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问题十分唐突，让聂飞白有些摸不着头脑。
聂飞白犹豫了一下，谨慎地回答：“这个……得看是谁的错吧？如果是我一开始对不起她的话，被她背叛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肯定是我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才会让她伤心绝望。这种情况下，我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
很显然这个回答并不能让“康颖”满意，她眯起眼睛盯着聂飞白，像是要从他的脸上看出脑子里在想什么。
“那要是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她还是背叛了你，你会选择杀了她吗？”
聂飞白愣住了：“我没有做错什么，她还是背叛了吗……为，为什么啊？康姑娘，你这又是另一个玩笑吗？恕我直言，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他有点不开心，因为目前来说他的所爱之人，也只有溶月。而溶月救了他两次，那样好的女孩儿，怎么可能会背叛他呢？
这是毫无道理的事。
“康颖”歪歪头：“你还是不懂女人啊，若是你的心上人知道你身边有这么多莺莺燕燕，她怎么可能不会伤心难过。因爱生恨，这是再寻常不过的道理了。”
“花心，可是男人最大的原罪哦。”
聂飞白被她说的面红耳赤，再度陷入了对溶月不忠的愧疚中。但事已至此，没管住裤腰带也是聂飞白自己的问题，怪不得别人。
用从古到今只有柳下惠一个人坐怀不乱这种借口来搪塞，也不过是在逃避责任。
聂飞白陷入了自责中，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康颖”看着聂飞白的脸色变了又变，但觉得刺激的还不够。她要听真话，虚伪的漂亮话她已经不想再听了。于是“康颖”摸出一瓶丹药，走到聂飞白身边。
——若是吃下药，他说的话还不能让我满意，就在这里杀了他。
她担忧地看着聂飞白，嘴角却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九公子，是伤口又疼起来了吗？别担心，吃了药就会缓解一些。”
聂飞白此刻思绪乱七八糟的，没有来得及抵抗就被塞入了丹药。丹药下肚之后，他浑身变得舒畅了许多，紧绷的精神也有些松弛了不少。
片刻之后聂飞白缓缓抬头看向她，郑重其事地道歉了。
“抱歉，康姑娘。”聂飞白不由自主地说，“你点醒了我，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嗯？”她说，“你明白什么了？”
她有些好奇，倒想听听聂飞白要怎么狡辩。
聂飞白虽然羞愧，但不知为何他此刻在“康颖”这个外人面前反而能好开口一些。
“我确实是有个心上人，也对她做出了承诺。但由于我自己的问题，我和彩儿她们……双修了。”
虽然知道是有这么回事，但“康颖”在听到他承认的时候，藏在衣袖中的手还是忍不住握成了拳头。
——再忍一忍，还没到清理那些害虫的时候。
“这不怪彩儿她们，是我自己没能把持住。”聂飞白羞的满脸通红，“我是个背信弃义的渣男，若是因为这个让溶月伤心失望，她如果背叛我，我是罪有应得。”
“等回去之后，我会亲自去合欢宗谢罪，若是能让溶月原谅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康颖”听到他这一番表白，扯出一个讽刺的微笑：“但据我所知，凌城主对合欢宗的人向来是不假辞色。甚至会用‘邪魔外道’来称呼她们。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贸然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受苦的还是你喜欢的那个人。”
“这样也算是你给她的交待吗？”
聂飞白被说的无言以对，确实之前溶月也不止一次暗示过，凌傲霜对于合欢宗的人意见非常大。她一定是想到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他，所以才会委曲求全。
一想到溶月那张泫然欲泣的脸，聂飞白的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看聂飞白如此不好受，“康颖”的心里怒火消散了不少。她缓步走到聂飞白身边，柔声安慰他。
“九公子，以你的才貌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修都可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我刚才，不过是说说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能这么想，若是你的心上人知道，肯定会原谅你的。”
聂飞白看向“康颖”，不确定地问：“是，是这样吗？她不会怪罪我吗？”
“若你心里一直有她，她肯定不会责怪你的。”她笃定地说，“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让我的心上人如此为难。但遗憾的是，我遇到的人并不如九公子一般有担当。”
似乎是因为一起落难的关系，聂飞白对“康颖”产生了一些奇妙的怜惜之情。再听到她这么说，聂飞白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她刚才那么富有攻击性了。
“康姑娘……你曾经也被所爱之人背叛吗？”
这话一出口，聂飞白就有些后悔。他有点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勾起别人的伤心事。但“康颖”却点点头，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这一点。
“是啊，我曾经……也被喜欢的人背叛了。”她幽幽地说，“他曾经向我许下海誓山盟，描绘的愿景太过美好，于是单纯又无知的我相信了他说的话。”
“但结果便是，我一次又一次地失望。看着他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我一开始只是说服自己，这样好的人身边有更多优秀的人在，也是很正常的。”
“我只要在他心里有一席之地，便能知足。”
聂飞白连忙反驳：“你很好，没有什么配不上的。是那个人不对，若是我……”
他本想继续说下去，但一想到自己已经在身体上背叛了溶月，便只能讪讪地闭上了嘴。
“康颖”见状笑了笑，挽起脸侧的一缕头发，露出了白白的耳朵：“后来啊，我想通了。其实我就是喜欢上了一个没有心的人，但这不是我的错。既然他让我爱上了， 那我便不可能回头。”
“再来多少次，我还是会爱他。他许下的承诺他没能兑现，那就我来实现。纵使海枯石烂，我还是不会变心。他终究会是属于我的，无论是恨我还是爱我。”
听到“康颖”如此平淡地说出激烈的语言，聂飞白原本应该有些畏惧她平静外表下澎湃的情感。但莫名的，他有些为“康颖”感到不值得。
“康姑娘，天底下的男人多得是，何必只看着那一个人。”聂飞白说，“世上男儿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你虽然之前是散修，但现在也是图南城城主的亲传弟子了，以后也必定是一方大能。”
“让那个没眼光的男人后悔去吧，说不定到那个时候，他还会反过来跪/舔/你，这样不好吗？”
聂飞白的话似乎逗乐了“康颖”，她伸出手戳了戳聂飞白的脸颊，笑眯眯地问他。
“九公子，方才你说你的心上人是合欢宗的溶月……那你，想不想要见到她？我有种办法，可以让你想要见到她的时候，就见到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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