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程晋哑然。
“所以，我才会说，即便是将你们给迷晕，这也是郑司令保护你们的方式，而且，这同时也是郑司令极为认可你们的表现，因为这意味着他认为如果要是有了个万一，将你们留在这里，才能够继承他的意志。”
说到这里，周勇则是无奈的笑了笑。
“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醒了过来，现在，我可没有法子再把你们给弄晕，让你们乖乖等到事情结束了。”
“这个郑司令，真是个难得一见的顽固分子！而且，他就这么相信，他带出去的所有人都会义无反顾的追随他吗？他这么深刻的觉悟，不是所有人都会有的。”
“程助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程晋这一番感慨后，当下身为唯一一个知情人的周勇，反倒是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如果你对我本来就怨气满满，我要你去死，你会答应吗？”
“嗯？”
程晋这一句反问，一下子就把周勇给问呆了。
“这么说吧，就是我这个刚来的外人，就看出来你们这军港里面不是所有人都是一条心，而且有些人更是明目张胆的将心里的怨气表现在脸上，那个郑司令却带着这样一支队伍，驾驶着孤悬在大海中的战舰去对抗强敌，你有没有想过，这会造成什么的后果吗！”
“程助理，你是不是有些想得太夸张了？大家的怨气，难道不是因为利维坦久战不克，不仅造成了大量牺牲，而且害得活下来的大家也只能一直驻扎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军港里面，才会这么强烈的吗？现在郑司令下令与利维坦决一死战，这股怨气，不就会化作冲天的战意了吗？”
听到周勇这一番反驳之后，程晋则是重重的摇摇头，朝他撂下一句“真是当局者迷”之后，随即看向窗边的姜达。
“姜达，你会开船吗？”
程晋这冷不丁的发问让姜达愣了一愣，但是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因为他很清楚程晋的不凡，即便没有搞清楚程晋发问的缘由，也还是照实回应了他。
“我生在海滨城市，曾经跟着家人有过出海的经历，也学过船只的驾驶，后面虽然因为各种原因，荒废了一段时间，但是还没有太生疏，只要不是操控系统很特殊的船，我应该都能驾驶好。”
“你看看，停在港口里的快艇还有没有剩下的？”
“好像只有重明号被开走了，其他的船都还在。”
“那就好！”
程晋又再次看向周勇。
“周师傅，你不是负责开车的吗？虽然你那车是在陆地上跑，但是这些东西都是载具，我猜你应该知道，港口里那些快艇的钥匙都放在哪里吧？”
“知道是知道，但是，程助理拿上快艇的钥匙，是想要干什么？”
面对周勇的疑惑发问，程晋则是斩钉截铁的回应道。
“这还用问，我们也出海，追！”
◇
港城周遭，某处海域。
夜幕造访，海洋的无边广袤，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的加持之下，宛如一张大嘴，能将置身在内的人的精神逐步蚕食，直至吞噬得一干二净。
在港口中停泊时，还能给人一种压迫感的战舰重明号，此刻行驶在无边无际的大海当中，也只是一叶扁舟一般无根无依。
虽说如此，这重明号上的人员，却是达到了空前的大人数。凭它的体量，虽然也能毫不勉强的这些人安置下来，可船上的人，却很少有人的眉头是舒展开的。
作为舰船核心的指挥室中，也没有从这种沉重的气氛当中幸免。
“舰船的运行状况如何？”
“经过大修整备，本舰状况良好，目前正以经济航速巡航，燃料充足，各部件与战斗单元运转正常！”
“目标呢？”
“根据探索器的反馈，我们正在逐步向目标利维坦靠近，按照当前航速，再有四五个小时左右，利维坦就将纳入我舰攻击半径内！”
“晶石兵器怎么样了？”
“已经调试完毕，各组件都切换到了击发工况，只要目标进入射程，就能对其发动攻击！”
“别忘了，我们这一战是生死决战，传令下去，所有装备了单兵晶石兵器的乘员，也要将手上的家伙调整好，做好接近战的准备！”
“是！”
……
从出海开始，端坐在指挥室中的郑司令就在不断的发号施令，他周围的人也都是忙得像个陀螺似的团团转，操纵舰船驾驶系统，或是负责索敌侦查的人员，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令人眼花缭乱的仪表盘与荧幕，面色紧张无比。
“郑司令，既然目标相对来说还是在掌控当中，是不是稍微让大家调整一下比较好？”
此刻，站在郑司令的身边，因为临时登舰，而只是被安排在郑司令身边作为机动的杨川，则是趁着郑司令发令的间隙，朝他轻声建议出声。
“没必要，今天要出海决战的命令，我早就下达了出去，重明号整修了这么久，有什么需要调节的，在陆地上早就应该调整好了。而且，我现在就算下令休整，肯定也没人能够真的静下心来歇息，还不如尽量再多做一些准备，让胜算再大上一些。”
摩挲着自己正坐在其上的这张软椅的扶手，郑司令的神情相当的凝重。
“可是，要是在开战之前就把乘员的锐气就磨光了，会不会有些得不偿失啊？”
“你是经历过无数场对抗天灾怪物的战斗的老兵，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只要被恐惧所推动，激发出求生的本能，精神上的疲倦也就自然而然靠边站了。而且，我们拼上了一切，已经退无可退，别无选择，现在该怎么做，所有人都应该很清楚了。”
“郑司令，我这句话可能说得有些僭越。有时候人比起被驱使着做着应该做的事，给他们一点弹性，可能还会得到更好的效果。”
“不愧是出去当过指挥官的人，现在都已经有余力来教育你的老长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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