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咸不淡，味道真是好极了。”方家邦给了这一餐较高的评价。
“我倒是觉得有点淡，特别是这汤，没有灵魂！不仅淡，而且水下太多，太稀了！”董怡作为业余美食品鉴师（自封），对这一餐并不满意。
“那你口味还挺重的。”
“还好吧，我之前尝过我外公喜欢的咸带鱼，小小一口就让我灌了一大碗稀饭。而且，我们可不像你们，有那么多山珍海味，盐是比较廉价的调味品，想要吃的香，就只能多下盐。”
“不过，盐吃太多有害健康啊。”方家邦提醒了一下。
“咱们也没那闲情雅致养生啊。”董怡苦笑道。
阶级代沟让两人无法互相理解，甚至在董怡眼中，这倒是有股何不食肉糜的味道了。
“算了，不说这个，擦擦嘴。”董怡终结了话题，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一张纸很大，所以董怡撕成两半。
“其实没必要那么麻烦，一人一张不就行了。”
“我们的生活不就是在这些小细节一点点省出来的吗。”董怡笑道。
“你也太贤惠了。”方家邦调侃了一句。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董怡不能容许这种小布尔乔亚消费主义的作风。
“行吧。”方家邦接过了纸，又看了看手表。
“现在差不多七点，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
“所以嘞？”
“要不要去体育馆转转。”方家邦有点小期待。
“不要！”董怡并不是什么热爱运动的人。
“对了，为什么我一定要跟着你走啊？”董怡突然意识到这个严肃的问题，他这么快就接纳另一个人如此参与到自己的世界了吗。
“那你还能去哪呢？你对学校也不是很熟吧。”
“……”董怡想了想，好像真的不知道去哪好，回宿舍太麻烦了，还得重新下来……
“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哈哈，走吧，就当饭后散步。”
× × ×
学校的体育馆和食堂相隔一个操场，操场应该是五百米一圈，横跨操场也就两百多米，不一会儿就能穿过。
“你平时应该经常运动吧？”董怡问道。
“噢，你看出来啦。”
“我看你身材挺好的，应该是有刻意锻炼吧。”
“主要是初中的时候比较臭美，想要健身。”方家邦很轻松地自嘲了一句。
“这么说，现在不练了？”
“现在没有练了，平时顶多跑跑步打打球，有时候去靶场耍耍。”
“诶，我们这里有靶场的吗？”董怡不觉得在这种小城市开靶场能赚钱。
“不是你想的那种国有的或私人企业开办的靶场，它充其量只是个射击俱乐部吧，没有对外开放，不过设施齐全，人员也很专业。”
“……不会是你家开的吧。”
“不至于，我家还没那么多闲钱去郊外圈一大片土地，雇一个专业团队管理，置办几乎能武装一个步兵连的大量轻武器和少量重机枪，还有一些靶场的基础设施。且不说这里面很多东西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关系还得够硬。”
“看来你们家也不过如此嘛。”虽然如此，董怡还是想口嗨一下。
“至少在本地的商人里，我们家出的是比较多的。”方家邦不是一个爱炫耀的人，但却在董怡面前被激起了好胜心。
“哦，这样子啊，你们出了多少？”董怡不以为然。
“百分之二。”
“噗。”
方家邦已经懒得向这家伙解释这百分之二是什么概念了。
“诶，你去哪？”此时两人已经进了体育馆，但方家邦却径直往楼上走。
董怡马上跟了上去，唯唯诺诺地问道：
“你生气了？”
方家邦侧过身子，看着董怡的怂样忍不住笑了。
“没有，一楼是篮球场，我没兴趣。”
“行吧。”董怡松了口气。
“没想到你不喜欢篮球。”
“打球又不一定是篮球，我打乒乓和羽毛球，二楼正好是这俩球类的。”
“噢，那上面几层是什么？”
“好像是排球室和游泳池，还有一层是自由活动室。”
两人边聊边在二楼里转悠着，最后在一个乒乓球桌旁停下来。
早上打乒乓的人其实蛮多的，但这一桌的两人连董怡都看得出来是最强的。
两人势均力敌，球打得又稳又快，让董怡有种看世乒直播的感觉了，时不时的几个充满力量的扣杀连不爱运动的董怡都看的有点燃了。
场上两人已经大汗淋漓，准备下场，而另外两人才看没多久。
其中一个大概有一米八，还穿着打底短袖的男生终于是注意到了两人。他愣了一下，接着抬起一只手像是打了个招呼。
“嗯？”董怡一脸疑惑，又看到方家邦也跟他打了个招呼。
“他是我们班的黄耀。”方家邦小声解释道。
“你是同班的家邦吧？”黄耀已经微笑着走了过来。
“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黄同学，你能这么快记住我的名字是我的荣幸。”方家邦也回以礼节性的微笑。
“不用那么客气，而且你第一天夜自修就拉着你的女朋友同桌，想不被人记住都难啊。”
“诶，不是的，你误会了，我不是……”董怡连忙想要解释，但一激动就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解释，变得磕磕绊绊的，看着就像害羞了。
果然，那一晚被所有人记住了。
“啊我懂我懂。”
你懂了个啥呀！
无奈，董怡瞪向了罪魁祸首。
方家邦也收起了幸灾乐祸的笑。
“其实，他是我的舍友，男的。”
“啊？”现在反倒是黄耀懵了。
“需要他脱下裤子证明自己吗？”
“说什么呢！”董怡不满地锤了他一下。
“原来是这样。”
一般人也不会拿女朋友开这样的玩笑，所以黄耀相信了。但是把男性的标签贴在眼前这个“短发少女”的身上真的很违和。
“抱歉，董同学，误会了你。”黄耀倒是诚恳地道歉了。
“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错的是某方姓的屑！
“我会跟我的朋友们解释清楚的，免得又误会。”
“那太感谢了！”这正合董怡心意。
随后，黄耀就向两人道别，和球友回去洗澡了。
“看我干什么啊……”方家邦躲开了董怡想打人的视线。
“现在好了，全班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知道了我是你的女朋友。”
“我本来也没想到会这样……不过听起来不错，我有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董怡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看，翻个白眼都像是抛媚眼。”
“别贫嘴了，想想该怎么办吧。”
“又不是什么难事，一个个慢慢解释就行了。”
“……行吧，暂且这样吧。”
董怡只能接受，毕竟同时向全班解释的话不仅很羞耻，还显得很刻意，让人觉得是不是想隐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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