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敦颐姗姗来迟之后,他已经是看见了受到了重伤的项燕以及太史慈这时候都已经被刘守有带来的周王卫抬了起来护送着回了营帐。
步子踏入法阵后,周敦颐只看见阵眼处,刘守有手执长枪站在那里原地不动,眼眸只是直勾勾的看向山谷口的方向,也不言语也不动弹,就像是定在了那里一样。
“王爷,您来了。”
这回,还没等周敦颐开口,刘守有便是率先开口有些感慨似的如此说道
“那老鬼以然是交下了战书,明日夜幕降临之时,便是他亲身前来攻阵之时。”
在说这话的时候,刘守有身子依然没有任何的动弹,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的。
在周敦颐这个视角看来,刘守有这时候除了嘴唇动弹以外,其他的地方就这么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动弹。
周敦颐抿了抿嘴,他握紧了手中的铁剑,道
“法阵,没有出现差错,是你赶来的及时,这件事,是孤的疏忽,回到金陵之后关于这件事情,孤会亲自上自罚奏折交与陛下案前。”
在说这话的时候,周敦颐的语气里面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反而的,倒是有一些内疚的意味在其中。
“孤没有想到,今日所发生的事情是那个老鬼与孤耍的一手声东击西,孤也确实是大意了,这件事,多亏了你赶来的及时。”
事已至此,周敦颐何尝会想不明白,那天柱山老鬼率先抛出来的那个陈校尉确确实实就是诱饵,以做到后面紧接着的声东击西。
今日所发生的事情,无论是诱饵也好还是法阵也好,在周敦颐看来都是千钧一发,若是晚上分毫的话,这两件事都是会给南离带来不小的损失,而且最主要的就是,这些损失是南离帝国,是他周敦颐原先不需要去承受的。
“王爷不必自责,法阵的事情,倒也不是属下赶到的及时,而是项将军与太史校尉他们二人拼死拖住了那被尸鬼附身的鬼玩意,不然的话,法阵的安危才是真正的危险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守有这才转过了身看向周敦颐,直到这个时候,周敦颐才发现,原来刘守有的脸颊上有着一道轻微的划伤。
可能是察觉到了周敦颐看向自己脸颊的目光,刘守有微微咳嗽了两声,而后有些尴尬的开口解释道
“王爷不必多想,这道划伤,属下已经做过处理了,不会有任何尸毒感染可能发生的,况且王爷别忘记了,属下无论怎么说都是九品修士,尸毒虽然可怕,但是对于属下能够起到的作用已经是微乎甚微了。”
不过刚刚说完这话之后,刘守有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而后有些沮丧的叹气说道
“不过,让属下没有想到的是,那老鬼所养的尸鬼战力竟然也已经到达了那般的地步,就属下与那尸鬼的交手期间虽然一直处于压倒性的攻势,但是那尸鬼所表现出来的战力也是达到了我等修士之中的七品修士,这也难怪项将军与太史校尉他们二人联起手来也不是那个尸鬼的对手。”
刘守有话说到后面的时候,还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对于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也可谓是一个正正好好的警钟。
那个老鬼现在的修为到底如何他们不清楚,但是光是通过现在这老鬼所养的尸鬼便是可以看的出来,那个老鬼现如今的修为肯定不会差就是了。
起码,刘守有一人的话,是没多大的希望能够拖住那个老鬼的,最少现在在刘守有的心里面是这样想的。
不过项燕的修为实际上也是迈入了七品的门槛,实打实的话本身项燕是可以与那个鬼玩意打成一个平分秋色的。
不过自从开战之后项燕先行率兵来到天柱山驻守与东巽大军接连交锋了好几阵,落下了不少的伤势在身,而后伤势还没养好便又迎来了一阵厮杀,身体的状态也就变得更差了,直到后面项燕又与太史慈先行与一个被尸鬼附身的陈校尉战过一场,身上的伤势更加恶化,这也就导致了现如今的项燕基本上浑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势,虽然说是七品的修为,不过项燕现在实际上的战力绝对不会如他的修为一样就是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项燕与太史慈他们二人即便是联手仍然被那个鬼玩意给打的差点当场去世的主要原因了。
“王爷,您,有何打算?”
