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看到这段录像时，我可能已经死掉了。”上官暮雨的手握着方向盘，看起来她是边开车边录的这段视频。
许笙紧咬着牙不出声。他踩下油门，红色跑车开始在高架桥上狂飙。
丘陵都不复存在了——是的，只有高架桥。
天空是不详的黑色，没有任何反光，连云朵都没有，只有一片深邃的黑色。
离开了城市中心后，各个时代的士兵们就不再为他所见。城外的郊区看起来更像是一款游戏没建模完的地图，只剩下高架桥和破碎的玻璃状的【丘陵】，红色的跑车如雷电般在其中闪过。
“炼金学会的存在有许多黑暗的秘密，其中有一个广为人知的，【恶魔的石碑】。石碑上刻着著名的【阿尔西法矩阵】，这种光学病毒曾在一天内毁灭了整个南美洲上古帝国。”
“人们通常认为炼金学会舍不得毁灭这块石碑的原因是，舍不得毁灭这件兵器。”
“但是他们错了。阿尔西法矩阵是从时间裂缝中诞生的，南美洲的炼金术宗师竭尽一生智慧也完全没法想出这种东西。炼金学会研究这块石碑，希望由此解开时间裂缝的秘密。”
“解开时间裂缝的秘密，也就等于找到了通往【贤者之石】本身的道路。炼金术的终极目标，就是炼制出传说中的贤者之石。然而贤者之石本身从没人见过，但有一天可以确定，贤者之石代表着炼金学的终点——因为炼金术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无限接近【贤者之石】，一旦找到了贤者之石，炼金术也就失去了意义。”
“那个叫做诺亚的女孩，现在应该已不存在于这个世界。诺亚是方大同制造的人造人，而方大同是知晓贤者之石真相的人之一，他的身体本身就是通往贤者之石的钥匙，而果真如此的话，诺亚的身体也具有【钥匙】的性质。”
“在我们解析她体内DNA的时候，世界被某种不可知的力量大幅度修改了。一切你所熟悉的东西都已经不复存在，对于外面世界我们一无所知，至少是瓦尔顿市——已经毁灭了。”
修改？
世界线的摆动。正如自己脑中那个疯子所说的，这个世界已经没法在剧烈的摆动中保持完整了，在摇晃到一定程度时只能解体。
“炼金学会是暴风的正中央，所以勉强避免了崩坏。”上官暮雨停下车，从镜头外传来依稀战场特有的呐喊，“你要活着，并且回去见会长。既然你是方大同留下的东西，那你一定能做到。”
许笙关掉令人伤感的录像，甩掉心中的痛感。
——这不是伤心的时候。
跑车停在了废弃的采石场旁。许笙从跑车的后备箱中抽出长刀背在身后，走向那架电梯。
他从来没有觉得电梯下落的时间有如此漫长。
当电梯门打开时，他看见了满地的血。绚烂的光闪动着，看起来就像一个舞厅。
但那不是舞厅的光——那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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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已经很久没来鸟过亚当斯了。头顶的灯也和这个可怜人一样到了快要枯竭的底部，微弱地闪烁着。
亚当斯背靠着墙壁，无力地呻吟。
“混蛋啊......有人在听我说话吗？”
“来个人啊，给我送送水什么的，我快渴死了......”
“好了，我坦诚，我其实是个精神病人，什么都是编的，现在我已经恢复正常了，快给我送水吧......”
玻璃幕墙像是融化了一般，流淌到地板上，与周围的金属融为一体。
铁栏向上抽起，束缚了亚当斯十几年的牢笼终于打开了。
“给你，水。”
一杯凉白开出现在他的面前。
亚当斯见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上去，从来人手中夺下那杯水，往嘴里没命地灌。
“卡尔·亚当斯，接下来的东西请如实回答。”
亚当斯愣了一下，丢下水杯，抬头看来人。
青年提着带血的长刀，左眼被一条纱布绑着，脸上充满了可怖的狰狞。
“你们在纽约的那个研究所里造出了什么？”
“先别问我这些东西，”亚当斯盯着许笙刀上的血，“上面发生了些什么？”
许笙表情阴晴不定。
“这个脆弱的联盟，或者称之为炼金学会，已经在危机下解体了。末日的炼金术战争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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