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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后的日常(1)6月8日 星期二

晨起后的日常(1)6月8日 星期二

阳光透过窗帘与窗户之间的狭隙,照射此间……时间尚早,这份光芒也并不耀眼,只是柔和地,穿过空隙,想要把深掩在被窝里的我叫醒……不过,炎夏已至,我并不会沉溺于睡眠,意识亦不会被美梦再次拖拽至深处……

“哈啊……”我打个哈欠,坐在床上。像是还没有清醒一般,我只是呆望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我的房间……

在我的身边,是我的玩偶朋友们,现在,只剩下道格拉斯与恐龙先生……哦,还有可爱的兔子小姐。若是从前,或许还要青蛙、鹦鹉之类……值得一提的是,有不少玩偶,都是被我与儿时的兄弟玩坏的,像是一只狗断掉腿,那只鹦鹉没掉眼睛……不过,在那之后,我们还是很形象地称其为“乞丐狗”和“海盗鹦鹉”。玩偶游戏虽然早已不玩,但现在,我却依然喜欢把它们放在枕边……即便,现在也只有这几个就是的……毕竟,这些,是我最喜欢的嘛。

在我的左边,是稍显破旧的柜台,中间是书架,下面与上面都是柜子……原本,下面的柜子中,是已经堆满无用的书的,而在我整理过之后,下面的柜子被我用来放储物箱……我的房间中没有衣柜,所以,衣服之类,都只能放在储物箱中,不过,外套倒是会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在书架中放着的,是满满的书。虽然看似堆得很嘛,但我却全然不会去翻看那些。因为那些只不过是小学与初中时买来的书,已经完全对不上我的胃口,可我却还摆在那里的原因,也只不过是想让书架看起来不那么空荡荡而已……

在我面前,房间的最前面,是一张书桌,我所要看,要用的书,便全摆在上面,其中的抽屉,也是塞满着一些我大抵用得上的东西,不过,在我整理自己的房间之前,里面放着的,甚至可以说是垃圾而已……书桌上的书,因没有书架,我只得将其中一些堆叠成摞,而将剩下的排列整齐。毕竟我的书算不上多,只要这样看着,让自己觉得舒畅就行……

“今天是……”我望向窗外,“星期二吗?六月八日……暑假……”仿佛是看到代表一天开始的昉日的光芒才发觉今天已然开始,我如是说……“几点啊,现在……”似乎是六点左右……比在学校里睡醒的时间要晚,大抵是劳累之后的放松,实在过于舒适吧……

那么,在这样悠闲的时间中,什么也不用管的时间中,我又该做些什么呢?之前的那些暑假,总是有作业在催促着我,让我在意时间的流逝……虽然我依旧不会去做就是……但,现在的时间,却多得像是打发后的奶油,虽然很多,但……如若一直将时间挥霍的话,对我而言,一点意义也没有……初中毕业后的暑假,我是如何度过的呢?啊……在家里无所事事着。真是讨厌,我现在难道要重复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吗?不要,不要……但,我又该做些什么?好迷茫……明明在那之前,还在学校的时候,一直在憧憬着,一直在幻想着,可是,一到这种时候,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总之,在去找茜之前,先洗漱一下吧……”每天都要做的事,依旧在不断重复……

早上没有吃早饭,洗漱完便马上去茜家。或许,除去想要找茜玩的心情,也许还包括蹭蹭早饭之类?嘛,毕竟,我还是挺想和茜一起享受悠闲的早餐时光的……

……

把自行车停在茜家门口,而后,我不假思索地将门打开……

“啊……”虽然有些吃惊之意,却不是看到不能看见的东西,只是茜在将她的发丝捆束起来而已。

“是寞斁同学啊。早上好……稍,稍微等一下,等我把头发绑好哦……”她将她的头发用手拢成一束,随后,流利地用我送给她的发带绑上马尾……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绑马尾时的样子,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她微微露出的白皙后颈。

“怎么样?合适吗?把头发扎起来。”而后,她转过头问我。

“合不合适什么的……当然……”不然,我还能如何作答呢?把此刻的她和平常的她加以比较?嘛……其实我都有些不太能记得,她平常的样子……

“是吗?嘿嘿……”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明明寞斁同学之前还说自己懒得来的,这不还是来了嘛……总觉得,很高兴……”什么?茜同学,你在自我感动些什么?是在说什么事?我怎么没听懂啊……

“啊……是啊,哈哈……”难道她说的是跑步的事?我都已经完全没有印象啊……早知道这样,我就晚些来了……我现在,还能后悔吗?“茜,我忽然想起来……”

“嗯?是吗……寞斁同学,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呢……”不要摆出这样的表情啊,茜。这还让我怎么撒谎啊……

“不是,我是在说……嗯,对,在那之后,我们还要一起去城里的事。”今天就暂且先认命吧……

“诶?是之前说的去买衣服什么的吗?”

