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晗从万民堂那里离开之后，并没有直接去月海亭找甘雨。
原因也说得很明白了，甘雨还没有下班。
墨晗才说过不会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让甘雨一味地迁就自己，现在怎么可能又会让甘雨因为自己提前下班呢？
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是很疼的。
至于荧她......
至少表面上还算正常。
还算，正常。
只不过有些哽咽罢了......
呵呵，
这可不是能够用“罢了”两个字来形容的啊。
但是，这是墨晗应该去做的事情。
与对错无关，与是非无关。
而是墨晗必须要这么做。
作为甘雨的恋人，这是墨晗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即使这种接二连三的打击对荧来说，过于残忍了一些。
......
“凝光大人，这就是刚刚发生的事情的全貌了。具体情况，我们的人也不敢妄加猜测，所以起因我们也不得而知。”
“嗯，辛苦你们了，下去吧。”
凝光从眼线的手中接过有关墨晗最新的动向，不免失笑起来。
有欣慰，有苦涩。
“瑶瑶也确实该多吃些蔬菜瓜果了，甘雨在这方面，还是没什么经验啊。”
她可是手把手将小晗带大的，给怎么给孩子准备吃食，凝光摸得门清。
这句话可以视作简简单单的对瑶瑶这个小女孩的关心，就算是说出口了，也无伤大雅。
而凝光下面的思量，可就不是能够说出口的了。
拒绝得真是果断啊，小晗。
这么做倒也没什么问题，不如说很好。
原则性的问题，果决一些，总归是件好事情。
可是这对凝光来说，也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她确实是为自家弟弟的责任心而欣慰。
可惜这不是对她的责任心，是对甘雨的。
你可真是让我羡慕啊，甘雨。
轻轻松松，就可以获得我所渴求的一切。
为什么呢？
弟弟为什么会和你更亲近，而不是我呢？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我都更有这个资格啊。
情之一字，真是捉摸不透，风云莫测啊。
上天就是这么安排的吧。
上天就是这么安排的吗？
凝光不信这个。
如果上天真的安排好了一切，若这一切都由神来决定，若凡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的话......
就将一切都变革吧。
这个想法，很快被凝光压了下去，仅仅存在了那么一刹那，就消失了。
这个念头太不成熟了，也太过于感性化了。
这不是凝光在平时会有的想法。
我的好弟弟啊，你总是让姐姐会心神恍惚呢。
在商战中，完美的猎手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在情场上，也是如此。
凝光将那些纸张全部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然后，走到火炉旁，将其丢了进去。
【碎雪】，在璃月的商界，是一个传说。
但那也只是凝光精心安排的东西罢了。
凝光想要人们知道一些事情，所以她就散布出去一些东西。
而那些不能让人知道的。
凝光不会让任何不该知道的人，窥见半分皮毛。
凝光用岩元素将火炉周围包裹起来，形成了结晶，看着燃成飞灰的纸张再一次活动那耀眼的火光当中。
就如同凝光压抑在内心身处的情感，在完成她所布置的局之前，她不会让半点情感被人窥见。
小晗，
姐姐我，
爱你啊。
......
“墨晗，这个时间点邀请我来裕和茶馆，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商量吧。”
钟离坐在墨晗的对面，两人在屏风之内，共饮茶水。
茶叶，用的是最上等的。
无论是墨晗还是钟离，对于生活品质的追求，可是从不欠缺的。
【【交易】的规矩是【契约】，准则是【公平】。这是订立、遵循【契约】者他不可忘却之事：倘若失了公平，那契约便成了欺骗的凭据。】
墨晗没有正面回答钟离的问题。
确实，这个时间点先不提，云堇今天可是没有演出安排的，风屏外的，不过是个说书人在助兴罢了。
所以，墨晗没什么理由来找钟离，若是说拜访一下这位岩王爷，请他喝个茶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牵强了些许。
因此，墨晗必然是带有别的目的来见钟离的。
“墨晗，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这是来自帝君的温柔。
对墨晗这个孩子，不，现在应该不能称之为孩子了，总之，对墨晗，钟离虽然比不上至冬女皇那般掏心窝子的好，那也是没话说的关照。
【钟离先生，我和甘雨，确认关系了。】
墨晗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相当坚毅。
“是吗？好事。恭喜你，墨晗，也替我恭喜甘雨。有情人终成眷属，人生得意之事也莫过于此了。”
钟离是衷心为墨晗和甘雨感到开心，献上祝福。
但是墨晗想要做的，不仅仅是得到来自帝君的祝福。
【钟离先生，不，现在请允许我称呼您一声，帝君。】
钟离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
毕竟墨晗早就知道了，装什么糊涂呢。
“当然可以，这是你的权力。”
【谢谢帝君。呼，我想和帝君说的是，我想要和帝君您签订一份契约。】
墨晗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之后，说出了他和帝君见面的目的。
“但说无妨。”
这时候，纵使钟离见识过世间万物，体会过人间百态，也猜不到墨晗所求为何物。
告知他的身世？或者是力量的来源？
如果墨晗想要知道这些，这份契约早就签订了。
所以，应该不是这些。
墨晗，在钟离的目光下，说出了他所请求的契约：
【如果有一天，我老去了，还劳请帝君，将我埋葬，埋葬在绝云间，埋葬在离甘雨曾经所在的洞府最近的土地里，但还请不要告诉甘雨，并帮我做好气息上的掩饰。】
墨晗也考虑过年龄的问题。
就算他再怎么特殊，也未必会有魔神那般悠久的寿命。
因此墨晗的想法是，与甘雨厮守一生，并在他将死之际，悄无声息地埋葬在离甘雨最近的地方。
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甚至可以说很烂。
但是，墨晗总得要直视这个问题。
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至少比起在甘雨身边，让她看着自己死去，
消失在“天涯海角”，给甘雨留下一份可能的念想，要强上一些。
【作为与之对应的筹码，我会竭尽我的一生，为帝君您寻找复活尘之魔神的方法。】
这也算是墨晗的一个小小的心愿。
他心甘情愿。
但是，钟离没有接受这份契约。
“这份契约一开始就不成立，墨晗。我无法签订一个本就不公平的契约。”
钟离指的不是复活归终这件事情。
他指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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