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落下,冲刷着地上的血迹,那些个精怪早在这场风暴中被切成了碎片,大地上树木倒伏,剑痕错乱。
这场风暴的正中心立着一个人影,他衣衫褴褛,湿漉漉的长发紧贴着面庞,他满身疮痍,伤口中却不见有鲜血流出,他驻剑而立,任由风雨吹打却不为所动。
就好像一具尸体般。
若是有人靠到他的胸口细听,隐约还能听到些许心脏搏动的声音。
在楚承的视野中,世界已被黑白覆盖,不远处有一人自虚空中凭空出现,带着镣铐缓步走到他的面前。
那人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其头上白色官帽上写有一个“财”字,胸口处白色官服上则写有一个“谢”字。
[想不到来的竟会是你啊……]
楚承已没有力气讲话了,只得在心中念想。
“你这一生,也对得上‘英雄’二字了,若来的是普通的缉魂小鬼,那可真算得是辱没了你。”
[再给我一些时间,可以吗……]
“这你无需对我说,二十年前你的名字就已被从生死簿上划去,我等鬼差强夺不了你的魂。”
[那你这是来……]
楚承疑惑,既然他强夺不了自己的魂,那来这人间做什么。
谢必安指了指不远处,楚承望向他指的方向,却看到有一头麋鹿正颤颤巍巍的往自己的方向走。
这麋鹿虽及时停步,却依旧被风暴卷了进去,断了一角一肢,身上也满是剑痕,此时也算得上是油尽灯枯,可若与已是半死之人的楚承相比,它的情况仍是好上许多。
[原来如此……只要这鹿杀了我,你们便能绕开生死簿缉走我的魂了]
“是极,若是这鹿杀不了你,我等自会退走。”
[白蛇仍是没有来……]
此时麋鹿已经来到了距离楚承不过十丈的距离,它将最后的一只鹿角对准楚承的胸口,歪歪扭扭的发起了冲锋。
刹那间,无数道冰刺拔地而起,将麋鹿自上而下捅成了筛子,数道厚重的冰墙凭空而生,将谢必安团团包围。
“嘶~”
一道银白的倩影窜出丛林,将楚承护在自己身后,巨蛇吐了吐信子,灿金色的瞳孔不怀好意的盯着面前的鬼差。
“你是怎么……”
谢必安刚想问面前这条白蛇是怎么看得到自己的,但在看到白蛇那灿金色的瞳孔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长叹一口气。
“一个两个都这样,城隍来了都得被气死,罢了罢了。”
谢必安泄愤似的把手中的镣铐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待到谢必安消失在平地上,烛月瞳孔中的金芒也渐渐消退,逐渐露出被掩藏在下面的紫色。
“是烛月吗……”
听到楚承虚弱的呼唤,烛月将头探到他的身前,吐出蛇信子舔了舔楚承的手。
“那儿……快!”
楚承艰难的抬起右手,指向女儿所在的方位。
烛月用尾巴卷起楚承,把他放到自己背上,向着楚承所指的方向全速前进。
此时的她身长百丈余,想承载几个人实在是简单。
待到烛月抵达洞口,楚承也是终于昏迷了过去。
……
在山林的深处,坐落着一座破旧的庙宇,没人知道这庙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也没人直到这庙里供奉的是谁。
庙宇的外墙已是残垣断壁,唯有主体仍保持着完好,暴雨冲刷在早已褪色的琉璃瓦上,在屋脊下形成了一道水帘。
有一条白蛇叼着一只灰隼缓缓穿过水帘,她将灰隼放到墙角,随后游到了门口,呆呆地望着这场暴雨。
这场暴雨似乎比夏天的那场更大。
这让她最近几天都很烦闷。
夏天那场大雨结束后,破庙里长了很多的苔藓,门前的一滩积水隔了好久才干涸,导致她每次进出破庙都会弄的一身泥。
她是一条爱干净的蛇,受不了自己身上沾满泥浆。
这场暴雨结束后,估计自己又要蹚好几天泥浆了。
楚承和楚寻花已经被抬到屋里去了,老道正在为他们俩检查伤口,没事儿做的烛月又去楚承与精怪交战的地方逛了一圈,除了一片叫不出名字的碎肉之外,她还在树林里找到了一只半死不活的灰隼。
算是意外之喜吧,烛月在给灰隼注入些许寒毒让它难以行动后便带着它回到了破庙。
她喜欢吃新鲜的。
灰隼看着门口的烛月,颜色惊恐,却难以挪动半分身子。
[算了,待在这儿看雨也是徒增烦闷,不如先去将点心吃了再说]
烛月将自己的身子变大了一些,以便能更方便的吞下那只灰隼,她游到灰隼面前,张开嘴巴露出了那两只锋锐的毒牙。
灰隼见烛月靠近,惊恐的嘶鸣起来,它努力的扭动着身子,却依旧连翻身都做不到。
烛月的寒毒又岂是寻常之毒。
烛月正准备咬下结果这只灰隼的生命,却听到老道对她喊:
“丫头,可以过来了。”
烛月心中一喜,直接将吃点心这事儿抛之脑后,兴冲冲的往游向楚家父女的方向。
楚寻花的肩膀裸露在空气中,上面涂了些不知名的草药,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她面色苍白,额头直冒虚汗,眉头时而紧凑时而舒缓,睡得很是不安稳。
楚承浑身上下都绑满了绷带,脸色白的不见血色,体肤冰凉不似活人,若不是烛月还能看到他的胸腔在微微起伏,都要怀疑老道是不是把人医死了。
“楚姑娘的伤势乃是肆州瘴鬼所致,此类鬼怪传说诞生于肆州与中州交界处的不周山,可以通过咬伤传递尸毒,将寻常人变成与瘴鬼相同的存在,十几年前我曾出手剿灭过一批瘴鬼,但是这不周山在何处,我依旧是毫无头绪。”
“至于楚家主的伤,则是由佩剑,精怪,环境三方面造成的。”
[佩剑?]
烛月不解的望着老道。
“这柄剑可不是凡物啊。”
老道举起摆放在墙角的血獠,啧啧称奇。
血獠此刻已经褪去了猩红妖异的血色纹路,就同一柄普通的长剑般雪白,一眼看上去平平无奇。
“这剑本就已经初诞灵智,楚家主这次血宴更是打通了它的剑络,这九州名剑录,怕是要换榜了啊。”
烛月对什么名剑之类的不感兴趣,她来到楚寻花身边,凝聚出一小片薄薄的冰晶,将其摆在楚寻花的额头之上,随后把头靠在她的怀里缓缓睡去。
一天里用了那么多神通和法术,烛月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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