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他还救得回来吗?”朦胧间听到了少女的声音。眼前是破败腐朽的用铁板加固的木制屋顶,橙黄色的夕阳顺着缝隙照了进来。
“快去地下室,哪里有……快点,要……”声音貌似来自于一个老年男性,听起来十分着急,少年感到意识渐渐模糊直至他感到周围安静下来。少年说了些什么后便闭上了眼睛……
我……叫墨尘,正如自己的名字一样,宛如灰尘那般不起眼的人。十七岁的我正读高二,至于上学……那只是个走形式的打卡罢了,无论如何也学不进去,老师和主任无数次的谈话对我而言只是耳边风而已,可笑的是他们竟然想让我改观,真是可笑。
有一天我突然接到那个人的电话,她说了一些关于人体冷冻休眠舱的事,询问都有什么人了之后得到的答案也与我猜的八九不离十,主动接受实验的都是些对生活失去信心的穷人,其中也不乏一些流浪汉。但这正是我想要的,在未来苏醒时没有亲人和友人那些无聊且复杂的关系。
“我接受。”
“好啊,那我过几天接你去。”
数天后,在医护人员的带领下,墨尘走进了冬眠舱,那是一个两米长,一米宽,高约一米五的大箱子,这冬眠舱实际给人躺的地方不是很大,这房间在地下九百米下,其中中一共有十台机器,地板下约二十米是一台独立核聚变装置为整个房间供电。
墨尘吃下药物后躺进舱内,两根导管上的针头分别插入他的颈动脉与颈静脉,全身的血液替换成一种维持最低生命体征的液体。意识逐渐模糊,看到眼前的“凸”字形观察窗外那刺眼的方形白炽灯。再睡过去的最后一刻墨尘只在想件事。
“这是水么……好凉啊……”
不知过去了多久,舱门缓缓打开,房顶上映着阵阵红光,好像游戏中即将自爆的基地发出警戒一般。一股强大的疲劳感在墨尘醒来时就瞬间侵袭了全身。就连最简单的说句话都做不到,嘟囔半天才说出一句“睡了三百年,不累得慌才怪。”
大约过了七八个小时后才恢复起身的力量,做起来后突然感觉头部被什么拉扯了一下,回手一模才发现是自己的头发。虽说是最低生命体征但头发也会生长,身体也会有所衰老,只不过程度只有三年左右。墨尘叹了口气,现在可真是长发及腰了,可要说真留三百年头发可能自己就已经被头发闷死在冬眠舱里了。
强撑着从舱种爬出,下地时明显感觉到地上累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正奇怪为什么没有医护人员前来接应,莫非自己真的各种意义上被时间抹去了存在?回头就发现了一具白骨伏在自己的休眠舱上,乍看之下这是一个女性尸体,身穿户外服,头发散落一地十分凌乱。墙边幽幽红光让这一切都变得十分诡异。墨尘想吐却吐不出来任何东西,胃里翻江倒海也只能干呕。
墨尘被这一幕恶心到了,他随后迅速调整心态准备检查这里,他爬上一个休眠舱,随手捡起一块破布抹去罩子上的玻璃上那一层厚厚的灰尘,一副惊悚的场面赫然出现在墨尘的眼前,那是一张肥胖臃肿绿中发黑的脸,脸和躯体那重大的肉陀挤满了整个舱室,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巨人观吧。
墨尘抓紧爬了下去,他绝不想再看见这类似的画面,心中暗暗庆幸那死的人不是自己时又有点可惜那死的人为什么不是自己。围着自己的冬眠舱检查一番发现有一个地方貌似是一个内嵌式把手,拉开后里面存放着几个应急食品,外包装类似于吸食果冻。
饥饿的墨尘打开一包一饮而尽,这东西吃起来并不好吃,口感类似于豆沙,味道上就是普通的肉汤而且味道有点淡。总之就是味道很差。
“差不多该考虑出去的事了,不可能在这里饿死啊”墨尘走到出口前用力踹了十多脚,大门纹丝不动,根据门体来看这应该是个三防大门,在这里对着个比自己还厚的门拳打脚踢无疑是一件蠢事。
接着微弱的光找到了一个类似于中控台的东西,墨尘摸到了一个拉杆,他用力向下拉,可这拉杆好像锈死在上面一样无论怎样也拉不动,在墨尘不断发力下终于拉动了拉杆,可伴随而来的是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
墨尘坐在地上看着手里的半截拉杆,抬头看向不断发出异响的大门心里咯噔一声,转身向反方向跑去,大门发出的声音越发刺耳,在墨尘抵达之前大门就轰然倒下,厚重的门板拍在地上,爆鸣声震耳欲聋倒地时起浪掀起的灰尘在屋内飞舞,墨尘捂住耳朵痛苦的跪在地上,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的吐了出来,他用领子捂住口鼻,灰尘呛的他咳嗽不断。
他揉着眼睛走向门口,那是一个很长的走廊,走出门外第一个映入眼帘就是一具白骨,看着装他是一个士兵,也许是有些习惯看到尸骨了墨尘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有些喜出望外,他摸索着士兵身上可以使用的东西,找了一通也只找到了一个背包、几根荧光棒、一把有些上锈的短刀、一把手枪和几发子弹。
墨尘摸了摸枪身确认保险是开着的便准备开一枪试试,轻轻扣动扳机却发现根本扣不动。墨尘看了看枪“是我使得力气太小了么?还是说枪已经锈死了?强行开枪会炸膛吧?”问了自己几个问题后心想至少可以用来唬人便留下了。前方的路十分昏暗,只有几个逃生通道的标识一闪一闪的泛着幽幽的绿光,也许是得益于地下那台依然在运转的供电装置,这里的电能短时间内依然可以使用。墨尘想着深处一步步走去,这走廊长的离谱外加环境昏暗使得这走廊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走到一处转角处,脚下一声脆响好像踩断了一条树枝,墨尘接着微光凑近看去,这是一个人类的头骨,墨尘心中一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具尸骸只有上半身,至于下半身已经不知去向。
