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距离如此之近,伊索可能永远也不会对哈利刚刚的处境感同身受。
这只神奇动物瞪着她,没有丝毫的动作,但它浑身紧绷的肌肉告诉伊索,一旦它有所动作,那十有八九是进攻。
“如果你已经和它对视了,那就不要眨眼……伊索,把魔杖收起来。”海格悄声说,大家都紧张地朝这边张望,不过大多数人并不是在担心伊索,而是在担心她面前的这只神奇动物。
伊索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它的爪子,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把手中的魔杖收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巴克比克向前跳了过来。
“伊索!”哈利大惊失色地抓住篱笆,但是海格的惊叹声又让他止住了脚步。
“天哪,我从没见过有人这么受它欢迎。”
巴克比克用脸颊贴着伊索的手,懒洋洋地眯着眼睛,伊索也小心地摸着它的羽毛。
即使它只是一只动物,她仍然能从它的眼睛里看出,这只神奇动物认得她。
但这怎么可能呢?伊索进入禁林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有一年级的时候来过两次,第一次是为了设置陷阱,第二次则是对付伏地魔,同时还救了一只独角兽——独角兽?
“海格,”伊索一只手抚摸着它的羽毛,一只手背在背后招呼海格过来,“你觉得它们有可能认识独角兽吗?”
海格惊奇地瞪着她,好像他是刚从梦游中醒来一样。巴克比克俯下身子,要让伊索坐在它背上。
“伊索!”哈利又叫起来,但他努力地压抑着声调,以免自己的声音惊扰到那只神奇动物,“小心一些,这可和骑扫帚完全不一样!”
“用不着你操心。不过,谢谢。”伊索在巴克比克的背上坐稳,朝他微笑了一下。
紧接着,巨大的双翼在她面前张开了,身体骤然变得沉重了起来。伊索抱紧它那光滑的脖子,眯着眼睛,感受迎面吹来的风。
哈利说的没错,这和飞天扫帚完全不同,更没法和她的飞行魔法相比,但也是一种陌生而奇特的感受。当另一个生命将她承载在身上的时候,相互之间的信任带来足够的安全感,便能抹除恐惧和迟疑。
就好像上次比赛中,哈利从半空中接住她的感觉,很温暖,很安心,在那样的一个怀抱里,会让人觉得,无论从多么高的地方跌向多么可怕的深渊,那个人都会义无反顾地来接住她。
伊索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但这并不是对高空的惧怕。自从她的魔力成长到足以支撑飞行魔法之后,她就不再有任何的畏惧了。
那么这是什么呢?
伊索只能将此归结于身体的周期性变化,算算时间,应该就在这两天了。
“下去吧,巴克比克。”伊索不知道巴克比克能不能听懂,但高度的确是在下降了。她安安稳稳地落到了地面上,哈利的眼睛盯着她,一眨也不眨,好像生怕一眨眼就会失去伊索的踪迹似的。
“很不错。”海格笑呵呵地鼓着掌,招呼所有人自己来找一只,再对它们鞠躬。有了哈利和伊索的示范,大家似乎都得到了鼓舞,罗恩和赫敏选了同一只栗色的大家伙,它允许赫敏在自己背上坐一会儿,但却不让罗恩骑上去。
德拉科挑了巴克比克,令哈利有些惊讶的是,它居然接纳了德拉科。但他对此不大领情。
“这自然是很简单的,”德拉科拍着巴克比克的喙,故意让自己的声音被哈利和伊索听见,“只要不乱动,这就一点儿也不危险。但我可不会想要骑在这么丑的家伙身上。”
结果巴克比克恼怒地嘶叫了一声,挥舞着钢灰色的爪子向德拉科抓去。
“哐”的一声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德拉科完全吓傻了,大张着嘴,惊恐地瞪着站在自己边上的伊索。
“现在我可以确定它的确是听得懂人话了。”伊索耸了耸肩,放下魔杖,从杖尖延伸出来的透明护甲消失了。
她摸摸还想扑过去的巴克比克,试着安抚它:“好啦好啦,不要跟蠢货一般见识。”
“你说谁是蠢货!”德拉科叫起来,但巴克比克又威胁地往前走了两步,他连忙飞快地后退,引得格兰芬多们一阵发笑。
“唉,真是谢谢你,伊索,”海格匆匆跑过来,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显然刚刚被吓到的不止德拉科一人,“否则我想我是不可能再上这门课了。”
“……没什么。”伊索说,“我只是单纯地为巴克比克考虑而已,它不能伤害到一个未成年巫师,尤其是纯血。”
伊索很清楚魔法部会做什么,也知道卢修斯会如何反应,最终巴克比克的结局绝对不会好。但她未来会有需要它的时候,所以它不能死。
况且,它要是死了,哈利大概会很伤心。
现在哈利必须抓住一切机会进步才行,没有时间给他伤心。
“既然如此,我想我们就先下课吧。”海格环顾四周,大家都离这些神奇动物远远的,刚刚相互鞠躬的场景像是一个错觉。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那我怎么办?”德拉科难以置信地问,拍拍裤子上的草屑,站了起来。
说真的,伊索真想永远封住他的嘴:“你又怎么啦?”
德拉科张开手臂,喊着:“我差点就死了!怎么的也得把这只怪物放逐出去吧?下次又出现这么危险的情况怎么办!”
“这不是还没死吗?”伊索懒洋洋地说,目送海格和巴克比克钻进禁林,“就算如此,我可是救了你的命,你怎么连句谢谢都没有呢?”
德拉科瞪着她,好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词:“谢谢。”
“不客气。”伊索说。
“你怎么样,伊索,”哈利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似乎想要查看有没有什么伤口之类的,但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总是有些飘忽,“有没有不舒服之类的感受?”
“我好着呢,”伊索说,陪着哈利一起走上斜坡,向城堡走去,“对了,晚餐后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等我,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对你进行特训。”
“特训?什么样子的?”哈利不由得想起赫敏在期末考试到来前的那种复习的样子,顿时有些恐慌,“这才开学第一天呀,你就要开始准备考试了吗?”
伊索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好像哈利刚刚说的都是做噩梦时候的梦话似的:“什么呀,考试那东西有什么用。当然是训练你的魔法能力,你现在还是太弱小了,没有力量。虽然我能在不详的事情上保护你的周全,但根据预言,在最后,你和黑魔王之间必然有一次决斗。”
“到时候你能依靠的就只有你自己了,谁都帮不了你,我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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