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奇妙的进入了剑阁,紧接着没多长时间周不疑就又莫名其妙的被苦木送了出来。
“世子先去拜会其他大人吧,车队定好了酉时出发,现在还有好几个时辰。”
苦木面色如冰山一样的对周不疑说完了这话之后,扭身便走回了剑阁。
而周不疑则是直接抓了抓脑袋,翻了个白眼,他是没有搞懂刚刚剑圣风不平对他说的那些话是个什么意思。
算了算了,不去想了,反正拜访也拜访过了。
接下来该拜访谁呢?
周不疑一边想着这件事,一边走到了马车旁。
“哎哟卧槽。”
周不疑的一声惊呼,惊醒了正坐在马车上面闭眼养神的老张,老张这一看才知道,原来周不疑这是撞到了马车的围栏上。
“世子殿下,您没事吧?”
老张伸了个懒腰,有些含糊的问了一下,反正看样子周不疑也没什么事,自己随便问问就行了。
“真是搞不懂。”
周不疑也是没有回答老张,自己揉了揉撞到围栏的额头,然后翻身上了马车,径直撩开了帘子坐入了马车里面。
“去,去哪来着?哦哦哦对了,去一趟浣衣阁。”
周不疑一提到这个名字,就有些忍不住的头疼,自己讲道理要不是因为那个人非要在浣衣阁见自己的话,就算是把自己打死也不会轻易去那个地方的。
浣衣阁,就是自己的禁地来着。
老张有些嗤笑了出声,不过他很快的就忍了下来,强行装出了一副沉稳的样子道
“好的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居然主动要去浣衣阁,这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看来应该是郡主要约见世子殿下了。
周不疑吩咐完了老张之后,自己就跟条死狗一样瘫坐在马车里面,眼神里面看不出来任何的喜色。
穿过了人海挤涌的街道,老张将马车停到了浣衣阁的门口,对着身后马车轻轻叩了叩,小声的对周不疑说道
“世子殿下,到了,可以下车了。”
紧接着,马车里面传出了一阵咿呀的叫声,而后周不疑便一脸不情愿的翻出了马车,跳下来了之后,站在台阶下面,抬头就这么瞧着浣衣阁三个大字,内心充满了苦涩。
你说你没事约见我干什么啊,咱俩的关系到了这种地步吗!
而站在浣衣阁门口的,也还是那长相吓人的白嵩。
白嵩手中拿着的笔头,正在小本本上写着些什么,等到他发现了周不疑站在台阶下面不肯上前的时候,白嵩舔了舔嘴唇,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将笔头和小本本收了起来,自己下了台阶,走到了周不疑的身前,恭敬的说道
“世子殿下可算是来了,郡主她在二楼等你好久了。”
周不疑嘟着嘴,哪怕是白嵩站在他面前了一段时间,他也是内心纠结了半天,最后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但还是十分不情愿的踏上了台阶。
老张看着自家世子这样,也是内心感觉有些好笑。
这童年阴影真就这么大吗?
这都多少年了,世子殿下竟然还没有从郡主当年给他留下的阴影里面走出来啊。
白嵩对着老张抱了抱拳,老张回以一礼,紧接着白嵩便转身跟着周不疑踏上了台阶。
在周不疑满脸不开心的进入了浣衣阁的门槛之后,白嵩也随之走了进去,然后反手将浣衣阁的大门关了上去。
浣衣阁这个裁缝店,也算是金陵城里面的独一号了,因为金陵城里面的各种裁缝铺,大多都是坐落在闹市,也唯有这浣衣阁,设立在这条居住着金陵城权贵世家的街道旁。
想要在这条街道里面买下一个宅子,本就不是多么的容易,你若是想在其他县城的繁华地区买上一座宅子的话,花点银两就好了,无非就是取决于花上的银两是多是少。
但是金陵城的这条街道,跟王府街,也算是金陵城的两大权贵街道了。
王府街,坐落的都是各位王爷们,不论是周敦颐这样的王爷,王府设立在这里,还是像南越王那样的外封王爷,都会在这条街道上备上一座宅子。
王府街的门槛也很简单。
爵位到达王爵即可。
而这条街道的要求,就是须拥有三代以上的世家传承,并且家族之中须有一人曾在朝中官职达到五品以上,至于最后的一条要求,那就是家财雄厚了。