“嗯,去买衣服。”

“唔……寞斁同学对这样的事,就不要那么热心嘛……”那你也别对跑步的事这么上心啊……

“总之,先出发去跑步吧。去栈道那里跑步,怎么样?跑一个来回。”现在这个时间,在栈道那里,应该不会碰见别人。

“嗯。”

茜依旧坐在我的自行车后,轻扯住我的衣角……我驶向栈道……

从茜家出发,一直沿河堤往前,左侧所见,即为花圃,此时已然是丛生着人高的花束,即便还有含苞待放的羞涩者,却依然能闻见其馨香。而右侧,只是一片围墙围起的空地,其中要拿来做什么,我并不知道,对于我而言,也并无大碍,可若是对于茜,妨害便很大吧……

右转,骑向马路……这里亦是河堤之上,毕竟又靠近马路,人家也不少。右侧那一排,全是有人居住的房屋,往左看去,便能看见双溪公园。而在河堤的边沿,则被搭建上一些菜园,甚至还有些果树栽种在路旁……

行至马路,左转过桥……马路上的两侧,全然是成排的高大且笔直的水杉,左侧是双溪的入口,又侧,有一座廊桥。值得在意的是,在双溪的旁边,似乎有泥土与石头夯筑的平台,不知还要新建些什么……抛却这个不管,左侧更多的种植的是茶丛。

随后再左转,通过旅游村的石桥,接着,便是一段林荫小道,两旁所种,左侧一排是木棉,右侧一排则是樟木。从此处往河岸望去,可以依稀看见随微风拂动的河畔亭亭杨柳,以及成片的枫杨。左侧的树木之间,穿插着一些宣传画板,或是几些灌木。高上几米的玻璃走道也在其侧,石砖上已然布满杂草与青苔,绿油油的爬山虎亦攀援直上……时值夏季,此处以然满溢生机……

骑行不久,便可以看见一处与此景相得益彰的中式建筑,似乎是餐馆。对此,我并不清楚,至于它是何时建起的,则更无从知晓。不过,若是在开发之前便在的,实在不合理,于是,大约还是为几年前新建成的吧……这个建筑坐落于缓坡上,且于小石坝旁,往右处望去,便能看见因落差而溅起的白色浪花,其实,倒也还不赖……

只是从此处往左望去,所见并不是单纯的青山,却有依然在新建的不知为何的建筑,不止如此,驶下缓坡,一旁的河畔草地俨然被碎石所填满,大约,之后还打算建造些什么吧。即便以往的此处只不过是杂草丛生,可春来时,亦会开满各色的野花……所幸,树木似乎并无损伤。

“又改变了呢……”茜喃喃自语道。

从小便于此处生活的我们,即便无心在意,也能从一些琐碎的小事中感到那些突如其来的变化……而这里,尤为明显……

无论是不知何时兴起的河岸烧烤;还是那些奇异的船只,供小孩子玩乐的充气城堡;抑或是拔地而起的民宿、游乐项目……而改变最大的,莫过于是河堤的改造,无论是不远处的双溪,还是对平常出行,影响都相当明显。对于这些改变,我又作何感觉呢?不知道,维持原样固然不错,但不便之处自然会有,可是如此改变,所牺牲掉的,又是什么?

“是啊……”无论如何,我只是个连冷嘲热讽也做不到的旁观者……

我将车停在栈道边的露台上……

“来做热身运动吧,寞斁同学。”她下车后,和我说。

“诶……还真是有模有样啊,茜教练。”我开玩笑地说。

“唔……寞斁同学都不上体育课,是不是都忘记要做热身运动的事啦。我只是学学体育老师而已。”没好好上体育的代价,就是要被重新教导吗?

