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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万圣夜暴雨如注-1

第十四章 万圣夜暴雨如注-1

万圣节就要来了,寒冷潮湿的天气眨眼间就席卷了整个霍格沃兹,还在小巫师们之间引发了一场感冒。不仅庞弗雷夫人的医务室人满为患,就连草药课也忙碌了起来——他们得帮忙照料植物,好填补咳嗽药水的原料。“像火药桶一样”(伊索如此认为)的金妮似乎不像她的兄长们一样抵抗力强,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即使在绵绵的阴雨天,斯莱特林队的队长马库斯·弗林特也要求伊索他们去球场训练,但并没有那么认真,据他所说“是为了看看格兰芬多在空中爬行的可怜样”。

由马尔福家族赞助的光轮2001的确非常快,同样是在球场训练,代表格兰芬多的红色老是无可奈何地慢悠悠地飞着,而斯莱特林的绿色却常常变成模糊的虚影,叫人看不清也追不上。

不过这对伊索没什么影响,毕竟在空中飞的时候往往是她带着扫帚,而不是扫帚载着她。

而她的新队友安娜在训练中表现非常突出,伊索还记得她那句话,也许她的确有过一个好老师。

这一切都没有对伊索阴郁的心情起到什么帮助。她非常讨厌这种到处都湿哒哒的天气,更不要说在风雨中穿梭了一个下午,浑身沾满雨滴和泥印地回到城堡里了。

正当她思考是先去礼堂吃饭还是先回卧室洗一洗身体的时候,迎面飘来了一个急躁的幽灵。

这是格兰芬多的幽灵,差点没头的尼克。

他暂时地停下了,很热情地同伊索打招呼:“你好啊小姑娘,你看起来有些不大高兴。”

要是换做以往,伊索根本就不会理他,然而这时候赫敏正好抱着书从边上经过。她的怀里全都是洛哈特的书,封皮上的洛哈特露出洁白的牙齿和迷人的微笑,看起来讨厌极了。

“呃,伊索,你应该知道我仍然能看得到你——透过尼古拉斯爵士。”赫敏转过来看她,伊索正浑身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泥水,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地方能称得上干净,除了她那双湛蓝的眼睛,慌乱地扫视着身上每一个泥点。

“我就说吧;晚上好,赫敏。”尼克耸了耸肩,他的脑袋又从脖子上掉下来了。

“如果你不想感冒的话,最好早些回去清洗一下自己。”赫敏提醒了一句就走了,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絮叨很多话。

伊索突然觉得赫敏把她心里的一小块也带走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袍子,刚刚胡乱的整理并没有让它变得更干净一些。

“如果有什么烦恼,可以和我聊聊天,”尼克有些骄傲地说道,“我可是学生的好朋友。”

但他的脑袋像是立不住似的,总是从脖子上掉下来,让伊索本就糟糕的心情变得更差了。

“走开。”伊索冷冷地瞪着他。

尼克被吓了一跳,悻悻地飘走了:“好吧。”

伊索望着他透明的身体,突然很想把那片连接着脑袋和脖子的皮给切开。

算了。

当伊索红着脸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几乎把傍晚的不愉快全都忘光了,因为她发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

为了搞清楚这是不是某种诅咒或疾病,伊索在浴室里独自研究了好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开始长大了。

或许在这个年纪是很正常的事,但接受起来并不轻松,一个无比现实的问题摆在了她面前——她是女孩。

伊索必须认真考虑将来。等她收回自己的灵魂,同时也收回自己的性格之后,她还要屈居于这身体里吗?如果不,她是否要再造一个恶心的蛇脸身躯?如果是,她又该怎么面对自己的身体?

纷纷扰扰的问题萦绕在心,然而现在更重要的是,她还没吃晚餐。

任何一个巫师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凭空为自己变出来一盘佳肴来填饱肚子,所以伊索又一次决定,去厨房。

伊索还记得自己上一次去找厨房的时候,她发现了厄里斯魔镜,或许这次也能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

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除了窗外的雨声之外,唯一的声响就是蝙蝠拍动翅膀的声音。

但这时候应该还没到睡觉时间才对。

“滴答、滴答……”

伊索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握住魔杖,放轻了脚步。

即使城堡外暴雨如注,雨点噼里啪啦地敲在外墙上,伊索仍然能从中分辨出这诡异的水滴声,不仅如此,她还能听见某种滑腻的东西在墙壁之间移动,伴随着震动,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气体抽动的声音。

伊索警惕地绕过一个墙角,突然,墙壁里的声音消失了,她在地面上看到了一大滩水,一粒粒水珠正规律地从上方落下来,在水面上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一只灰猫挂在灯架上一动不动,它的身体像木板一样僵硬,睁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水就是从它身上滴下来的。

是洛丽丝夫人。

然而更引人注意的是它身后的标语,用血一般的红颜料龙飞凤舞地写在了墙上——

“密室已然开启

与继承者为敌之人

警惕!”

伊索觉得自己应该赶快去厨房,而不是手持武器,像个凶手一样站在案发现场。然而简直是无比的巧合,三声尖叫整齐地在她背后响了起来。

“赫敏,我——”

伊索知道自己现在可疑极了,但她还是希望至少自己的朋友们不要害怕。

可赫敏却脸色苍白地后退了一步,她的声音在发抖:“伊索!别……”

与此同时,地震一样的脚步声和喧哗一起从另一个拐角传来,死寂的走廊立刻变得热闹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费尔奇从人群中挤上来,当他看到洛丽丝夫人的时候,咒骂的话立刻中断在了喉咙里。

大概有那么两三秒,费尔奇变成了和洛丽丝夫人一样的状态,但这就像是烟火发射之前火焰爬过引线的那种寂静,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罗恩望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忍不住缩了缩头。

“又是你!又是你这卑劣的女巫!”他发出了响亮的咆哮,怒气冲冲地上前,揪住伊索的肩膀,“马上把它恢复原样!马上!”

“不是我干的!”伊索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努力不让声音发颤。但她发誓只要费尔奇再过分一点点,她就会把他连同那只猫一起轰成碎片。

“费尔奇!”

一阵眼花缭乱之后,邓布利多突然出现在了伊索身边:“放松——费尔奇,放松,洛丽丝夫人只是被石化了。”

但他似乎没想到这句话会对费尔奇造成多么大的冲击:“石化?您是说她把我的猫变成了石头?!”

“我说过不是我干的!”

“你之前就这么干过!”费尔奇咆哮着,邓布利多不得不强行拉开他,但他的话也在人群中激起了惊恐的私语声。

“你之前这么干过?”这居然是赫敏的声音,伊索的理智顿时就被剪断了。

“那是为了防止它伤到别人!”她大吼道,魔杖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周围的窗玻璃突然碎了,呼啸的冷风夹杂着雨点飞了进来,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发出了一两声惊叫。

蝙蝠稀里哗啦地逃走了,她这才意识到,今天是万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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