所以说,这三个要求,也使得这条街道上居住的人们,也就是金陵城的那些大半权贵们了。
要求都这样了,这浣衣阁一个裁缝铺还能在这条街道的正中心设立。
这浣衣阁背后的主家,不用想就知道是一位权势不俗的大人物了。
而很可惜的,这位大人物,与周不疑打小就玩不到一起去,像五皇子李商隐,跟周不疑的话,就他自己所说,那就是一见如故都不为过。
不过这浣衣阁的主人,与周不疑,也可以说是一对天生的冤家,怎么样都合不到一起。
而浣衣阁背后的主人家,也就是当朝郡主,离帝的外甥女,南越王的嫡女。
不过虽然是南越王的嫡女,可是这位郡主与自己的父王,也可以说是一句水火不容。
起码这位郡主到现在这般年纪,也是有十六岁了,但是与他父王南越王相处的日子,加在一起也超不过半年的时间。
更多的,这位郡主的童年时光都是呆在金陵皇城里面,与那些皇子公主们一同长大,被宫里的如妃视为己出,也讨得了离帝的欢喜,准许其可以一直呆在金陵,不用去往封底,并且还在金陵皇城里面为这位郡主专门留出来了一座宫殿以供其歇息。
这种待遇,离帝的一些亲生女儿们可都是享受不到,偏偏是这个外甥女,就被离帝这么的喜爱,这搞得不少人都在猜测这位郡主是不是离帝的私生女。
这位郡主的封地,更是在信阳。
信阳这块地方,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不过在南离境内的话,不大不小也算是一座不错的县城了。
也因为封地的原因,这位郡主也被称为信阳郡主。
白嵩就在周不疑身后寸步不离的跟着,像是跟撵周不疑一样,把周不疑硬生生的撵到了二楼,眼看着周不疑上了二楼,白嵩这才跟个门神一样就这么守在一楼的楼梯下面。
这家伙什么毛病。
周不疑回头忍不住想要吐槽白嵩,长得丑也就算了,自己之前明明还对他有点好感的说,今天这可好,无论什么样子的好感都能让你给败完。
“喂喂喂,这。”
一声不耐烦的女声,将周不疑的视线重新拉了回来,寻着声音的来源出一瞧。
那位身着宫装,隐隐约约勉强算是一道倩影的信阳郡主就这么坐在不远处的靠窗躺椅上,一只手有气无力的招呼着周不疑。
周不疑冷哼了一声算是表达了自己的不满,然后这才走了过去,走近了之后周不疑这才发现,这个信阳郡主自己可好,坐在躺椅上面,给自己就留了一张矮凳子,而且还缺了条腿!
周不疑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暂时吞下了这口气,然后干脆直接坐在了地板上。
小爷就不坐这矮凳子,咋,你能把小爷咋的,哎小爷不怕衣服脏,哼哼哼,反正我才不会上你的当,那个缺了条腿的凳子指定有什么不对劲的。
“不是啊,你坐地上干嘛,怎么跟个脑瘫一样。”
信阳郡主这时候哪里有什么郡主该有的皇家风范,无论是在见到周不疑之后的行为举止还是言谈,就跟个,就跟个乡下的妇人没什么区别。
翘着自己的二郎腿,摆出来的姿势还要多不雅观有多不雅观,完完全全就是图了个自己舒服。
周不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对着信阳郡主做了一个鬼脸之后才开口说道
“少来这套,我知道你肯定在这凳子上面做了什么手脚,而且你才是脑瘫,真是的,明明身为一个帝国的郡主,说出来的话怎么就跟市井泼妇一样。”
“嘁嘁嘁,真是小人之心,我可是郡主,你最好收敛点,辱骂当朝皇室,可是大罪,小心我去宗府告你去。”
听着信阳郡主这么一说,周不疑忍不住的笑了出声,他大笑着一只手指指着信阳郡主,搞得信阳郡主有些发迷。
等到笑声落下后,周不疑眼角都有一些因为大笑而出现的泪水,他哭笑不得的就这么看着信阳郡主,然后语气有些阴森森的对着她说道
“你可别忘了,我也是皇室宗族,而且,宗正可是我老爹,你真的要去我老爹那里告他的儿子吗?真的吗真的吗?郡主大人应该不会这么没脑子的吧。”
信阳郡主顿时就被周不疑的这一席话给搪塞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对哦,周不疑也是皇室身份,真是的,怎么才一段时间没有耍这个小家伙,自己连这茬都给忘记了,用身份好像压不住他的来着哦。
