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见夜莺
午夜，一片乌云将天空的明月遮蔽，寂静的第七大道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剩下某种夜行鸟类凄厉的哀鸣之声。
第七大道原本是作为一条商业街开发的，位于贫民窟与普通居民区之间。白天的第七大道来往的基本都是住在附近的普通平民，偶尔会有极为落魄的小贵族，遮遮掩掩的混在平民堆里去购买那些富人区遗弃的破烂商品。
至于贫民窟，三餐尚不能保证，自然不会来第七大道这种奢侈场所。
更何况，在贫民窟通往第七大道的路口还有人看守，别说贫民窟的居民，连贫民窟的一只苍蝇想飞进来都得拔下来几根毛。
“嗒嗒哒。”
一阵皮靴踏地的脚步声在第七大道中响起，让本来还有些零星灯光的周围的建筑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叩叩叩。”
一阵轻轻敲击木门的声音在第七大道的某个小巷中响起，在寂静的黑暗中传出老远。
“嘎嘎嘎。”
木门敲击声将不远处路灯杆上某些夜行鸟类惊起，发出一阵扑簌簌的翅膀拍打声，以及刺耳的鸣叫声。
“吱呀。”
木门被人小心的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双棕色的眼睛有些警惕的出现在门缝处，眼睛的主人上下打量着这夜间的不速之客。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敲门人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张黑色的卡片，卡片上扭曲的线条绘画着不知名的图案，让人看一眼就有种不舒服的迷乱之感。
开门者松了口气，连忙将木门打开，恭敬地将来人让进了屋子，随后在门外扫视了一圈，随即关上了木门，随后便是一声轻微的落锁声。
这时，乌云散去，月光如水银般洒下，黑暗的小巷被月光破开一道口子，隐隐可见那木门之上黑色的不知名涂料潦草的写着几个字——黑夜酒馆。
甫一进入酒馆，一阵喧哗声让敲门者脚步顿了一下，随意瞟了眼四周，便若无其事的朝酒馆的柜台走去。
这个黑夜酒馆外表看起来破旧，入口也仅仅是一个快要腐朽的小木门，但进入之后明显能发觉酒馆的空间很宽敞，其中的摆设也是富丽堂皇，更让人在意的是其中的客人。
宽敞的酒馆中，七七八八坐了数十人，衣着华丽者不在少数，所有人都带着各式的面具，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有些人肆意大笑大声攀谈，有些人交头接耳神神秘秘，也有一些家伙沉默的坐在酒馆的一角，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恍若未知。
敲门者的到来让酒馆内的某些人眼前一亮，蠢蠢欲动，不过似乎想到了什么，刚要起身又悻悻然坐了回去。
头戴一张夜莺面具，一袭黑色风衣遮掩不住那诱人的身材，敲门者缓步来到柜台前，修长白皙的右手轻轻在柜台上敲了两下，好听如同夜莺轻鸣的声音从敲门者口中传出。
“来一杯地狱烈焰。”
无视酒保有些炽热的眼神，敲门者扭身朝着酒馆的一角走去。
“嗒嗒哒。”
敲门者脚下的黑色皮靴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轻踏声，就在她即将走到酒馆那处无人的角落时，一只手从阴暗处伸出，一只透明酒杯被放置在角落的桌面上。
“叮。”
酒杯与酒桌相碰发出一声脆响，似乎是在告诉来人，这里有人，请移步他处。
敲门者脚步一顿，那双褐色如同宝石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夜莺面具下那双诱人的红唇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在刚进门的那一刻，敲门者就将整个酒馆内观察了一遍，这个角落在她的观察中明明没有人，哪怕是她临近到角落都没有发现。
看着对方明显拒人千里之外的举动，敲门者原本停下的脚步再次动了，而目标正是对方做的角落。
显然敲门者的反应让角落的那人有些意外，黑袍下探出阴影的手僵在了空中。
“女人都是这样好奇的生物么？”
温和的声音从角落阴影中传来，让刚落座的敲门者微微一怔，褐色的眸子再次朝着阴影处望去。
或许是离得近了，敲门者这才清楚地看到阴影处那人的全貌，一袭宽大的黑袍，虽然面容被兜帽遮蔽但通过那伸出的手掌与此人的声音可以判断，这个人极为的年轻。
仔细地感受一番，敲门者眉头一皱，因为她从对方身上并没有感受到一丝异样的力量气息。
换言之，这名黑袍青年是一名普通人。
不过随即就被敲门者否决了，因为能进入到这个酒馆的人，绝不可能会是普通人，哪怕是普通人身上也会有那种让人作呕的气息，就像酒馆中那些恶心的家伙一样。
而从这名黑袍青年身上感受到的确是温和，让人有种莫名想要亲近的感觉，明明是个普通人，身上散发着跟酒馆内格格不入的气息，就像一块肥肉丢在了狼群之中，却诡异的没人发觉。
“好奇可是女人的天性。”
敲门者轻挪身躯，向着黑袍青年靠近，感受到对方的意图，黑袍青年身子一僵，下意识的便朝着一旁躲去，只可惜黑袍青年身后一侧就是墙壁，避无可避，身子与厚实的墙壁相撞发出一声闷哼。
“原来是只雏，小弟弟这个地方可是很危险的，要不要姐姐保护你。”
黑袍青年看着对方盯着自己，带着一丝恶作剧成功的笑意，嘴角不由得抽了一抽。
“多谢姐姐好意了，不过恐怕接下来夜莺小姐怕是自身难保了。”
黑袍青年声音依旧温和，只是声音比之前略小了许多，随后拢了拢衣袖整个人朝着阴影处缩了缩。
敲门者，不对，夜莺眼神一缩，下意识便要开口询问，就看到黑袍青年整个人缩入了黑暗中，竟在她的视线中越来越模糊，气息也越来越淡，虽然夜莺知道对方就在眼前，却下意识便有种眼前空空如也的感觉。
“您的地狱烈焰，请慢用。”
这时酒保已经将一只盛满红色液体的酒杯放在酒桌之上，将夜莺想要开口询问的念头打断。
夜莺端起酒杯，随着手指的晃动，血红色液体在酒杯中不断地晃动，如同鲜血一般，眼神余光瞥了眼不远处盯着自己的酒保，诱人的红唇与酒杯相触，三分之一的酒液消失了。
远处擦拭着空酒杯的酒保收回了目光，只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方白色丝帕被血红色侵染。
“你，到底是谁？”
夜莺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二人之间能听到，也很冷，冷到似乎周围的空气都被冻结。
“梅林·韦尔伯，向您问安。”
黑袍青年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让人忌妒的面容，以及那一抹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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