刘守有有些忧神,他回头望了望这片偌大的法阵。
如果说等到了明日夜幕降临之后,他们最后的底牌只是这座法阵的话,那么明日,那个老鬼肯定是会大杀四方的。
这座法阵,困不住那个老鬼的,起码根据现在的情况看来,是困不住的。
之前的时候周敦颐与刘守有还在思索,他们觉得那个老鬼二十年前即便是没有被乾公公的三重镇压手段彻底镇压,但是身上也一定是有着难以恢复痊愈的重伤,即便是过去了二十年,那个老鬼的修为也很难恢复。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可能要与现实的情况有那么一些出入就是了。
周敦颐咬了咬牙,他咽了口口水,沉默了半晌后,道
“若是事到临头的话,那唯死战尔,只要我们拖过明天一天,金陵方面派来的人应该也就可以赶到了。”
说实在的,冲今天发生的这些情况,周敦颐已经是决定在今夜便将自己原先留给东巽大军的后手提前用在对付这个老鬼的身上。
之前只是考虑,但是经过现在发生的事情,周敦颐已经是充分的意识到了。
在对付这个老鬼的时候,只能全力以赴,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大意,他已经,接连好几次差点就在那个老鬼的手上吃亏了。
“今夜,孤便将黄老将军他们调回天柱山,周公瑾那里,前几日的时候孤也已经通过信了,这一次,孤要集众人之力,无论那个老鬼有多么强大的修为,孤也仍然要将那个老鬼,彻彻底底的留在天柱山不可。”
周敦颐握紧了拳头,他绝对不能容忍这个老鬼从自己的手上跑掉,所以,他现在彻底的决定了,黄盖与程普他们二人,提前调回天柱山,用他们原先准备给东巽大军的礼物,赠予那天柱山老鬼好好的感受一番。
“若是王爷有安排的话,那我便放心了。”
刘守有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因为周王卫所说的这些后手,在他看来能对那个老鬼起到的威胁实在是有限。
把黄盖他们调回天柱山?
不过是多了一些士卒而已,这有什么用?
对付那个老鬼,人数多有什么用?能不能将那个老鬼拖住留在这里才是重要的,只不过是多了一些士卒,如果说靠人数就可以拖住那个老鬼的话,军营里面现在可还有数万商州守备军的士卒在那里待命呢,大不了让他们上不也是可以吗?
那个老鬼实力再强也奈何不了大军这话没错,但是大军也奈何不了那个老鬼啊,那个老鬼的修为配合着天柱山的地形完全就是可以让那个老鬼轻而易举的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所以说,在刘守有看来,将黄盖他们调回来能够对那个老鬼起到的作用,还真是没什么实质性的用处。
而至于周王爷后面所说的周公瑾,呵呵,这位年少成名的荆州美周郎,刘守有何尝会不知道有关于他的传闻?
本事和手段确实不错,同年龄段基本上已经是翘楚了,不过啊,周公瑾他光凭借着一些本事和手段能够对拖住那个老鬼起到什么作用吗?
据刘守有所知,这位美周郎的修为,就算是自己都可以轻松碾压对方的,而若是对上了那位老鬼的尸鬼的话,这位美周郎到时候都不见得能够全身而退。
讲句老实话,周王爷所说的这两手,还真是让刘守有感受不到什么实际性的安全感。
好似是看出来了刘守有的不悦,周敦颐走上前去一只手搭在了刘守有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对其说道
“守有啊,孤知道你的心里面在想着些什么,但是孤要告诉你,这件事,孤确实是没有多大的把握,不过守有,你难不成就如此轻易的被那个消失了二十年的老鬼给如此就吓破了胆吗?你刘守有是谁?你刘守有当初的称号唤作什么啊?”