“好吧,好吧,茜老师,那就教教我该怎么做喽。”

“唔……寞斁同学真是的,就不能和平常一样称呼我吗……总之,先做拉伸运动……跟着我一起做,寞斁同学。”

无奈,我只好跟着她做完这些热身运动,随后,沿着栈道慢跑……

栈道大约有两公里长,一直通向另一座村落。而我们只是沿着这条栈道跑上一个来回而已,并不用跑到村里去,于是实际上跑得,可能还更少一点。我和茜的运动神经都是差不多的,不擅长运动的我们,跑步的速度也并不快,于是总是肩并肩……我时不时还会瞥一眼茜,她即便她的侧颜被长长的鬓发所遮掩,但我想,她的心情,应该是不错的吧……

“茜,累吗?”慢跑不至于很累得只能喘气,于是我想和茜边跑边闲聊。

“还行,寞斁同学呢。”看来茜也是不至于很累的。

“完全不累哦,要不,加快一点速度?”当然,这是开玩笑的话,“或者说,来比谁先跑到终点?”

“诶??寞斁同学不要这样欺负我啦,我肯定比不过寞斁同学的。而且,我还想和寞斁同学一起跑呢……”

“是吗,那你可得先追上我才行呀!”我无视她的发言,加速跑去……嘛,并不是我不想和她一起跑,只是,想逗她玩而已。

“诶?寞斁同学!……等……”茜慌张地想要追上我。

“哈哈,茜,你可真是拼命啊……”而我则是放慢脚步,等她跑到我身边。

“寞斁同学,哈……我,我可是要生气的哦……”她的喘息变得有些不均匀,面颊上也渐渐泛起淡淡的茜色……虽然她总这样说,但却一次也没有真的因为这样的事而生气过。

“嘛……哈……”其实我也稍微有些累,“体力还是不错的嘛,茜。之前的运动会,没有参加过吗?”

“没有呢……我的话,赢不了的……”

“不要这么说嘛,三千米……我觉得茜没有问题的哦。像今天这个速度一直跑的话……也不至于是最后。”

“只是不是最后而已吗……这不还是一样吗……”

“茜的话,认为……怎么样才算赢呢?跑第一才算赢吗……”

“寞斁同学的广播稿……我也听到过的,是说‘只要你们不言弃,胜利的旗帜,就一定会为你们升起’……是,是这样吗?”

“啊……”高二的运动会,我写的广播稿,她竟然还记得吗?“嘛,差不多吧……”

“寞斁同学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呢……那个时候……”什么?她是在说我高二时参加运动会时的事吗?她在那时就认识我的吗?

“诶……被你看到了?”虽然我心里相当惊讶,可是却没有表露出半分。

“一点点吧……”一点点是多少啊?难道连那副不成器的样子也被她给看见……啊……让我去死吧……

大约是稍微有些难堪,我之后便没再言语……而后,我们晨跑完,便在露台的椅子上坐着休息……

“寞斁同学觉得怎么样?”虽然我也知道茜是在问我跑步的事,但,我却装作没听懂……

“很好看哦,茜的马尾。”大约是还带着一点报复心理吧,我看着她的马尾辫说。

“是再说跑步的事啦,而且,我不是问过这样的话吗?不过……”她摆弄着她的马尾说,“寞斁同学觉得是马尾好……还是平常那样比较好?”结果却被她这样反问过来……

“啊……”怎么样都好啊……反倒是要评价优劣才比较奇怪不是吗?马尾也好,平常那样也好,不都是茜吗?不过,如果硬要我说的话……“我还是觉得,像平常那样就好……”

“嗯,这样啊……”她却对此没有多大反应,难道,是想听到另一个回答?不明白……

“说起来……”我回想起在高考时,没有找到茜的事,“在高考的时候,我都没有见到茜啊,食堂里也好,阶梯教室也好,在学校里闲逛的时候也好……”

“其实,我是故意在躲着寞斁同学。”

“诶?”她的发言,让我不禁愣住神……而后,才带着悲痛欲绝的眼神看向她。

“骗你的啦,寞斁同学……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嘛,我也没想到寞斁同学会这么大反应……抱歉。”

“当然会吓到啊……”我松下一口气……“不过,为什么没见到呢……”

“这是秘密。”这算什么秘密啊……难道说,是在秘密地学习?还是说,在偷藏秘密的纸条?难道是……“唔……寞斁同学,你不要做什么奇怪的想象啦……”

“嘛,”既然她不想说,那我也并不想深究,“不管怎么说,我们的高中生活已经结束了……考试还顺利吗?”

“嗯……还行吧,寞斁同学呢?”