自己是郡主,他是周王世子,嗯,身份上的话,自己还会被他给反压一头。
失策失策,懈怠了。
看着信阳郡主没什么话好反驳的,周不疑双手一插,直接冷冷的问道
“说吧,约我来有什么事,真是搞不懂,我今天就是要出发去前线的日子了,你偏偏挑今天给我下邀约。”
信阳郡主听到周不疑语气突然变得这么冷淡,一时间有些适应不过来,过了良久后,才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撇了撇嘴,开口说道
“好啦好啦,听宫里面那些大人们都说你在前些日子的大朝议上提出要去前线的事,就想着趁着你要走的这一天见你一面,好好在看你两眼,省的日后就再也看不见了,那本郡主以后也就少了一个看起来不是很可爱的弟弟了。”
这话刚一说完,信阳郡主就只感觉周不疑的眼神就跟一道利剑一样盯向自己,然后她一低头,下意识的说道
“行行行,我去叔叔那里求情,叔叔说这件事是你主动提出来的,而且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来的,叔叔也已经下了诏书,已经无法更改了,所以,所以我就想着与你好好告个别,你你你,你可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周不疑的面色这才稍稍缓了下来,不冷不淡的瞥了一眼信阳郡主,犹豫了一阵子,说道
“行我知道了,我会,尽力活着回来。”
“别尽力,是一定要活着回来,我我我,我还想着以后在欺负欺负你了。”
“好,我,一定活着回来。”
“呐呐呐,这话可是你说的,你可是敦颐叔叔的儿子,说话绝对不能反悔的,所以你要是回不来的话,我就去找敦颐叔叔告你的状。”
若不是旁人都知道的话,就看现在周不疑和信阳郡主说的这些话,真是难以想象跟个小孩子一样的,竟然是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信阳郡主。
而才十岁的周不疑,现在看来,倒是有了一些少年老成的模样,起码,往日的咋咋呼呼是没了。
周不疑微微点了点头,难得在信阳郡主面前露出了一抹笑容。
没想到这个女魔头还有这么一副可爱的样子,以前倒是没有发现过,真是新奇。
“好了,若是没什么要说了的话,我就先。”
“再见再见。”
还没等周不疑话说完,信阳郡主就直接抢先说了出来。
周不疑皱了皱眉头,但是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了楼梯口的时候,还回头望了一眼信阳郡主。
信阳郡主也是在周不疑这一看向她的时候,又再度低下了头,仿佛是不想与周不疑视线相对。
这丫头,今天的中邪了吗?
周不疑见到信阳郡主这样子,摇了摇头,扶着楼梯把手就直接走下了楼梯。
而一直在一楼楼梯口候着的白嵩也是听到了周不疑下楼的声音,走到了浣衣阁的大门门口,将大门重新打开,然后自己走了出去,站回了最初的位置,直到目送着周不疑走了出去。
而在门外马车上等着的老张,这回可没有闭眼养神,因为他猜得出来,自家世子绝对不可能会与信阳郡主呆多久的,这俩人是不折不扣的冤家。
但是在老张的预想中,自家世子出来的时候应该是火急火燎的跟火烧屁股一样跑出来才对。
怎么今天世子殿下跟刚从剑阁出来一样,不慌不忙的,低着头还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世子殿下,可别又撞了上去。”
老张这回提醒了一下周不疑,周不疑也亏得是老张说了句话,不然的话他还在思考当中,指不定就又撞了上去。
“哦哦哦”
周不疑有些傻傻的回了一句,然后有些笨手笨脚的翻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坐了回去后,老张也坐在马车前面准备驾着马车,然而周不疑却一声不吭,老张皱了皱眉头,回头问道
“世子殿下,接下来该去哪了?”