听着越到后面周敦颐的语气越发的强烈的时候,刘守有的面色慢慢的有些尴尬了起来,他自然是懂得这位周王爷对自己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的。
不过,他难道不想在面对那个老鬼的时候鼓起勇气吗?他难道不想亲手镇压那个老鬼吗?
不,他太想了,刘守有自从确认了那个老鬼还活在世上之后,每日里朝思暮想的便都是这一件事,他最大的期望也随之而变成了由自己亲手镇压那个老鬼。
那个老鬼曾经给他留下的心魔,让他在修炼的道路上无法更进一步沉寂了多年,那个老鬼带给他的心魔,他何尝不知晓该如何是破除?
现在最好破除心魔的机会出现在眼前了,他刘守有,自然是要把握在手上的,这些想法,他明明在自己心里面早就不知道暗示了自己多少次。
可是现在的事实却是,等到了那个老鬼说出了最后通牒之后,刘守有那曾经被自己铸造的坚如磐石的信心,在这时候却像是泡沫一样被瞬间击垮了。
很可笑的一件事,他刘守有自以为这么些年之所以没有突破境界,踏入那最后一步的原因就是因为当年天柱山老鬼给他留下的阴影所造成的。
呵呵,结果自己苦心等待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得知了那个老鬼未曾死亡的消息,这正是恰逢自己就在附近,老天爷送上门来的机缘,可惜啊,今日一见区区一尸鬼,自己竟然都被打伤了。
虽然说微不足道,但是这道轻伤却像是一道口子一样划破了刘守有这么些年培养起来的那所谓心境。
“王爷,属下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没有向那老鬼拔剑的勇气,属下现在的脑海里面浮现的,全都是二十年前的那一幕接着一幕。”
刘守有的神色有些难看,他刚刚为什么会不悦,为什么会觉得周王爷的那两手所谓底牌有些玩笑话了。
还不是因为其实他自己已经默认的觉得他们这边无法对抗天柱山老鬼就是了。
周敦颐看着刘守有现在这幅状态,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而后手掌轻轻的拍了拍刘守有的肩膀,对其语重心长的说道
“守有啊,你的心事还是太重了,心魔这个玩意,孤先前一直以为你控制的极好,不过现在看来,守有啊,你的心魔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合理的去处置他,你,只是将它隐藏在了你的心底最深处,经过了二十年的时间,这二十年以来你也是因为时间的原因而将那影响到了你修炼一途的心魔给忘却了,守有啊,孤只希望,你还能够记得,你曾经的模样。”
周敦颐说着这话,双眸有些别样神色的瞧着刘守有,在看见了刘守有的神色因为听到了自己的这一番话微微有些动容之后,周敦颐再次开口说道
“守有,你曾经,可是锦衣卫千户之首,你曾经可是那有着阎王之绰号的狠辣角色,不过一曾经败退在你们手中的老鬼而已,既然他又重新出现了,那么守有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就很简单,将他亲手再次送回去,这一次,要将这个老鬼彻底的湮灭,知道吗?守有,这才是你接下来应该想的,而不是在这里优柔寡断的,你可是刘守有,孤的天字牌可是交到了你的手上,你就算是硬撑,也要给孤撑到镇压了那老鬼之后再在这里与孤抱怨跟个妇人一样,知道了吗?”
