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大人，这是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沃勒尔抬起头看了一眼兰斯，想从他的面部表情中读出这一切都是他在逗自己玩的意思。
将一名老鼠纳入麾下？天底下有这么随便的贵族吗？
“就是字面的意思。”兰斯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般友善了，但也说不上凶狠，只是很平静地对他说：“埃莉诺殿下给了你两个选择：第一，承认自己的偷盗抢劫行为，被挂上绞刑架。第二，作为殿下的眼线回到你所在的帮派‘钢牙帮’中，为殿下剿灭黑街帮派效力。”
“所以，你的回答是？”
一边是必定会迎来的死亡结局，另一边至少还能苟活一阵子，结果毋容置疑。
“我愿意为殿下效力。”
“很好，那你可以起来了。”兰斯扶起跪在地上的沃勒尔，换回公式的微笑和他说：“现在恭喜你，已经成为我们之中的一份子了。”
沃勒尔当然认为骑士大人这种“自己人”的说法只是客套话而已，但他还有一个最大的疑问：“可是大人我......”
“你想说你只是一只老鼠，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对吧？”兰斯提前猜出了他的想法。
“我之前说过了，殿下只是想让你成为眼线提供情报，没有让你正面去击败敌人。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为我们传递情报，然后保护好自己，还有你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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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勒尔飞奔在阴暗的街道上，天已经黑了有一阵时间了，再不快点回去的话，头儿就要起疑心了。
他的怀中还抱着半块干冷发硬的白面包，还有一小袋钱币。
按照那位骑士大人的说法，这钱是自己任务的“启动资金”，他也真是心大，居然不怕自己这一跑就把这十几枚银币给独吞了。然后再也不踏足上城区，那群贵族们会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老鼠偷了自己二三十枚银币而上心吗？
漆黑如墨的街道阻挡不住沃勒尔的脚步，他在这里流浪了数年，跑遍了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对这里的各种小道都烂熟于心。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走出好一段距离。
街上除了风声，就只剩下自己的破靴子踏出来的脚步声，沃勒尔又回忆起兰斯刚才送别自己时说过的话。
“在集市街的上城区尽头，会有一栋二层阳台上放着花的屋子，如果在礼拜日的正午时分有人摆出五盆花，那你就可以上去敲门，频率是三长两短。记住，这是我和你之间唯一的联系方式。”
“还有，与线人接触的时候，不要透露你的真实名字。统一用接头暗号代替。因为你是在赎罪，所以不会有任何的报酬。但殿下仍然会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而你的代号则是：穿山甲。”
“穿山甲？好奇怪的名字。”沃勒尔自言自语道。
吃饱饭有了力气，沃勒尔没过多久就回到了营地里。
“哟！咱们的‘神偷’回来了！你不去看看你带的人今天逮了几条大鱼？”几个负责管理他们这些贼娃子的“头儿”正聚在一起打牌，看到这个白天出了大丑的小老鼠最后才灰溜溜地回到营地，纷纷起哄道。
而沃勒尔看到自己的头儿听到刺耳的讥讽后，板着脸走了过来，看他那副样子，估计是又输了钱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刚刚看到有个适合下手的人，就又去做了一笔。”沃勒尔把兰斯给的钱袋子双手送了上去。
他撒了个谎，从来不擅长欺骗的他，现在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这么多钱？”头儿也有些惊讶了，没想到这个最没用的废物，居然今天还真逮到了条大鱼。
他又把沃勒尔浑身上下的衣服摸了个遍，摸到了两块硬硬的东西。拿出来抖了一下，一个锁头和半块面包掉了出来，滚落在地上。
“哟！哪来的白面包啊？你去贵族家里偷东西了吗？”看到这半块精面粉烤制的面包，头儿也有些诧异。
“不会是从公主殿下的伯爵府里拿来的吧？”他身后的另一个头儿开玩笑着说道。
他的话又引起了众人的哄笑。
“算了，狗吃过的东西，我才不要。把这锁头拿去还给老大！”头儿从钱袋子里掏出一枚银币，丢在了地上。然后说：“好了，你可以滚回你的狗窝去睡觉了，今天回来得这么晚，厨房已经没有你的份了。”