他慌张爬起身向前走去,前方是一个虚掩的电梯门,墨尘用尽全力把门扒开,门顶的锈渣哗啦啦的掉在墨尘的头上和电梯井的水中,墨尘按下电梯的呼叫按钮,电梯下降的声音从电梯井上传来,只听得一声断裂的脆响,紧接着就是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墨尘心中暗叫不妙转身向后狂奔,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明亮的电梯间“彭”的一声落入电梯井的积水之中!半个走廊都被地下水冲刷而过,等水流到墨尘脚下时已是转角处,另一边的尽头则是自己冬眠的房间,墨尘叹了口气只得回到电梯口另寻出路,在电梯口的旁边是一个楼梯间,推门进入那阴暗的楼梯间,如此空旷黑暗,仿佛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回音,墨尘从包里拿出一根荧光棒点亮,刺眼的强光瞬间亮起照亮四周,这种高亮荧光棒一般只能照明十小时左右,他加快脚步走了上去,不知走了多久就因为体力不支的休息了一段时间,具体走了多久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根本没有时间概念。
体力几乎用光的墨尘把包里的折叠保温毯展开保住全身以求温暖,他迟迟无法入眠“为什么会这样,在我冬眠时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为什么……为什么……”【尸骨】这两个字宛如心魔一般萦绕在墨尘的心头。
被噩梦惊醒的墨尘跑到栏杆前呕吐起来!几声干咳后他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于是强忍这恶心有吃下去了一袋应急食品,就算反胃带来的不适感让刚吃下去的食物涌到嗓子眼也会强忍着咽下去。
“喂,从这边走,我带你出去”
耳边传来了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下意识的向两边看了几眼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从包里拿出一根荧光棒,他已经做好了睁眼后冒出个女鬼咧着一口大白牙冲自己笑,强光穿透眼皮,稍微适应一下后睁开双眼,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这里依然只有他一个人和仿佛无尽延申的楼梯。
“走吧,我在上面等你”
墨尘反映了一会“这是谁的声音?我莫非精神错乱了?但要说精神错乱我听到的也应该是我认识的人的声音啊,老姐?不对,声音差距太大了?”
墨尘没想那么多,反正自己出去也要向上走。墨尘背起背包收起毯子继续向上走去,那陌生女子的声音依然在耳边回荡,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记得困了就睡,饿了就吃,累了就坐在台阶上休息一会儿。
正向上走着,几滴冰冷的水珠滴在墨尘的脸上,在地下的这段时间里墨尘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些神经衰弱,仅仅是几滴水珠也给墨尘吓得不轻,脚下一滑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墨尘站稳脚跟自言自语道“原来是水,吓我一跳。”
墨尘转念一想“上面有水?也就是说我离地表很近了,就算是地下水我离地表也远不到哪里去。”这么想着便继续向上走去。终于走到了一个平台上,眼前是一个结满水珠的门,回头看去那九百米深的楼梯,墨尘把手中的荧光棒丢如眼前的深渊,那荧光棒的光芒迅速的被深渊吞没。
点亮最后一根荧光棒那陌生女人的声音再次在墨尘的耳边响起“我会在下一道们那里等你的”
墨尘用力推开这道门,冰凉的水带着一股子咸腥味冲入鼻腔,眼前是医院的正门,破碎的大门被沙子所掩埋,冲入大厅的沙堆中还隐约看见有水在往门内流入。那声音再次响起将墨尘引导到四楼上,眼前是通往天台的门。
墨尘用力拉动这道门,在不断发力下门边的合页断裂开来,墨尘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干燥的黄沙大量涌入,从沙堆里还隐约可见人类头骨。与黄沙一同涌入的还有那刺眼的阳光,墨尘捂住那被阳光刺痛的双眼,等到眼睛适应后才缓缓站起。
摸了摸空荡荡的背包墨尘认为已经没用了于是便把背包留在了这里。
看向门外的望天空,他爬了出去,眼前是一片碧蓝的大海与万里无云的天空,海域天在远处交接在一起,空气是如此的清新,与三百年前漫天尾气完全不一样,一阵强烈的海风吹来,墨尘的长发随风飘动。
走向海边,海浪拍打着他的脚,这一刻的墨尘仿佛如获新生。
“喂!那边的小姐!”
听到声音的墨尘转身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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