周敦颐的话语越说语气变得越发的强硬,说到最后的时候,周敦颐干脆的直接将一直握在自己手中的那把生锈铁剑举了起来,举在了刘守有的面前。
“这把剑,可能现如今的年轻小辈们都不知道它的来历,但是守有你应该知道这把剑与孤的故事吧?啊?孤当年那般的境地和遭遇都能够挺过来,刘守有啊刘守有,你一介九品上修士,说是南离帝国之中的个中高手那也是毫不为过的吧?现在你在干什么?嗯?现在你在这里与孤卖弄你的懦弱?收起来,孤现在,不允许你出现懦夫的表现,因为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提起你手中的长枪,等到明日夜幕降临之时,在这座法神面前,将那老鬼给孤镇压与此地,天柱山现,便让那老鬼彻底的葬在天柱山。”
听着周敦颐说的这么一番话,刘守有抬起了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周王爷,他犹豫了半天之后,最终握了握自己手中的长枪,开口回答道
“王爷,您说的,属下明白了。”
周敦颐的这一番话,虽然不至于让刘守有尽数一扫心中对于那天柱山老鬼的阴影,但还是让他变得有了一些目标。
堂堂一介九品上修士,整个南离帝国屈指可数的高手修士,却被一个邪修弄得自己畏之如虎,虽说九品上的修士与顶尖级别的修士之间的差别如同鸿沟一般,但是身旁有着大军在旁,法阵在其左右。
刘守有一介沉淀九品上多年的老牌九品修士,何须如此畏惧一个早就该在二十年前就被镇压致死的鬼修呢?
“孤不求你现在就明悟所有,孤只希望,等到了明日夜幕降临之时,你在面对那老鬼的时候,还有着向其拔剑的勇气便好。”
周敦颐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有经历过刘守有所经历的那些事情,他自然是没有办法彻底的体会到刘守有这么些年心中所压抑的心魔到底有多么的严重。
但是他却知道,自己只需要将刘守有心中的那一抹勇气指引出来便可万事大吉。
匹夫之勇虽然鲁莽愚蠢,但是刘守有这般的修士,却恰好就是需要那鲁莽愚蠢的匹夫之勇在身才好。
“无论那老鬼的修为是否胜过二十年前,守有你都要明白,你不止是你一个人,你身旁还有六千周王卫和孤,为你压阵,就算是拼上一个伤亡惨重,孤也要将那老鬼葬在这片天柱山里面永世不得苏醒,孤对于这件事情的决心,我希望守有你能明白。”
周敦颐长呼出了一口气,他看着面色慢慢的恢复了过来的刘守有,这时候的他,总算是可以松下了一口气。
现在看起来,刘守有已经是慢慢的在找回了自己当年的状态,不过到底是否能够一扫挤压二十年的心魔,这些就全要等到明日夜幕降临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了。
“王爷,您可否与属下透露一二,黄将军他们的那招后手,到底是什么?若只是一些士卒的话,王爷您应该是明白的,在面对那个老鬼的时候,再多的士卒也没有什么用处。”
刘守有皱着眉头,他已经是开始关心起来了周敦颐所说的那些后手了,他现在起码保证了自己有了拔剑的勇气,不过他还是要确认的就是。
有关于黄盖他们的事情,到底是周敦颐的自我安慰,还是说确确实实的是有那么一招足以增添胜算的后手。
“守有,这件事情,孤现在也无法对你做出来百分之百的保证,但是孤可以对你说的就是,孤给黄老将军指派留下的后手,绝对不会简单了事就是了,那老鬼到时候若是大意了的话,黄老将军他们是绝对会让那老鬼为了他的自大而付出代价的。”
周敦颐也不知道是想卖个关子还是怎么着,在说到有关于黄盖他们事情的时候,周敦颐出现了几息的停顿。
“既然如此的话,那王爷,属下今日便留在法阵这里了。”
刘守有将手中的长枪丢给了在一旁站着的周王卫,自己拱手对着周敦颐抱了一拳,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
“属下想,这座法阵既然已经搭建起来了,明日夜幕降临之后,那老鬼无论如何都还是要尝试尝试这法阵的威力。”
说着这话的时候,刘守有爆发出了自己体内雄厚的内力,也是在这一刹那,拥有着九品上级别修士的内力在这一刻爆发的尽显无疑。
强大的内力波动震撼着大半座法阵,刘守有的浑身都在不停的向外激荡着自己的内力。
