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地方,越过北方的高墙,彼尔姆人也鲜少出没的世界尽头。轨道火力高悬于天元市众人头顶的同时,在这里,另一把匕首已然被紧握。 灰烬自天空永不停歇飘落,一座环形废墟中在一个发令周围监测设备盲目的信标被亮起。尽管只是一瞬间,但是无数个信号随即响起,宛如被惊起的鸦群。
随着至高委员藏身的环形废墟被确认,受到天狼星节制,在茫茫白色灰烬地徘徊巡月有余的协会殿卫包围了外环。整个北方大区的殿卫被抽调一空,连带那些两个渴望在彼尔姆节区目前的一团混乱中获取主导的小军阀提供的辅助军。如此大张旗鼓行动是基于天狼星的自信吗?协会军在此的总大将南十字星原本抱有这样的猜测,但是她随后几天里见证了快速穿梭机在夜空中明目张胆的快速划过落在那片废墟中心内环穹顶内之后,她理解了。
她的军队没有遭到任何抵抗就占领了外部几乎要埋没在灰烬中的据点构建起了对外环的封锁。这些军委会时代的元老们甚至没有在外部派出巡逻队,她一度怀疑她们包围的废墟不过是一座属于昔日幽魂的空灵柩。直到在预定的日期,最核心的穹顶内开始升起某种......能量? 她感受的到其中的某种与在光之城,魔法之城内部感受到的能量。
现在,他们彻底放弃了遮掩,持续的能量升腾后,他们竟然启用了一个几乎不会被任何设备忽略的信标。她开始向各个分队传递战斗命令,在命令传达完成后,所有备队都将进行战前无线电静默。传说在清洗时代,军委会的禁卫官面临的困境就是如果把守备部队调出去作战就无法确保他们的忠诚,因此全面接触之前,大部分卫队都被钉死在各自防务,被信任的指挥官也只能困守在以白象塔为中心的各个要塞里。现在这些老家伙们在此被困在这里,甚至没有效忠于他们的军队殊死防守了。也许会有一场在建筑群内的巷战,她与其他集中起来预备攻坚突破的魔法少女们半跪在地上围成一圈,进行最后的战前准备。
“体面一点吧,至高委员们,你们的统御已经环形废墟中的一场幻梦了。” 天狼星似乎反过来开始劝降那个用超自然力量在水面上投下倒影的疯狂影子。
“黄金时代的美感都失却了,只剩下无意义的暴虐,再没有有价值的事物留下。”
栗树向前一步站在了南河三与她的侍卫们之前,她感到自己好像被闪电击中了一般,某种很近但是被埋没的记忆突然被快速唤起,虽然只是模糊的片段,但是她正在快速理解发生的一切。
“残暴而致命,正如他们所背负的巨鹰,他们是军机委员会—世界政府议会遥远的影子,当世界尽头全部的风和雨倾泻而下要把他们撕裂时,这是他们坚持下去所依靠的符号。”
庄阙把头盔摘了下来,既然很快就要和身上的原子说再见,他也显得百无禁忌起来了。“我说,你们在确定我可以把天狼星引出来之后就做好这么做的准备了吧,毕竟威慑是基于执行的决心和能力的,按照卡里斯玛的说法。”
没有回答,直到天狼星取出了一块数据采集板玩味的把玩着。“我猜他们本打算用我的血去解锁那些拒绝了他们取得让世界革命力量的荆棘刺,现在他们在这里只剩下这位打扮的和小丑皮耶罗似的姑娘了,所以只能放弃了。”
她们突击攀登着靠近内环的一座高塔上,绝望的守卫们的火力在一两轮交火后就被弯曲压制了。在一辆还燃烧着的突击车残骸附近,殿卫们正在和内环大楼某扇窗户里的枪手对射着。
在这个区域最高的塔顶上,厚重的窗户饱经风霜可以看见废墟全景。这片灰烬之地由于自失落在古老时代的某个原因永远成为了白色的荒漠。他下是一片混乱,腐朽的钢铁丛林在无人知晓的时光中蔓延着,直到被遗忘又被再度发现。这并非天然的丛林,是钢筋混凝土,金属与机械,有废弃的,也有新建的。外环蜂窝式的结构扭曲下垂宛如巨兽,被污染与白灰所覆盖。她们没有在这个区域遇到多少阻碍,甚至没有多少守卫。她望向了另一个方向,在另一边,天空依旧是灰白,大地因为殿卫们的军靴和过热载具履带微微呻吟。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愿景,那个古老而破碎的梦。南十字星看着墙上一触碰就会化为碎片的军委会鹰旗这样想着。
“体面一点吧,说真的,体面一点吧。” 她事不关己的评论道眼下的局势,然后转向另一边的庄阙,“你预备的那些,要和我预备的合流吗?”