沃勒尔小声地说道：“头儿......钱......”这可是几十枚银币呢，就这么拿走了？
“这是孝敬银！”头儿对他喝了一句：“今天老大会给你安排这么轻松的工作，还不是全靠我的功劳？”
“而且，粮食价格又上涨了，以后每天的标准还要在上涨一个银币!”头号又呵斥了一句，随后便拿着钱扭头离开。
突然，头儿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人正在对着自己怒目而视一样。
不过他并没有多在意。
“来来来，有钱了，咱们继续。今晚不赢不归！”头儿挥舞着手中的钱袋，又回到了赌桌之上。
“那个贱.种会对人发脾气？怎么可能！”他心里是这么想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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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座城市的另一边，在伯爵府里，兰斯正待在埃莉诺的书房中，在书架上翻找着各种他想看的书籍。
按照希尔和埃莉诺的要求，兰斯每天晚上的魔法补习都安排在了埃莉诺的书房里。
毕竟孤男寡女大半夜共处卧室，说是在学习你会信吗？
而今天，他的老师缺席了，所以他现在只能阅读一下这个时代的书籍来用于打发时间。
热衷于魔法研究的希尔一看到兰斯和埃莉诺带回来的那些奇怪的紫色水晶，再结合他们两人的描述，便自告奋勇要求要破解这些水晶的秘密，然后就拿着它们把自己关在了卧室之中。
兰斯觉得她今天是不会再出现了。
经过了好一段时间常识的恶补，兰斯才终于稍微融入到了这个世界里。
兰斯所在的国家，叫做伊利斯，位于大陆西极。在它的东边以坠鹰河为界，河的东边就是埃勒曼王国。
北边的阿尔巴王国与自己隔海相望。在西南角延伸出去的半岛上存在的国家叫做萨瓦尔王国。
三国以边界的群山为界，而教会的圣城就位于三国交界处的山脚下。
而兰斯看到有记载，在更东方的区域，还有着一个被称作“赫拉”的帝国。
史书上说过，在遥远的过去，这个帝国也曾创造过辉煌的历史，几乎统一了整片陆地，之前介绍过的几个王国，曾经都在她的统治之下。但如今已江河日下，长期被各地的游牧蛮族侵扰着。
这也导致长期以来，赫拉帝国与西方诸国间缺少交流，兰斯手上的这些资料也是几十年前的旅行者们记录下来的了，现在还有多少可信度他也不清楚。
昏暗的烛光不断闪烁着，阅读了一段时间后，兰斯感到眼睛酸痛，放下书本揉了揉眼眶，扭了扭酸痛的肩膀和脖子。
没有电灯的日子就是痛苦，再这样下去怕是又要得近视了。
埃莉诺一直在一旁的书桌上埋头奋笔疾书着，不知道在写什么。但她听到兰斯翻书的唰唰声消失后，也放下笔和他搭话：“兰斯，你就这么信任这家伙？他可是黑街帮派的人，你觉得他又多大可能性会听从我们的命令？”
“我不确信......”
“那你还敢放他回去，你知道留着他我们能得到多少情报吗？要是他走漏了风声该怎么办？”埃莉诺连着质问兰斯道。
“不，我从来没指望过他能起到什么关键作用。”兰斯闭着眼睛，把身子躺在沙发上说道。
“那你把他放回去的理由是什么，别告诉我你这也不知道？”
“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机会罢了......”
“真是不可理喻......算了，随便你。你能给他机会，但我可不会再给你一次机会了。”
埃莉诺的这句猝不及防的话，让兰斯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殿下！什么？您也不要我了吗？”
“不把这个解决了，你拿头来见我！”埃莉诺抓起刚刚写满字迹的纸张，站起身把纸张用力拍到兰斯的胸膛上。
兰斯摊开纸看了一眼，这是他这段时间各种实验的开销，上面的天文数字让他瞪大了眼珠。
震惊程度估计和被熊孩子盗刷银行卡把成千上万块的买房钱送给皮套人相差无几。
“殿下，咱们的税收......就这么点吗？”兰斯在收入那一栏看到的数字，还不及开销的一个零头。
“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儿？我早就说过，这是一条艰难的路，不走可以不来。”
你也没问过我意见就把我强行绑过来了吧，兰斯心里腹诽着。但是他确实已经有了办法，一个简单暴力的赚钱方法。
“殿下，我确实有了一个一本万利来钱快的妙计。”兰斯用滑稽同款表情对着埃莉诺笑道，看得埃莉诺都浑身发毛。
“什么......妙计？”
“从今天黑街帮派的事情我学到了很多，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是什么，别废话快说！”
“归结起来就只有一个字——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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