而周不疑则是冷静的观察着这一幕,但是他却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看了看此时被一道道雄厚的内力波动围绕着的刘守有,微微的点了点头之后,便是转身离去了。
他知道刘守有接下来要干什么事情,无非就是想要让自己的内力彻底的融入到这座法阵里面,让自己,成为这座法阵的阵眼。
这个举动,固然是会让刘守有可以在融合之后随心所欲的调动着整座法阵的内力,会让刘守有的修为在一定程度上获得无与伦比的增幅。
不过这个举动的后果也是很关键的。
若是将自身内力与法阵融合一体,由自己担任阵眼的话,这就代表着若是在明日夜幕降临之后与那天柱山老鬼的厮杀当中,法阵的安危与刘守有的安危将会共系一线。
法阵若破,刘守有也难逃一死,刘守有若死,则法阵必破。
虽然能够获得整座法阵的内力,但是这要付出的代价,也是如此的严重,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周敦颐他们在摆出这道法阵之后,迟迟的没有加固阵眼的一个原因了。
因为这座法阵在摆出来之后无论是周敦颐也好还是刘守有也好,都是可以看的出来,这座法阵能够发挥的力量实在是有限,最多最多充其量也就只能是当一个唬人用的花架子而已,与这种粗劣的阵法融为一体身为阵眼的话,要付出的代价,是周敦颐和刘守有都需要再三考虑思索的。
不过现在看来,刘守有做出了他的决定,他选择了身为阵眼,将自身内力波动融入这座法阵当中。
这也是他要为明日面对着那天柱山老鬼的一个最后的自我增幅了,虽然说不知道在彻底的与这座法阵融为一体之后,刘守有能够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到底会到达一个什么样的地步,会不会能够使得刘守有在那个时候能够与那天柱山老鬼一战,但是既然能够做出来这种选择,就代表了刘守有现在,已经重新拾起了那份当年的自信,与久违的勇气。
周王爷话说的没有错,不过是一个早就该死在二十年的老鬼而已,既然当年运气好捡回了一条狗命,那么我要做的,就是将他重新打回原形,让他彻彻底底的葬在,交代在这茫茫天柱山之下。
“王爷,刘大人他。”
随着周敦颐回营的时候,一位周王卫看着那后方散发着冲天内力的法阵,有些欲言又止的想要问周敦颐一些什么。
“既然是守有自己做出来的选择,孤只能全力帮助他,只希望经过明日之后,守有能够破除自己内心的心魔就好。”
因为是跟随自己许久的周王卫,所以周敦颐也就没有什么别样的神情,说完了这话之后便是自顾自的说道
“就是不知道,守有他与那法阵融为一体之后,战力能够被增幅到什么样子,希望能够在明日的时候与那老鬼有一战之力吧,黄老将军那里,孤也不敢打保票。”
“王爷,既然您这么担心,为何,为何不去三祖寺拜访那位禅师呢。”
这位周王卫也是话有点多,但是他说出来的这话,则是让周敦颐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拜访那位禅师,这件事,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否则的话,孤是不会越过那条线的,你跟在孤身旁几十年了,这些事,自己心里面知道就行。”
周敦颐在听到了那个问题之后,先是陷入了沉思,而后便是如此说道。
“王爷,属下懂了。”
这位周王卫点了点头,他可能也是意识到了自家的这位王爷现在的心情有些不悦,毕竟自己提到了三祖寺。
唉,如果说是二祖寺就好了,偏偏是三祖寺在这里,禅宗的五大祖庭除去了三祖寺任意的四座禅寺都是可以的啊。
可是偏偏,在附近的禅宗寺庙,却是那让王爷留下过一段不好记忆的三祖寺。
现在只能祈祷,刘大人能够与法阵完美融合,彻底的掌控法阵吧。
这位周王卫此时心里面也是只能如此暗暗替着刘守有如此祈祷着。
他倒并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他身为周王卫当中的老人,跟在自家周王爷身旁也有几十年了,眼界自然也是慢慢的开阔了不少,就是有关于那座法阵的粗劣之处,他在这几天的持续观察之下,也是有些感觉出来的。
更别提,自家的这位王爷时常的都在为这座法阵的布置而感到叹气。
