。
徐吟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道。
“白茉师姐这样玩，会很开心吗？”
“还行吧。”
白茉悠然道：“我还挺想看看你的选择呢。”
“真好啊。”
“原来白茉师姐的快乐这么简单啊。只是捉弄我就能每天开开心心的。”
他忽然默默叹了口气，语气低落道：“如果捉弄我能让白茉师姐天天开心，那我舍命陪师姐也可以的。”
“只是，我也好羡慕师姐啊。”
“……我都快不记得开心是什么感觉了。”
徐吟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很低落，很惆怅。
白茉的手停在了他的脊背上。
“对不起啊白茉师姐，我真的不敢睁眼，也不想睁眼。”
“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想先行离开了。”
背后没有传来声音。
徐吟以为自己把她惹生气了。
可下一刻，她忽然无趣地“嘁”了一声。
“胆小鬼。没意思。”
徐吟只听到了一阵水声，之后才听到她漫不经心道：
“好了。睁眼吧。”
徐吟试探性地一点点睁开眼，却发现白茉已经裹着足以遮住全身的浴袍，坐在了岸边的长椅上抿茶。
“伤好了就快点滚。”
她没好气地嘟囔起来：“看见你这窝囊样我就烦。”
徐吟也是终于如蒙大赦，深深吸了口气拜了一下，连忙起身抓起岸边的衣服往外跑去。
一直等到徐吟跑的没影了，白茉才默默放下茶杯。
她娇小的身躯蜷缩在长椅和浴袍里。
就像一只慵懒的猫。
“臭家伙。就算不敢睁眼，认个怂逗我开心开心都不肯嘛。”
“亏我还真的对你抱一丝期待……”她的语气莫名幽怨起来。
其实也确实如徐吟所说。
白茉只是一时兴起，想到了捉弄他的方式。
但是。
有些事情，或许和徐吟想的不太一样。
喝完茶后，白茉还默默低下头，拉开浴袍看了一眼。
……她里面真的什么都没穿。
“……难道我的身体，就这么没有魅力吗？”她有些不自信的嘟囔起来。
但下一刻，她又猛地摇了摇头，娇哼一声。
“哼，肯定是他有贼心没贼胆。”
“真是个废物。”
——
——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同舍的记名弟子都已经熄灯入睡了，徐吟回去的时候，宿舍已经满是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他蹑手蹑脚躺上床，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又是倒霉至极的一天。
果然比三天前还要倒霉。
日子果然只会越来越糟，明天永远不会变得更好。
翻来覆去了很久，徐吟还是睡不着。
窗外是清冷如银霜的月色。照在身上，像下了雪一样冷。
徐吟好久没觉得这么冷过了。
虽然刚上山那几天，偶尔也会半夜惊醒，一身冷汗。
但后来渐渐麻木之后，就好了。
可是现在。
他连最后能做伴的小金鱼都失去了。
“……小金鱼现在怎么样了呢？”他又想到。
“不知道有没有顺利下山呢。”
“总不能还留在那片池子里等我吧？那样还会继续倒霉的。”
徐吟现在只想小金鲤平安离开这个地方。
离开自己身边，永远不要回来了。
呆在自己身边只会变得不幸。
胡思乱想中，他也渐渐闭上了眼睛。
宿舍里只剩下了如雷的鼾声，屋外是月色与虫鸣。
在徐吟睡熟了之后，屋外忽然缓缓步出一个人影。
裹着幽色面纱，身躯高挑而曼妙，美眸淡雅如雾。
她凝眸望着屋内熟睡的徐吟，沉吟良久。
“……记名弟子。”
“徐吟……”
月色如水，女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徐吟一眼，随后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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