“马马虎虎,也就那样。反正,还得看运气……”对于考试的事,我并不想多聊,“茜,你吃过早饭了吗?”想来,我一开始的想法,就是想去茜家蹭早饭的。

“还没有,寞斁同学呢?”茜果然会回问我,这样,我也可以理所当然地去她家吃早饭吧。

“我也没有……”当然,我想让她自己提出来。

“诶……我,我明白了,寞斁同学,一起吃早饭吧。”果然,茜在我真诚的注视下,轻易地沦陷,“难道说,寞斁同学一开始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来的吗?”

“诶?有吗?我可没说过……”而我却耍赖地说。

“寞斁同学坦率一点也没关系的嘛,像之前的时候一样。”别突然提起已经过去的事啊!

“嘛……总之,一定要做餐好吃的早饭哦。”

……

我们原路返回之后,茜便着手做早餐,而我,则坐在餐桌前等着……

“茜,你在做什么呢?”我看着她的背影说。此时,她已然系上围裙,一条茜色的细绳环绕在她的腰间。

“嗯……寞斁同学猜猜看。”这样让我猜,我怎么可能猜中啊……“给寞斁同学一个提示吧,和面包很像的东西哦。”

“诶……”虽然没有站在她旁边,但在这里,能看见她在打鸡蛋,也能看见牛奶,面粉什么的材料……“做面包?”

“哈哈……什么啊,寞斁同学这样的回答,都说了是和面包很像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是面包呢?”她现在正在打散蛋液。诶……这我怎么猜的到嘛……

“那就是……”啊,糖,牛奶,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白色粉末被加进去……那个粉末是什么呀?“啊……我不知道,告诉我嘛,茜。”

“寞斁同学猜不到的话,就坐在座位上乖乖地等着哦。马上就好的。”唔……等待的时间还真是漫长。

“茜,电视机的遥控器在哪里呢?”想稍微看看电视打发时间……

“就在电视柜上面哦。寞斁同学是想看电视吗?”她依旧在专心地做着早餐。

“嗯……”我去拿上遥控器,随后,打开电视。此时的频道是新闻直播,“好像是高考的内容啊……”我重新坐在座位上。

“因为,普高的学生们,今天还要考试呢。”

“诶……是吗?”对此并不感兴趣的我,随即换个频道,“天气预报……”

“今天的天气怎么样呢?寞斁同学。”

“嗯……好像是阴天,平均最高温是二十九度,最低温度是二十一度。”似乎还是挺适宜的温度和天气。

“看来出去玩的话,没什么问题呢。”

“是啊……”随后,我又换台。今天的天气难道不是一目了然吗?“我还挺喜欢看记录片的呢……”现在播放的纪录片,是在将植物的。

“我还以为寞斁同学喜欢的一定是动画片呢。”

“动画片我当然也喜欢喽……茜,你看看,这个东西,原来叫苦苣菜呢,我本来还一直以为这就是蒲公英的。”

“原来是叫这个名字的吗……”茜转过头,看一眼电视,随后,又用铲子,在锅里翻动着什么,“看到它的时候,还经常吹它的种子呢。但总是很难吹掉……”

“确实,而且好美啊,它们拍的照片……”

“说起来,寞斁同学,你不是也说过要买相机吗?”我当然还记得这样的事,而且,在昨天的时候,我就是已经买好的。

“嗯,当然,过几天就到了。”

“诶……这样啊……”她端着盘子走过来……“做好了哦,寞斁同学。”

“是松饼呀……”我看着她端着的盘子上叠放整齐的漂亮松饼说……之前的时候,我自己也试着做过这个东西,但是,却并没有茜做的好看。

“嗯。”茜将松饼放在我面前,淡棕色的饼面,微白的饼沿,一看就让人觉得相当有食欲……“还差一步哦,寞斁同学,稍微等一等……”她又从冰箱中拿出一罐蜂蜜,似乎还带着挤出口“想要我挤出什么字吗?”

“诶……算了吧,我会舍不得吃的。”

“嗯。”茜往松饼上挤上满满的蜂蜜,而这幸福的甜**体,也顺着边沿,缓缓流下……“这才是灵魂嘛,哼哼。”看来,茜对她的作品十分满意。

“这也是在食谱上看到的吗?”我用叉子切上一小块,放进口中,蜂蜜的甜香与松软的面饼相辅相成,在缓慢的咀嚼之后,幸福感溢满口腔,填满味蕾……“好吃……”我喃喃说道。

“寞斁同学还真是喜欢甜的东西呢。”

“唔……”

早餐的时间,便在电视声充当背景音乐的愉快氛围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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