说实在的,如果说自家这位王爷能够越过那一条线的话,就算是不越过那条线,只要是自家这位王爷愿意稍微的弯一下腰的话,都是可以去向三祖寺求助的。
三祖寺不用出任何实质性的援助,因为有关于山谷口摆下的那座灵宝天尊法阵,禅宗,尤其是像三祖寺这种级别的禅寺还是有人会对此有一些了解的,而他们身在禅宗,能够看出来的能够查漏补缺的自然也会比周敦颐一个早就许久不碰禅道两宗书籍许久的王爷多的多。
若是周敦颐愿意去弯下腰请三祖寺对此略有了解的人帮忙的话,最起码这座法阵的威力会比现在强上不止一星半点,虽然说没什么希望能够达到乾公公当年所布下法阵的威力,但是最少也是能看的,不像现在,只是徒有其形,威力弱小罢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法阵的粗劣与否,也是关乎着那位身化阵眼的修士能够掌握的力量强大与否的一大重要因素。
若是法阵布置的完美无缺的话,像灵宝天尊法阵这种级别的阵法,是完全可以让刘守有在与法阵融合化为阵眼之后,毫不费力的掌握着踏入那一层次级别的修为战力的。
甚至于,若是像灵宝天尊法阵这种级别的法阵布置的完美无缺的话,刘守有到时候身为阵眼的原因,能够调动的掌握的内力所发挥出来的战力,就算是再来三个天柱山老鬼,也根本不是那种状态下刘守有的对手的。
只不过可惜的是,周敦颐与刘守有他们所合力布下的这座法阵,除了粗劣以外,完全找不到任何其他的形容词。
当然这其中肯定是因为灵宝天尊法阵这种级别的法阵的难度本来就是道门有一数一的法阵,周敦颐和刘守有他们摆出来的这种徒有其形的地步,严格来说也算是不错了。
不过这种粗劣的法阵,就是苦了刘守有了,他若是想要融入法阵自己化为阵眼的话,那么其难度和危险也会随之而提升不少。
并且,即便是成功了之后,刘守有所能调动的内力而发挥的战斗力增幅也是十分有限的。
但是这也并不是全没有任何优点的,因为最起码这座法阵,还是有足足六千周王卫组成的,周王卫哪怕是普通的士卒都是拥有着修为的士卒,所以也就以至于这六千周王卫所组成的法阵,在法阵内部源源不断形成的内力,也会是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数字。
而刘守有,即便是成功将自身内力融入法阵之后能够吸收的内力以及发挥的战斗力有限的黑啊,但这也架不住这座法阵的内力波动着实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不是吗?
这也算是周敦颐和刘守有唯一能够做的一点了,那就是将这座法阵的基础,尽量的以最好的配置搭建。
如此的话,就冲现在刘守有的这般做法,现在山谷口的那座法阵,理论上已经不是所谓的道门灵宝天尊法阵了。
而是一座最为简单且大众的,聚灵阵而已。
周敦颐和刘守有他们在成功摆下这道阵法之后观察到了阵法的粗劣之处后,确实也是有过一番打算将这座法阵再布下一阵,为聚灵阵的,不过这位周王卫就不知晓,自家王爷和那位刘大人当时到底有没有布下聚灵阵就是了。
不过无论有没有布下聚灵阵,山谷口的这座法阵所要起到的作用都是很简单的,那便是威慑住那个老鬼就是了。
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的话,那个老鬼也算是被唬住了,否则的话也不会煞费苦心的派遣自己所养的尸鬼伪装成军中将校的身份来探查和实地考察那座法阵到底是不是如二十年前所镇压自己的那座法阵一模一样的法阵。
不过这个问题,起码就现在看来,那老鬼是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了。
如果说山谷口的这座法阵如二十年前乾公公他们所摆下的那座法阵一样的话,这个老鬼今日也不会嚣张的丢下那句话了。
现在看来,那个老鬼也是再实地仔细观察了这座法阵之后,发现了这座法阵的粗劣,所以这才会如此大言不惭的甩下了攻阵的话语。
没多久之后,周敦颐便是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里面,踏入营帐之后,周敦颐转身看向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位周王卫,对其吩咐道
