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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失眠

第六章 失眠

“老爸有没有吩咐该怎么使用这笔钱?”

威廉转头向老管家询问。

“老爷吩咐全权交给少爷安排。”

“那当作我的零花钱也可以咯?”

听到回答的威廉揶揄道。

“正是如此。”

米卡杰也一脸正经的附和过他的玩笑话。

放着不动吗?

威廉心中闪过这样的想法。不行,父亲的意图明显是想让自己尝试管理领地,况且自己本身也想要帮忙。

有没有什么一定会用到钱的地方呢?

对了!

“之前父亲有计划过旧城区的翻新吧?预算完成了吗?”

“少爷的意思是用这笔钱?”

“没错。”

休利兹是仅有十几年岁月的年轻城市,准确的说休利兹新城区是这样,由亚斯特在威廉出生后一手打造。

威廉伴随着它一起长大,儿时艾儿妲牵着自己和妹妹去看望筑地中的父亲的光景还历历在目。

而在城镇西侧的围墙外,那里坐落着有休利兹同样面积的旧城区。

领地居民绝大部分搬迁进新城区的现在,其渐渐成为了流动与外来人员主要活动的地方,是休利兹的影子,如同王城中的贫民窟。

娼馆、赌坊、黑市等。

这些几乎全都分布在旧城区,无法入住休利兹新城区的贫困流民、旅行者以及喜欢放纵的冒险者居住其中。

冒险者工会建在最西侧也是这个原因,外来的冒险者大多会在旧城区活动。

虽然亚斯特有好好将旧城区纳入管理,但治安远不及休利兹,城镇的条件也很差,同时因为旧城区店面的税收和廉价的劳动力是一笔很可观的收益,旧城区就这样被慢慢保留下来。

亚斯特也曾因为治安等方面问题,考虑过是否应该废除旧城区,但无奈旧城区与新城区间已经形成独特的联系,无法轻易下手。

到现在旧城区更是成为了休利兹一些人们酒足饭饱后消遣的地方,亚斯特也默认了它的发展方式,所以在前段时间计划着提高一下旧城区的基础条件。

“修整和铺设街道,新建用水、排水设施以及魔力回化炉的预算已经完毕,其他还在统计中。”

“看来主要的都已经完成,米卡杰老爷估计这些钱够吗?”

“没问题。”

得到老管家毫不含糊的回答,威廉拿定主意。

“那就这么办吧。”

从书桌前起身威廉放下手中的资料吩咐道。

“之后就交给你了。”

“遵命。”

“对了,”

正准备离开的威廉转过身。

“在老爸回来之前加强休利兹的警备,特别要注意有无可疑人员出入,其中的开销就用这笔钱的零头。”

“老夫明白。”

这次老爸在王国内搞出这么大的事件,难免会被仇家或者别有用心的人盯上,小心一点为好。

威廉这样思考着走出了书房。

回房就寝的途中威廉在旁边房门前停下脚步,那是蕾比雅的房间。

望着紧闭的房门,威廉对没能对她道晚安有些遗憾。

“这会儿蕾比雅已经睡着了吧。”

想象着少女的睡颜威廉低声自语走回房间。

在门后——

月光倾斜着跨过窗柩撒进屋内,光亮的尽头照出地毯上少女的纤纤细足。

蕾比雅蜷缩在墙角紧紧抱住自己双膝,面具依旧戴在脸上,魔石散发着光辉,身体像是在忍受寒冬般瑟瑟发抖。

“没事...忍忍、忍一忍就好了,很快会天亮,自己就不用独自一人,没事、没事的......”

不可以再给他们添麻烦,对,像以前那样要做个好孩子。

少女重复、混乱、颤抖地呓语安慰着自己。

窗外夜晚的风掠过树林。

如大地血液在流淌。

今晚,彻夜未眠。

.....................................

蕾比雅在宅邸的生活开始固定起来,早晨与威廉练习魔法,早餐后由米卡杰教授礼仪、历史、文学等知识,午饭后由艾儿妲指导在其手下做杂物。

虽然蕾比雅表示过担心耽误大家太多时间,但所有人都希望她不要在意。

时间依旧继续前进,即使有人正抱有烦恼,就算有人正经历痛苦,它也不会停下脚步。

从未停下。

“蕾比雅小姐?”

“...什么事米卡杰老爷?”

凝视着坐在书桌前的少女,纯白色面具让人无法看见她的表情。

可是...

不自然,就算看不见蕾比雅的脸也能感觉到她的疲惫。

她在强撑着自己,连反应都要慢上半拍。

“您累了吗?,是否需要休息一下。”

这是几天来老管家最常问的问题,可每次都会被蕾比雅拒绝。

她的精神状态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差。

“不用担心,只是有些睡眠不足,不能耽误学习。”

蕾比雅摇头拒绝。

不能停下,不要让自己停下,不然那被黑暗包裹的记忆会立刻扑向自己,蕾比雅害怕那种死寂的感觉。

“刚才米卡杰老爷讲的贝利王国史我还没记住,有些地方还需要您再讲解一下。还有之前的货币分类以及王国地理环境——”

米卡杰看着想要努力学习的少女,可这份努力却像是在逃避什么一般;像是被什么逼迫着一般。

那如同在折磨自己的姿态让米卡杰心疼。

即使老夫指出来也不会有用吧,她现在没有听人开导的余力了,老管家在心里叹息。

午后的餐厅内——

哐当!

瓷器破碎的声音让艾儿妲回过头。

原本应该归位的餐具在蕾比雅脚下化为碎片。

“抱歉夫人!我马上处理!”

“没关系,让我来。”

制止慌忙弯下腰的蕾比雅,艾儿妲把她拉倒自己身后。

“怎么可以因为我的过失麻烦夫人您。”

“交给小狐狸的话你也许会受伤啊,刚才不是想用手去捡吗?”

“抱歉......”

艾儿妲的话语让不肯退让的蕾比雅萎靡下来。

明明想要做好的,可是越是在意失误就越多。

脑袋很沉,有时意识会恍惚。身体同样如此,反应时常停滞。

难以入眠的蕾比雅只能一直勉强自己。

身体无法感受痛觉,大脑强制着命令它继续运行,宛如一台下一秒就会停转的机械。

“不用在意~去旁边的长椅上坐下,马上有事需要你办。”

“是...”

失落地回答后,蕾比雅走到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下。

艾儿妲迅速拿过扫除工具处理完地上的碎片,放回工具后渡步到蕾比雅身旁。

挪过身子将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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