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从福特轿车的旁边驶过，诺亚的喉咙哽了一下。
他看见枪械表面的烤蓝在太阳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没有任何迟疑地，诺亚猛地低下头，把头埋在方向盘上。
密集的子弹在轿车的玻璃上打出了无数裂痕，几个破洞已经在其上绽开。
福特轿车轻微转向，然后野蛮地横移，撞开了几辆摩托车。
摩托车像是被被扔下车的石头一样，在路上以某种诡异的姿势翻滚，弹跳，最后撞在坚硬的路面上，化为闪耀的火光。
倒在后排的许笙突然觉得身上一松，那些有生命的绳子散开，解除了对他的束缚。
“喂，后排有冲锋枪，看见没有？”诺亚打着方向盘，完全没时间回过头，“打开车窗，对着后面一阵乱扫就行了！”
要在成S曲线行驶的车辆上坐稳都是件很困难的事情。许笙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冲锋枪抽出来：“过会儿你要怎么办？”
“老办法！”诺亚满头大汗，“找个地方跳车，具体措施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跳车？
许笙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他摇开车窗，将一梭子的子弹倾泻向摩托车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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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5日下午一点钟
狭小的巷道中烟雾缭绕，难民们端着生锈的水盆在其间走动，从两三层高的砖房中飘出滚滚浓烟。
由于做饭没有抽油烟机的缘故，这里每天中午都会发生火灾一样烟雾缭绕。偶尔还会有冒失鬼忘记了开窗，被烽火煤燃烧不充分放出的一氧化碳毒死在灶旁。
井盖震动了几下，然后被推到了一般。
两个狼狈的青年从下水道口爬了出来，灰头土脸像是去中国的煤窑子挖了一年的煤。
“咳咳咳......”
许笙撑着膝盖，猛烈地咳嗽。诺亚则是干脆倒在了井盖旁，看着太阳喘气。
行人朝这两个疯子投来诧异的目光，不过很快就见怪不怪地走开。
“又是你，”一个大妈从他们身边路过，嫌弃地说道，“为什么每次都从下水道里蹦出来？搞得这里一片臭气。今天竟然还带了一个人......”
“你的副业是不是管道疏通工？”许笙靠在墙上，“每次跑路都是走下水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人在江湖飘，必须要有跑路的方法。”诺亚拍拍身上的灰，“处于安全考虑，我的这把枪仍然会对准你的脑袋，所以给我老实一点。”
许笙下意识地往诺亚的腰间看去，却没有看见枪。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腰间别着的那把枪已经被诺亚抽走了。
“与别人谈话的时候，永远要将底牌握在手中，”诺亚把从许笙腰间抽来的冲锋枪对准许笙的脑门，“乖乖走吧。跟我去个安静点的地方，我还有很多东西要问你。”
周围路过的居民似乎也见怪不怪了，从两人身旁穿过。
这里的人们已经对犯罪和暴力习以为常了吗？
许笙扫了一下周围的人群。不远处好像是个烟管，很多骨瘦如柴的黑人正躺在沙发上，旁若无人地抽着大烟。
角落里还有个静脉注射的。
他仿佛又回到了上世纪的黑帮电影中，那些腐烂的场景在他的心中滋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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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笙便被枪指着，边小心地往前走着。
他看着四周的景色，觉得有些眼熟——
是的，看起来和2000年左右的中国小镇有些相似。
3层楼高的砖房密集地挤在一起，电线杆纵横交错。巷子两边的墙上贴满了小广告，偶尔路过的行人也穿得土里土气的。
这里至少看起来是个像样的给人住的地方了，比塑料棚子好了不少。
“停，往左拐。”
照做后，许笙很快就走到了一扇掩映在废墟中的铁门前——看起来是个钉子户的家门。
“你是来强拆这栋房子的吗？”
诺亚白了他一眼：“这是我家。”
“哟，诺亚，回来了吗？”苍老的声音在门的那边响起。
“嗯，老爹，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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