“传令下去,今日的军议很简单,全军一级戒备,进入战备状态,孤没有下达第二个命令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解除战备状态。”
吩咐完了这话之后,周敦颐便是撩开帘子进入了营帐。
待得周敦颐进入了营帐之后,他却发现,在自己的营帐里面,早就有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这时候正坐在椅子上细细的抿着茶水等待着自己的归来。
在看见了自己回来了之后,那道熟悉的身影连忙站起了身,将茶杯放回了桌子上,庄重的对着周敦颐行了一礼,而后颇为谦卑的说道
“小辈周瑜周公瑾,见过周王爷了。”
原来啊,在营长里面等待着周敦颐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荆州美周郎周公瑾是也。
周敦颐在看见了周瑜之后,面色顿时露出了一抹喜悦的神情,他连连招呼周瑜坐下,而后自己则也是坐了下来,而后看着周瑜,问道
“公瑾是何时到的?这一路上是否有所疲惫?要不要先歇息一下?”
周敦颐的这一连串问句,倒是有些问的周瑜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好在周瑜的反应也是极快的,很快的便是一一回答道
“回王爷,瑜也是刚刚到不久,这一路上瑜坐着马车,倒也不至于疲惫二字,歇息什么的就不用了,瑜回营了之后便是从王爷您的周王卫那里得知了消息,说王爷您今日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瑜这才在王爷的营帐等着王爷归来了,若是有什么唐突之举,瑜还望王爷见谅。”
周瑜说完了这话,再次向着周敦颐微微的行了一礼。
而周敦颐则是轻笑了几声,他看着面前这如同谦谦公子一样的周公瑾啊,还真是越看越欢喜,看着周公瑾现在的这副样子,周敦颐啊,还真是有些感觉像是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不过回忆归回忆,周敦颐还是很快的就从回忆之中清醒了过来,他咳嗽了两声后,皱着眉头向周瑜好生的解释了一番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在周瑜得知了有关于那天柱山老鬼以及今日尸鬼附身的事情之后,面色也是变了又变,虽然说他是年少俊杰本事和手腕都是一等一的个中翘楚,但是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只见周瑜抿了抿嘴唇,而后试探性的开口恭敬的问道
“王爷,您,对于那天柱山的,鬼修,现如今就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吗?”
周敦颐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若是有什么办法的话,也不会至于没有反对刘守有与法阵融为一体的举动了,他现在手上的那些手段,无论是对上东巽帝国的十万大军还是什么,都是会有作用的,但是唯独对上那老鬼的时候,他所准备的这些手段,能够起到的作用就实在是有限了,说实在的,他现在也是有些忧愁,虽然是将刘守有的勇气找寻了回来,但是明日夜幕降临之后所要面对那个老鬼的时候,周敦颐的心里面,还是没什么底的。
只见周瑜皱起了眉头,他微微思考了一阵子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一些事情,他看向周敦颐,开口说道
“王爷,瑜前些年率领荆州水师拓展海域的时候曾经偶然之间登上过一座世外岛屿,在那岛屿之上,瑜偶遇一老者,那老者替瑜算过一卦,说瑜在三十岁之后有一大劫,乃是生死之劫,但那老者看自己与瑜有缘,便传给瑜了一件佛门宝贝,说是让瑜佩戴在身上,三十岁之后的生死劫到来之时,也能多一些生机。”
