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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再演的悲剧

第八章 再演的悲剧

栗树抓住壁挂把自己拉上一处尖塔平台。下方的广场上,五帝座火力全开,一个火圈朝着四周扩散击倒蜂拥而至的简陋机兵傀儡随后又回到她身边。最强大的战士依然站立着,于是她俯下身子,朝着还站立的重甲机兵打出一道横扫着的火焰把它们击倒在地。

从她身后的桥梁到前方白象塔的大门之前,歪歪斜斜倒着几十具机兵,但是那扇巨门后仍有火力射出。她只能后退寻找掩体,然后僵持对峙着。

她们本预备返回,但是一条紧急通讯破事她们转向,驶向海岸上的那座旧王城。有一艘突然显现的快速突击飞艇和穿梭机突破了管制降落在了那里,就在她们探索雨燕之塔的同时。没有识别号,但是穿梭机轻易的就越过试图拦截的重战机,随后是来自卫月轨道上扔下的爪型空降仓证明这来者不善。

在南河三的突袭过后,战争统帅奥多亚克鞣虐下曾经自嗨的白象塔都市已经化为了一片满目疮痍的废墟。魔法协会接手管制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了让人不快的名声,诸如幽魂作祟,找不到来源的链锯刃碰撞声,遥远的垂死战士呼救声穿越帷幕回荡在这座数座细长尖塔所拱卫的中央高塔的传说让这里被彻底废弃了。

只是当她们抵达时这里已经被构建了防御。大批扛着焰型剑的傀儡机兵用游魂一般的动作包围了过来,率领它们的是魔法少女们面对过的机兵巨人。这一次他们头盔的呼吸器从之前见过的流泪骷髅状换成了封闭式的鸦嘴。

别无选择,五帝座释放出一阵火焰风暴掀翻了它们的预设阵地,南河三得以带着其他人直接跳跃到常人不能及的高度攀附着塔身直接从高处外部进入塔楼。

雨声掩盖了外面激斗的声音,她们三人穿过房间在建筑里外进进出出的靠近主塔。好在这些敌人比她们准备的久但是也不够在这里建立完全防御。越过柱子上放置着半跪着的持矛盔甲的大厅,南河三急切的喊道:“通过前面的露天广场,就能抵达主塔了。如果这里还有什么有价值,就在前面。”

只是她们在广场中站定时,不速之客也露面了。

“老头子们为什么选了你来和我一起行动呢?” 阿斯卡用那标志性嗓音念叨着,身上还是之前见面时的那间工装大衣,“大奥术师,你又看不上我那些原始炼金术,不过看来委员们记恨上我们了......” 那尖帽子女人,曾经以一个火球逼退南河三的阿利达尔站在一根断裂石柱的阴影下沉默不语。

“阿斯卡,你要在这里做什么?” 首先总是交涉,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没什么用处。

只是这个看起来像是罪魁祸首的人却满脸兴奋的朝着她们招手:“我出发前可是和庄阙打赌他藏起来的新式加力燃烧室飞机也不够让我打够提前量,你总算及时来了。”

“至于我要做什么,” 她拔出了一把细剑耍了个剑花,“你一直在寻找的幕后黑手们,命令我来回收失物就是了。”

情况不太妙,对方一副自信满满知无不答的样子让三人莫名的警惕。尤其角落里还站着一个最大的威胁。栗树打起精神警惕四周,不过希沙姆看起来相当兴奋,她不得不提醒对方角落里那个魔法师的事情。

一只飞鸟扑腾翅膀落在附近一根石柱上,战斗开始了。阿利达尔周身环绕起闪电似的光圈,随后一只比外面的巨人还要高上几分但是看起来肥胖迟缓的巨兽咆哮着冲了出来。她似乎无意亲自动手,在巨兽咆哮时又升起一道光消失在了原地。