周不疑这才回过神,然后思索了一阵子后,道
“回府吧,没什么要拜见的人了。”
实话实说,这几天给周不疑下邀约的人,绝对不可能只有离帝,风不平,信阳郡主三人的。
只不过除去了这三人以外,剩余的那些小猫小狗的,周不疑实在是不想再去一一登门拜访。
太费事了,要是今天没有这么迷瞪的话,自己还有可能会去拜访,然而今天先是从离帝那里跟从虎口逃生一样的境遇,还有就是剑圣风不平和信阳郡主奇奇怪怪的话和表现,都让周不疑不由得开始思考,搞得周不疑干脆就没了往日的闲心。
还是回府歇着吧,等到时辰到了再出发。
而没过多久时间,周不疑回王府的时候,居然在踏台阶的时候一脚踩空,要不是老张反应及时拽住了周不疑的话,周不疑可就直接摔了下去。
啧啧啧,这台阶可硬的很,周不疑要是直接砸了上去,鼻青脸肿都是轻的。
“世子殿下,您今个这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老张心中的疑惑在王府门口干脆就问了出来。
从剑阁出来的时候,周不疑就这样了,然后直接撞到了马车围栏上面,这也就算了,等从浣衣阁那种世子殿下平日里畏之如虎的地方出来了,世子殿下居然还慢悠悠的思考着什么事情,这家伙,世子殿下今天是换了个人吗?
怎么哪哪都不着调,跟平日里的世子殿下完全就是两个人。
“哦哦哦,没事没事,就是在想事情,今天感觉都不对味。”
周不疑伸了个懒腰,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一溜烟的就上了台阶,跑进了王府。
门外则是只留下了老张一人,眨了眨眼睛,看着自家世子殿下这一溜烟的背影,有些愣神。
“这就是,周王爷的世子吗?”
白面书生这时候则是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就这么站在门房老张的身后,也就是他说了这句话之后,老张这才发现了他的身影。
老张连忙与白面书生拉开了一段距离,有些警惕感的皱了皱眉头看着白面书生,语气不善的说道
“是又如何,你想干什么?”
白面书生苦笑一声,双手一摊正想要表示清白,然而老张在看见白面书生伸出双手的那一刹那则是直接从裤管缝隙处拔出了两把匕首握在手中,戒备的看着白面书生。
“我对王爷和世子都没什么恶意,哪里需要这样警惕我啊。”
白面书生有些无奈,看起来他在这个门房的眼里留下的印象不是很好啊。
“对付你这种人,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看清楚了白面书生的意思之后,老张这才将匕首放下,但是还没有收回。
“我就是想看看,那位王爷的儿子,又会是一个如何惊才艳艳的小家伙而已,要是对他有恶意的话,风老早就一剑杀了我了,哪里还用得着你这样呢。”
白面书生嘴角的苦涩在说出这话的时候达到了顶点,在老张的身上,他看出来了南离一部分人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的那些事上面。
看来即便是日后恢复了身份,这根扎在他们心底的刺,还是不那么容易消去啊。
“无论王爷和剑圣他老人家他们如何对待你的,我只是个莽人,我无需理会那些大人物们的意向,我只需要保护好世子殿下就好了,我感觉谁对世子殿下有威胁,我就警惕谁。”
老张说这话的时候毫不客气,就好像他压根就没有打算与白面书生多聊一样。
“好了好了,你俩怎么这就吵起来。”
姬无影这时候也出现了,他看着白面书生与老张的对峙就心感不妙,凑近了之后听了几句话,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放回去放回去,他要是真动手的话,你这家伙可挡不住,哎,别用这个眼神看老头子,老头子是打不过你,不过你敢说你打得过他吗?”
姬无影走到了老张的跟前,督促着老张把匕首放回去,挨了老张一个白眼之后,更是直接上了手,从老张手中夺过来了那两把匕首,自己拿在手上。
而姬无影说的这话,虽然是对着老张说的,但是同样,也是说给白面书生听的。
白面书生在听到姬无影这么说了之后,也是微微眯了眯眼,仔细打量了一番老张。
一个门房,能与皇室供奉,还是一军之主的姬无影这般平等交谈,看来他的身份应该不止是一个王府下人这么简单。
姬无影的修为,白面书生是知道的,品级修士里面的老人了,只不过品级不高,但是也算是一个勉勉强强看得过去的修为了,只是战力严重拉跨而已。
不过就按照姬无影说的那番话,自己眼前的这个门房,是打得过姬无影的。
王府的下人,什么时候修为可以到品级修士了?
连开了经脉的修士,都难见吧。
尤其是在姬无影提醒了之后,白面书生细细打量了老张之后,这才感知到了老张身上散发着的那股若有若无的内力波动。
察觉起来,这内力波动,还挺不错。
看起来这应该是一个神秘的王府下人了。
而且,对自己的仇恨还有些来的莫名其妙,应该,也是事出有因吧。
或许是,当年的那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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