说着这话的同时,周瑜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块佛像,只见这块佛像全身由金漆涂抹,雕刻精致的有些不像话,光是周敦颐此时坐在椅子上瞧去的时候,都只感觉这块佛像虽然看似有些庸俗与寻常物没什么区别,但是细细的看来,却是能够从这块佛像上面隐约的看到一些类似于佛光的雾体在不停的缠绕着佛像旋转。
“这。”
周敦颐楞住了,他看着周瑜伸出手将这块佛像放在了桌子上之后,他先是楞了楞神,而后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连忙起身将这快佛像拿了起来,郑重的双手想要交在周瑜的手上。
可谁知周瑜却是笑着摇摇头,并且对此说道
“王爷请收下便好,对于那天柱山的鬼修,瑜起不到什么其他的作用,唯一能够起到的作用也就只是于此了,王爷您就切莫将此物归还与瑜了,若是此物好用的话,大可等到此件事了后,王爷您再将此物返还给瑜也不迟。”
周瑜无时无刻都是如此谦卑温文尔雅的语气,让哪怕是周敦颐听来,都只感觉是如沐春风一样。
但是看着自己手中的这块佛像,周敦颐哪里会堂而皇之的收下,他摇了摇头,严肃的看向周瑜对其说道
“公瑾,你就莫要在这件事情上与孤反驳一二了,这件事可是关乎着你未来的生死劫难,孤是绝对不会收下这快佛像的,你且速速收回这块佛像。”
说着这话,周敦颐将这块佛像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周瑜的面前。
若是这块佛像真的看似寻常的话也就算了,但是周敦颐的眼力却是让他透过了这佛像略显庸俗的外表,看到了一些让人心神一颤的内质。
这块佛像,无时无刻都有着团团的类似与佛光一般的金色雾体在不停的环绕着佛像旋转着,每旋转一圈,这块佛像外表的金光便是会黯淡一分,虽然这看起来很不明显。
但是周敦颐却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无论说周瑜遇到的那位世外老者所说的话是真是假,这块佛像,都绝对不会是一块凡物就是了。
更何况,这块佛像还是牵扯到了周瑜三十岁之后生死劫的因素,周敦颐是着实不会做出来这种举动的。
“王爷,您这是何必呢,瑜所能做出的事情便是这块佛像了,您却还要将这块佛像归还与瑜,您这是在看不起瑜吗?”
周瑜佯装有些不悦,想要以此来逼迫周敦颐收下这块佛像。
但是周敦颐又哪是如此轻易便会被蒙骗的人啊,只见周敦颐强硬的摇了摇头,道
“公瑾,这件事是马虎不得的,你莫要在这里与孤做这些,若是孤知道你有这么一件事的话,孤说什么也绝对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你的。”
“王爷,您千万莫要说出此话,您若是如此说的话,便是视公瑾与不义之地了,您若是不想这般对待公瑾的话,便请将这块佛像速速收下吧,如此的话,公瑾也会心安。”
周瑜有些哭笑不得,他哪里会想得到,这位王爷竟然在这种事情上这么轴,无论自己怎么说,无论自己怎么佯装,这位王爷就是无论如何都不松口。
虽然周瑜心里面也是明白,这是因为周敦颐是确确实实的在为自己而着想,因为若只是装模做样虚情假意弄什么伪善的话,周敦颐是压根犯不着这样的,只需要稍微的跟自己客套两三句就好了,而后再将自己的这块佛像佯装被迫的样子收入囊中,如此即可。
但是看现在周敦颐的这副样子,是真真切切的不想拿走自己的这块佛像,唉,早知道啊,就不与这位周王爷说什么生死劫难的事情了,若是不说出那些的话,这位周王爷估摸着也就该把这佛像给收下了。
“公瑾,你若是真的将孤作为王爷相看的话,就听从孤的意思,将这块佛像收回去吧,对于那个老鬼,孤自有别的安排,这块佛像事关你的生死劫难,孤若是拿走了,你这岂不是要将孤沦落为不仁不义之辈吗?”
然而正是周瑜和周敦颐在这里为了一块佛像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的,营帐的角落里面,传出了一道声音。
“王爷和大都督还真是好兴致啊,现在看起来的话,这倒也算是咱家打扰了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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