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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狭隘的心

十一 狭隘的心

相遇的概率,相识的概率,相爱的概率。

鬼知道是多少。

该相遇的时候会相遇,该相识的时候会相识,该相爱的时候会相爱。

雷雨夜,雷停了,雨还没停。

可就算如此,在这本该没有行人的午夜时间的道路上,多出两把像蘑菇一样长在那里的伞。

一动不动。

相遇相识再次相遇。

魏溥心和宁霏还没有相爱。

“你为什么在这里?”

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同一句话。

因为他们两人谁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状况。

超出了预想,超出了概率可以描述的量。

两人在这种时候相遇了。

在问出了相同的问题后,又同时选择了默不作声。

“我想见你。”

最后还是宁霏先发言打破僵局。

“见我?”

魏溥心语气中带着不解。

“我想和你说些话。”

“那么先去我家吧。”

发现雨势又开始变大了,魏溥心便提出了这个意见。

当然这个意见从未被宁霏考虑过,尽管现在的位置距离魏溥心的家很近。

简而言之,出乎意料。

超越大脑可以计算的概率,出现了一个最小可能性的答案。

在阿捆找上门把所有情况告诉宁霏之后,她一直紧绷着的心在魏溥心这个提议下开始被放下了一点。

由于阿捆说过魏溥心在不断被他给影响,这种话语的构成是否有着阿捆的一部分存在是需要宁霏去深究的。

不过现在,只要答应就好了。

“那么走吧。”

……

第二次来到魏溥心的家。

间隔时间还不到一周,但其中的转变像是长达一年之久才诞生的结果。

确实有些实质性的东西被改变了。

宁霏说不清楚理由,也发现不了源头。

就如同她的感知器官全部被剥夺了一样,现在她能身上唯一能有效运作的是口。

能发出声音,说出话语,发表自己观点的口。

“阿捆来找过我了。”

在说服力方面仍旧得用上这个名字。

“……嗯。”

魏溥心沉默了一会儿,才给出了答案,但没有想象中的惊讶。

“你都知道了?”

这样的反应也让宁霏诞生了疑问。

“不知道。”

“不知道嘛……”

确认了魏溥心状况的宁霏试图组织着合适恰当的语言来转述她此刻的想法。

“我想介入你和阿捆之间,我想我必须介入里面。”

放弃了更加委婉一些的语言,宁霏直接把最核心的内容表达出来。她果然还是一个不喜欢那种循序渐进,通过诱导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的人。

“我知道是我的闯入导致了阿捆的再次出现,而且他的存在因为我变得越来越强烈。”

“我对此需要承担全部的责任,所以这一切也需要我来收尾。”

“阿捆不应该存在,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因为你的存在和阿捆的存在已经快重叠在一起了。你可能对此没有任何认知,但你应该明白自己的行为有时候已经有些不可掌控了。”

“你所干的可能是阿捆的想法带给你的,而阿捆所干的可能是你带给他的。”

“现在的你们就如同两把互相抵着对方的尖刀,过于接近只会造就悲剧。”

“所以——放弃阿捆吧,魏溥心。”

“无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他,别再把阿捆捆在自己的身边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的宁霏带着希冀的目光望向了魏溥心,期望着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果然是这样吗?”

魏溥心用了一句话来总结宁霏的全部说辞,这让宁霏开始有些不好的预感了。

“这样啊。我和阿捆之间的联系产生了变化吗?可这又有……”

“啪!”

在让预感完全被语言实现之前,宁霏用一个巴掌打断了魏溥心接下去要说的话。

干净利落的声音在屋内,在人的内心中回荡。

“魏溥心,你究竟有没有替阿捆考虑过!”

一切能够表达出来的不满全部灌注在这句话上。

“……考虑过,我当然考虑过!”

音量提高了不少的状况让魏溥心看上去远没有先前那么冷静了。

“阿捆是为我而出现的,阿捆是为我而存在的。他总会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他已经是我的一部分了,我的一部分里已经是他了。”

“我不能没有他,我不能让他消失。”

“哪怕我和他因此再也不分彼此……我也不能让他消失!”

如同先前已经沉寂下来的雷声般魏溥心吼出了最后一句话。

“可你会消失,你会代替阿捆消失啊!”

拽住了魏溥心的衣领,宁霏试图把自己和阿捆共同的想法传达给魏溥心。

“阿捆唯独不希望的就是你消失啊!”

“阿捆存在的意义是为了你,不要辜负阿捆唯一的愿望,魏溥心!”

“千万别辜负阿捆!”

把所有想法宣泄出来的宁霏把头靠在了魏溥心那并没有多么宽广的肩膀上,她已经感到累了。

魏母和阿捆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这样的重担让她实实在在地感到了劳累。

她只祈求着一个答案。

“……我知道了。”

魏溥心知道自己该做出最后的选择了。

无论如何,三者的心意都已经凝聚成为一座桥梁,只通往一条道路的桥梁。

他紧紧抱住了宁霏。

今夜的雷雨从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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