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生说不出话来。
他对衣青青的评价，还得再改一改，衣青青不是疯子，而是一个理智的疯子，衣青青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有着充分的了解。
衣青青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青青，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些，你把手铐松开，我把部长送出去……部长变成这样，都是你做的？”
齐生盯着衣青青。
衣青青微笑地看着齐生，说道：“阿生，你就不要管她了，她马上就要死了，她已经失血十几个小时了，已经晕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就算你把她送出去，也救不活了。”
“衣青青，你……！”
齐生遍体生寒，没想到竺神媱还被衣青青袭击了，电光火石之间， 齐生幡然醒悟，他这才回忆起来，以前早就有线索，表明衣青青是个危险的人物，可是他一直都没能察觉。
以前总共出现过三次旗帜。
第一次是在学校，他被衣青青告白了，可是没有答应，那一次他自己头上出现了旗帜，应该就是衣青青想要对他动手吧？
还有第二次，是在家里。
澹明月发高烧，他将澹明月送到诊所，回来时，意外遇见来探访的衣青青，那时候，回来的齐柳儿头上，也出现了旗帜。
还有第三次，是相亲的时候。
相亲时，衣青青误以为他和荀雅发生了关系，当时三人头上，都曾经出现过旗帜，齐生一直还以为，衣青青是受害者，却没想到，真正的危险，来自于身边。
衣青青，才是那个危险的人。
结合刚才他被衣青青用电击枪击晕的事情，完全可以得出，一定是衣青青袭击了竺神媱的结论，既然这样的话，难道竺神媱花店的事情也……！？
“青青，难道花店的事情也是……”
“是啊，阿生，这些都是我做的。”
“衣青青，你……”
齐生气得浑身颤抖，气得说不出话，他实在难以理解衣青青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衣青青做了这些，齐生又怎么可能愿意和衣青青在一起？
齐生对衣青青的好感，此刻荡然无存。
他之前一直以为，衣青青是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却没想到，这都是衣青青的伪装，真正的衣青青，现在才展露在他面前。
好深的心机……
齐生一语不发，拖着衣青青朝竺神媱走去，两人尽管被束缚在一起，可齐生自身的力量，衣青青还是比不过，只能被齐生拖着走。
齐生的手腕上，勒出了红印。
衣青青心疼得不行。
虽然齐生是朝着竺神媱走去，可衣青青看了看竺神媱，反正竺神媱应该也快死了，掀不起波浪，她现在也不太在乎，于是默许了。
齐生终于带着衣青青，来到竺神媱身边，然后轻轻摇晃竺神媱：“部长，部长？”
竺神媱的身体十分冰凉。
齐生心疼得用手环绕住竺神媱，竺神媱毫无反应，鼻息已经变得十分微弱，齐生掀开毛毯，这才发现，竺神媱的腹部，沾满了血迹。
鲜血染红了竺神媱的身躯。
齐生手脚冰凉，这么大的出血量，照衣青青所说，十几个小时没有得到救助，竺神媱现在，恐怕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头上还出现了暗红色的旗帜。
这些都说明，竺神媱，恐怕是马上就要死了。
齐生再也忍不住，霍然转身，直面衣青青：“青青，你把部长送出去，我可以留在这里等你，我发誓，我绝不出去，可以一直留到你回来。”
“阿生，你是在替她求情么？”
衣青青摇了摇头：“不可能的，阿生，我相信你会回来，可是她已经都要死了，送她出去，也没什么意义。”
“衣青青！”
再度被衣青青拒绝，齐生心头也焦躁莫名：“你把我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外面的人迟早会找上门来，我家里还有人，她们迟早会报警，你就把部长送出去，救救她不行么？我说了，我会留在这里！”
“齐生……”
争吵的声音，让竺神媱有了反应，竺神媱发出了微弱的声音，睁开黯淡无光的眼睛，看了齐生一眼：“齐生……是你吗？”
“部长，是我，我是齐生！”
齐生抱住竺神媱，紧紧握住竺神媱的手，竺神媱像是回光返照，身体里涌出了力气，眸子也不再风轻云淡，而是充满了许多复杂的感情。
“你走吧，不要管我了……”竺神媱断断续续地说着，将头靠在齐生胸前，“花店就留给你了，钱都在我的房间里，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听她的，不要反抗，好好活下去吧。”
齐生呆呆看着竺神媱。
竺神媱张了张嘴，好像还有话想对齐生说，马上就要死去，竺神媱眼神，也变得极为复杂，不再像以前那样风轻云淡。
也不知道，竺神媱想对齐生说什么？生命的最后时刻，竺神媱的脑海里，到底又浮现出了什么画面……这些问题，齐生或许再也不会得到回答了。
竺神媱说完，头一歪，停止了呼吸。
她只是提着一口气，在等齐生，在将这些话说完以后，她就失去了求生的欲望，竺神媱死去，头上的旗帜吸收了死亡，仿佛变得凝实，变成了真的旗帜。
齐生呆呆地用手去探竺神媱的心跳，已经停止了。
竺神媱，已经彻彻底底死亡了。
“阿生，她已经死了呢。”
“衣青青，你……！”
哗啦一声，齐生回头，猛地扯动了链条，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却不可能扯断，齐生将衣青青扑到在垫子上，衣青青的面容，微微扭曲了下。
即使有缓冲，但她还是受到了冲击。
齐生将她扑到那下，用力过猛，让她感觉有点疼……被齐生压在身下，衣青青偏过头，看了看竺神媱的尸体，眼中却没有高兴。
衣青青的眼中，只是充满了落寞。
“把钥匙给我，衣青青，我只说一次。”
“你要对我动手了吗，阿生，可以啊。”
齐生盯着衣青青，他对衣青青的好感，已经彻彻底底消失了，衣青青亲手杀了竺神媱，齐生现在，不可能再对衣青青心慈手软。
但衣青青没有挣扎，只是微笑着，引颈就戮。
衣青青只是昂起脖子，闭上眼睛：“阿生，她已经死了，罪魁祸首是我，如果你想报仇的话，就冲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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