栗树本打算立刻迎上去,但是没等她冲锋上去,一道剑光竟从她身侧闪过。那是一个双臂装置着某种炽热的发红刀刃的人形影子,直取向正和阿斯卡对峙的南河三后背。

眨眼间,没等她喊出小心二字。这刀刃利爪被猛然回身的南河三用手杖挡下。那个影子倒飞了出去落地后竟然索性后跳一直坠到竞技场护栏外的深渊中消失不见。她们再回头才发现阿斯卡已经转身扔下细剑跑进了主塔中。

她们没有时间思考这偷袭的意义,因为巨兽已经冲到了她们面前。她们各自跃起分散开来,那咆哮的巨兽缺乏应对这局面的智力。被光束撕裂开血肉随后在一记重剑的压制下倒地最终被希沙姆的长剑贯穿头颅。

“这是鱼儿对水宣战,背信弃义的极致,你们做不到的!” 在巨兽不甘的嘶吼消失前,栗树猛然间听到风声中传来过去的低语。

“只要公义得胜,哪怕世界灭亡。” 风声卷着过去的某一幕散去。她们追入塔楼却只看见平台正在升入最高层。

从外面看,主塔的入口可谓是金碧辉煌。厚重的花岗岩上雕刻着带翼的兜帽异形浮雕,墙后则耸立着几重巨大尖顶。一切都在闪闪发光,建筑物的柱子上雕刻着代表守护的石像鬼,在断壁残垣杂草丛生的露天广场承托下也有了几分神圣。可是到了内部,除了空旷以外,她甚至闻到了垃圾的臭味自破败的角落传来。

“这上面是那里吗?” 希沙姆发问道。

“是的,决战的地方。” 回答简单,带着一丝疑惑和惆怅。

栗树踏进了那个她在幻象和梦境中访问过的房间。只不过没有那些陈设,黄铜大门洞开,玻璃外面远处的塔上也没有奇幻的光芒。有一件东西倒是和她梦中一样,只不过断成了三截。此时她可以细究这些东西的细节了。那是把双面开刃,在直剑中算是相当长的精工动力剑碎片。银白色表面蚀刻着泣血尖叫的女性面孔。这似乎是对某种已遗忘存在的纪念,在剑柄处用花体刻着candidate的字符。

“他的剑就折在这里,所以现在他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剩下的那段代码给我咯。” 全副武装的阿斯卡鬼魅般的现身在黄铜门后。来者此刻精金覆体,黄金遮面。这套金灿板甲之下,就像是昔日英豪复生。

“你是说议会要夺取还隐藏着的核子飞弹?” 只是这时候南河三的脸色不好看,“这不可能,欠缺维护的武器这时候......”

“金茜,你知道的,威慑是基于兑现能力的,” 那家伙开始像教员一样讲课,“为了和平我们制造了那些武器,它们的存在是为了永不被使用,但是为了达到这个效果,我们就得使用它们。” 她一面说着一面挥舞着右臂,甲上白银雕琢的雄鹰翎羽。

“也就是说他们想引爆一枚做个实验,就选在希望镇废墟之类的地方来支援戴欧的谈判。” 那家伙似乎调整好了姿态,一面把玩起一把造型怪异的手枪,一面微笑着继续介绍道。

“我们可以理解这力量展示,所以......”

“不,你不理解。” 阿斯卡歪着脑袋,用残忍的笑容打断了试着谈判的南河三:“你知道吧,在黄金时代时,我就致力于人类的下一步。这个研究连带那些完美自循环环境当时被远视团认为是太空扩张的基础,直到你在我身后的房间里谋杀了最后的希望,我也一刻不停的进行下一次尝试......”