“没有必要,之后的事情才值得考虑。”
这两个家伙无疑在交换某种他们才知道的秘辛,话题突然一转,她的视野越过了栗树,落在了南河三那里。
“既然大家都在,如此难得,不如我们来谈一谈,卡里斯玛,最后留下的话。”
“世界上的最后一点诗意,终于也被扼杀了。” 当事人如此复述道。
“背叛,亵渎与卑贱的渴望,他一贯的宿命论与悲剧色彩的母题。”
“他是一个伟大的英雄,一个烈士,最终因为别人的背叛而灭亡。 虽然多半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不过西格弗里德要素真是充足,战的英勇,高贵但是死的不明不白。” 很显然这些也许是拔高的话语是为了讥讽在场的某个人,或者所有人。
“可惜阿芙洛斯不在这儿,” 天狼星颇为惋惜的说道,“剧变,背叛,成长,爱情,战争,悬疑,家族密辛与阴谋论,当作麦克白的话,这肯定会是我剧场里很好的一幕。”
“可惜,他本人没看过这些戏剧。如果他在这儿,也许会反过来讥笑我们,在我们的这个时代,诗意和教养是最拿不出来的两件东西。 我看这遗言,也许只是为了悼念一号事务官罢了。”
一号事务官,因为愚昧被除名。
“金茜,你在一开始的时候把内卫系统弄瘫的方案,是基于他留下的原始设想吧,所以他真的殉在阿尔法旗舰上了吗?” 庄阙此刻的疑问看起来真心实意。
“残骸里只找到了一个厚石榴花冠,是那种上层绿叶与枝条编制,下层簇着花,白色石榴花的花冠......”
“石榴的颜色!石榴红战争计划!” 庄阙病态的笑着,“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真是太讽刺了。”
随着穹顶破碎,南十字星开始带队向下突击。她的军队清扫了古老的铸造厂与调整车间,完全占领了充满不详内状物透明的培养槽与其外部的生物实验室。现在在这里,残留的有机生物抵抗已经消失,由合金打造的机械蝎子造型的全火力武装平台封锁着坑道后的最后一道大门。
她们落在平台上,穿过恐慌四散的人群朝着大门而去。无数古老的交换机与电台稳压器在武装火力平台顶部射出的青蓝色电光下化为灰烬。只是对魔法少女们而言,这台在久远时代,也许是为了突破某处的防御,也许是纯粹为了夸耀武力,最终被扔在这里沦为一个错误的机械甚至没有一瞥的价值。
“都结束了,至高元老们!” 她破门而入,却只看见高台上的护盾和装甲屏障后面,遭到增压弹持续射击剩下的一团团模糊血肉。这场屠杀就发生在她们攻到外部,这里一团混乱的时候。 至于那个凶手甚至还没有离开现场。
在最后一具被钉在墙上尚在呻吟的尸体前站立着一个身影。当它转过身来时南十字星才发现对方脸上覆盖着一张骨白色的微笑骷髅面甲。在这窒息一般的场景内,他们不由自主的停在原地,而这名杀手则步步靠近。它穿过包围着南十字星的魔法少女们,尽管她们出声警告,但是对方甚至没有收回手臂上弹出的两把灼热刀刃。
第二次警告,这次对方停在了七部以外。南十字星有些紧张,她遇见过很多棘手的对手,无论是军委会制造的狂战士杀手还是入侵的战争魔怪,但是眼下这个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干脆利落的拿下对方。
对方站在原地,就好像被某种魔力控制住了一样,某种沉默笼罩了全场直到对方望着南十字星发话:“ 依据特使的命令,向戴斯塞(Daiesthai)大人的代表报告,已经确认前军机委员会失去运作能力,正在追踪默库第格列波博士所在的飞艇......”
“你的刺客得手了。”
“防卫队也没能拦住你的先锋。”
他们激动的站了起来,几乎就像是要干杯一样。对照之下,史卡波却陷入了迷茫。半晌之后, 她站了过来,手中多了两把电光环绕的大匕首。
“军委会的联系,沉默了......” 她自言自语道。在她抬起头,面露凶光的同时,一个铁塔般的战士以与其体型好不相称的速度拦住了她。那是庄阙一开始带在身边的那个巨汉,两人对上缠斗在一起。以栗树的视角看来,都堪称迅捷而强大。只是史卡波显得迷茫,缺乏主动性。栗树想借机看看军委会改造兵的实力,但是心不在焉的史卡波三两下就被解决了。
“也没什么特别的。”
她感受到某种熟悉的东西正在持续的唤醒她的记忆,于是望向庄阙那边,可对方正站在巨汗面前毫无表示。
“真残忍,这么小的孩子也要作为武器。被阿斯卡最后的复仇消灭,算是求仁得仁吧。”
失去作战能力的史卡波躺在一边不住的颤抖着。而那装甲巨汉则站在一旁无动于衷似乎预备离开。
“你?主人......不,不是主人。狗记得......” 装甲中传来的声音听起来沾染着七分疯狂,三分恐惧。
“狗!站住!如果不站住,主人要发火。”
“嗯哼......主人?不想让主人发火......主人想要狗做什么?” 他颤抖着,仿佛那身装甲要撕裂他一样,咬牙切齿的继续说着,“狗可以。主人想,狗来做。请不要对狗发火......”
他恐惧的后退,最终半跪在地上安静了下来。
“至少我们终于可以谈一谈了,开诚布公的,在博士带着我的飞艇现身让我们彻底结束这一切之前。” 他信步走了过来,“就在我那间档案室吧,曾经是行宫伯爵的监视塔,在那里可以望见月亮钟楼。”
“很快就要日落了。” 南河三点头算是同意了,栗树突然发现她的语调了带着某种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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