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臂蓄力,锁定目标,抓住它扑过来的时机,在脑袋被吞进它嘴里的前半秒挥出拳头。
血溅到后方的松树,放在三天前,我或许还会因为血腥而呕吐。但逃出来后,在这无边际的深山里,我早已手染无数动物的血腥,应该早就麻木了。
我熟练地捡起胸膛开了一个五厘米半径洞的熊,它的肉膻骚难啃,皮毛也很难处理,尤其在这深山老林,没有盐油调料,但也算可以让我好好歇息一阵。
“今天第二只。”我自己也留意到,我变得冷漠了许多,只是淡淡的感慨野生动物变少。
“或许快到外面了。”望着夕阳,背倚大树,自言自语。
我不敢安心的睡死下去,只是闭眼,感官依旧警惕着四周,早在第一个夜晚我就学会了这种野外基础知识。
照旧的,回忆起三天前的事。被带到这个奇怪的世界,莫名其妙的被迁怒,复活?鸟语者?我暂时想不了这么多,我最在意的,是那天他们的眼神,那种眼神,远比发怒的熊更加让我不寒而栗。
“是因为那个所谓魔法的东西吗?我应该只是做了一半,这个缘故?”
我陷入沉思。
天空突然传来一声乌鸦的枯叫,我好像被点醒了一般。
“芬妮?”我仔细回忆那天,在我努力想要帮萨菲斯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传来魔法的步骤,脑海里的那个人脸。
“芬妮为什么要帮我,而且,那天她明明留有追上我的余力却没有追上来。”
虽然无法理清事情的全貌,但我想明白一件事,芬妮是我在这个世界可以依靠的人,而且目前来看实力很强,还有原主人挂在内衣的挂件,暂时可以认定它是可以帮我的。
想到这里便不是很想睡了,得早点走出去,找到芬妮。
就着月色,我迈动脚步,拨开挡在面前的枝丫,就好像拨开了这些天来留在我心里的疑惑。
马里他帝国——中央塔
萨菲斯推开会议厅高耸的大门,左右是两排沉默不语的侍女,但凡实力到了子境都可以感受到这些侍女实力不俗。会议厅从大门一侧到深处的光亮越来越小直到被引入死寂的黑暗。
萨菲斯走进黑暗,单膝下跪行礼。
“塔主,鸟语者来帝国了,不过现在好像还依附在一个南方人的身上。”
萨菲斯顿了顿:“如您所料,他果然去了里昂王国,所以能蒙蔽你的视线。凭属下的愚见,塔主现在应该派塔里的高手联合围剿他,就算是候境,他也还没完全苏醒,现在是最好时机。”
黑暗最深处的人没有多余的反应,他只是沉思了片刻。
“不,现在还不急这件事。比起这个,你记得盯好芬妮。”
萨菲斯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从这次只叫了她一个人来看,芬妮果然存有疑点,虽然自己并没有找到芬妮哪里出了问题,但塔主肯定有他的考虑,就好比这次她提议围剿鸟语者,无论是教会还是皇帝,塔主要考虑的远比自己复杂,她只需要照着规矩办事就好。
马里他帝国首都汉梅——东北门
差不多又过了两天不分昼夜的跋涉,我终于看到了有人类聚集的地方。人流往来很平凡,应该是个交通枢纽或者首都之类的城市,虽然各色人种都有但大部分是白人,长相也都是西方的。包括12米高的城墙,果然是中世纪这类的地方。
托了这身体的福,五天没怎么休息并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我披上森林外围尸体的衣服,把头和身体裹住,一方面是混进城去,另一方面也防止二王子这类人找到我。
跟着大部队排队过城门,能留意到守卫手里拿着画像仔细的比对每一个人,我被吓了一跳,但再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画像上的人长相秀丽和我完全不搭边,这才敢放心进去。
“你,站住!把头巾拆开”一名年轻守卫把我拦在门前。
我缓缓拆下头巾,生怕动作太快被一剑砍掉脑袋。但他只是粗略端详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别的。
“你可以走了,城里不比乡下,你守好规矩。”他说完便转头检查下一位。
走进城内,有个身着斗篷的人靠着城墙用余光瞟向城门口。
那个斗篷!等我意识到这个斗篷的时候,呼吸已经紊乱,手脚也在不自觉发抖,我竭力平复自己的不安,无论是萨菲斯还是芬妮,我有及时的重新围上头巾,没问题的,只要正常的,像个寻常百姓路过。
轰!
我赶在城墙破裂的碎片击中我之前向前跳跃,没有蓄力,没有调整姿势,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我只是忘却一切绝望的逃离。但很快我便意识到攻击并不是朝向我,稳住身形后扭头。
带着斗篷的人正青筋暴起的掐着一个老妪的脖子,门前的守卫也都有序的围在老妪身边。突然,她的身体浮现青色的条纹,而后,像充盈了气力一般,她悬在空中却用手扯开了斗篷人的禁锢。老妪没有章法的攻击对手,斗篷人虽然能够招架也略战上风,却也无法很快的解决掉对方。
斗篷人的拳,没有拳风,仅是力量,移动速度和灵活性也很高。相比之下,老妪就全是靠身体素质的一拳一脚释放能量。几轮交战,老妪明显伤势更重,旁边的守卫见状则趁机围剿。
老妪没有聪明到思考如何迂回作战,本能的,蓄力跳向城内,我猜到了,她想逃跑!
“不能放她到城内!”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句,但刚刚战斗的所有人都朝着老妪跳向的方向追击。但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可能算他天生倒霉,意外的出现在老妪的落脚点。
斗篷人一伙不可能赶得上。而我就算想救,不,不可能再用那种“魔法”,我实在畏惧那种视线再一次出现,不可能。
“没时间犹豫”我告诉自己,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熏陶还是不能丢,我凭着距离和速度优势,早老妪一步挡在男孩身前。很快的,付出了代价,卡车一般重量的脚劲在我胸腔扩散。
应该断了几根肋骨,斗篷人立刻赶到,再次用手擒住了老妪。我则艰难起身,像在森林一样,曲臂蓄力,锁定目标,一拳穿过她的胸膛,而后又脱力倒下。
斗篷人确认她死后,蹲下来看向我,我也有机会端详她。罕见的东方样貌,鹅蛋脸,眼睛干净清澈,如果一个词形容就是,耐看。但是最主要的,不是萨菲斯。
我这么盯着她好像让她好像有点脸红了。
“这种伤还没事,你是子境?”她是带着娇羞说这句话的,真可爱。
“也不算完全没事。”我摸着自己胸膛苦笑道。
“骑士团有教会的人,我可以带你去那边休息,也算是我对你的感谢了。”
“我还要交付这位凶徒,过段时间再看望你。”言罢,她派刚刚门口那位年轻的守卫扶起了我。
“谢谢,我正愁找不到住处。”头巾早被震飞,我尽力表现了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
她更加脸红了“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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