栗树看到南河三不动声色的靠前了两步。

“每一次的失败作品,都更加接近心目中的目标,你看过那些新的机兵,能感受到吧?” 对方注意到了靠近的南河三,也迎上了一步,“那时候燕十四还在挥他的剑,庄阙还在那些打着让世界变革的社团无休止的争吵,可是我也只能同他们去谈这些已经消逝的梦想了。”

“你见过的,那些封在轨道上,地下井里的被禁止的孩子们。我第一次凝视着那些晦涩的工具时,我觉得很不舒服,好像一切生命和希望都会在其中湮灭。 在军阀时代,我们如此多苦难的源头就是这些,可是如果失去它们,我们就会落入最大的苦难。委员会里的博士如此告诫我们然后庄阙他们在私下聚会里嘲笑那是飞蛾扑火,我们的悲剧就是不可避免的要和毁灭我们的东西绑定。” 她发狂似的大笑了起来,“这些武器没能做到就被扫进了垃圾堆,然后我们就和你们绑定在一起了。现在我有了一个机会,拿到了全套信号代码可以激活被旧世的人们所畏惧的那个被抛弃的孩子放出来,所以,这么久了,我也不想克制那种冲动了,让一刻疯狂的火花绽放。”

“你要向全球残余的设施发布假信号,让它们开始攻击预设目标......可是为什么......”

栗树难以想象那个场景,从天而降的火雨和蘑菇云落在城市的上头的念头让她不寒而栗。眼前的人已经疯了,没有逻辑和章法,纯粹的激情作案。

“所以来阻止我呀,再做一次你在这里做的事情。我说过我喜欢你们,既然自以为是打垮了社会中的狮子,那么把我当作卡里斯玛他本人,来打垮我吧。” 随即是一阵快速的射击。

在病态翠绿色细小碎晶体组成的弹幕风暴掩护下,她挥舞着多枝烛台一样的叉状武器攻向南河三。栗树她们顾不上中弹后拿着撕裂的痛感挥舞着武器试图去支援,但是随着一阵爆破声响,身侧的观景玻璃被炸出一个空洞,先前消失的刺客挥舞着手臂上螳螂爪一般的刀锋将杀过来。

烛台顶端真的燃起来火焰架住了南河三的手杖,阿斯卡扔掉了手枪又拔出一把短剑刺了过去,可回应过来的却是一道不稳定光束。

栗树艰难的接下两把燃烧着的刀刃的交叉一击,不得已在空中做出一个空翻才卸掉力。她刚一落地,双刃的猛攻又接踵而至。好在一阵机械回转声响起,希沙姆索性取出了藏在随身长条箱里的链锯剑,发动起来解了围。

“英雄遭试炼;圣人遇诱惑;而我们得到的是恶魔。” 阿斯卡双持武器笑到,随即一长一短连攻压制住了南河三把她逼到中间。

“真怀念,第三年之后生产的链锯就只有往复式的了,而且这改造锯齿怕是一两下就应该磨损了。” 仿佛舞蹈一般,她用那把叉子横扫而过,在墙壁上留下一条带着灼烧痕的裂口。

“这么说会不会太伤了你?论剑技只不过是通常人,若非这些魔法你早就被撕碎了。”

数道光束直射把嚣张的阿斯卡逼到了死角,她的长柄武器也被融掉了一个角。南河三不准备再有所保留了。两人边打边退,阿斯卡卖了个破绽扔掉了长兵进到了黄铜门后。这一边二人也终于协同攻击把刺客逼到角落,绝望的袭击者用尽力气砍在栗树的大剑上,最终却被阿斯卡锯断了连接着刀刃的手臂。

“据说这家伙培植的改造生物和怪物们一样没有痛觉,看来是假的。” 希沙姆费了些功夫才让锯链停转。

她们想要前进去支援南河三,虽然不确定是否有必要。南河三似乎有些顾忌这座废墟没有使出全力,但是显然她在力量上处于绝对的优势。只是随着空间一阵涟漪,消失已久戴着三角尖帽的魔法师再次拦住了去路。

“我们不再会畏惧于你了。” 栗树对着被帽檐遮住的人喊道。

“你是幸福的,为你自己犯下的罪孽,和将迎来的悲剧一无所知。” 她如此宣告道,“探寻记忆,构建完整的自己,招致悲剧,这就是你要做的事情吗?” 话音落下,戴尖帽的女人再次消失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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