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晋这冷不丁的一句提议，让开车的周勇耳朵动了动，不过，虽然像是很感兴趣，他的回应却很是不屑。
“你应该知道，现在是开不得玩笑的紧要关头，如果只是为了刷存在感，劝你最好还是先看看情况！”
“来不及了，周师傅，赶紧偏左一点！”
“嗯？”
就在这时，程晋突然探身向前，急忙朝着周勇出声，而周勇先是短暂的一愣，接着又极为惊讶的如同触电一般，下意识的将方向盘往左修正了一小截。
哗啦啦——
“好险，刚刚车子擦到了一块突出来的石头！”
虽然被沙尘暴所笼罩，视野已经糟糕到了极点，但是紧紧贴在车子附近的景象，勉强还是能够看到一点轮廓，正因如此，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杨川，才看到了自己一侧的车身，刮到了一块尖石的一幕。
“如果没有刚刚对方向的修正，就得与这块石头撞个正着了……”
紧接着，后座上的姜达则是如此轻声嘟哝出口。
“有点意思，看来专业人士确实是比我这种粗人懂设备。”
事实上，周勇也在探查设备的荧幕上看到了前方有障碍物，可按照他当时的判断，继续往前是能够不被障碍物所阻挡的，如果他没有鬼使神差的按照程晋的说法修正方向，而是坚持了自己的判断，车就不是只被剐蹭到这么简单了。
“所以，程先生刚刚说的领航，就是你自己吗？”
面对杨川的发问，程晋先是点了点头，又看向周勇开口出声。
“如何，周师傅，你是听，还是不听？”
虽然程晋也发现周勇似乎误会了些什么，但是比起继续解释让他增添疑惑，不如置之不理，让他自己为结果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能接受的程度还会更深一些。
“也是，要说惜命，我可比不上你们这种有地位有身份的人，想来你也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虽然周勇没有直白的说出承认他的话语，但是程晋已经知道了他的态度。
“那好，但是我不知道目的地具体的方向，只能帮助你在这沙尘暴中避开障碍，要是偏离了路线，就得靠你自己调整了。”
“你放心，那种小事不在话下，就是蒙着我的双眼，我也不会迷失方向。”
“好！而且，还得请你再开得更快一些。”
“之前你不是嫌我的车开得太快了吗？现在又要让我开快一些？”
“此一时彼一时。”
无论如何，也必须尽早摆脱这场异常的沙尘暴，程晋很清楚，当下的要务只有这件事。
“行，只要你的领航够准，速度方面用不着你的操心！”
将周勇那豪迈的一笑看在眼里，车子明明都还没有加速，车上众人就已经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冲刺起来的心悸感。
“哦哦哦！”
不过下一刻，加速所带来的真切感触也紧随而至。
就这样，在程晋的指挥之下，车子在这片沙尘暴中飞速穿行着，约摸过了半个钟头，笼罩着车辆的沙尘暴才有了减弱的迹象。
“不错，有两把刷子。”
虽然视野依旧很差，但已经是凭借周勇的经验与技术就可以独力应对的程度，他总算得以从紧张的驾驶中略微分神，似是而非的夸了程晋一句。
“还是周师傅你的车技了得。”
程晋也礼尚往来的回了一句，不过，他也确实是真心这么觉得，而不是客气的应付。
“你这就折煞我了，大助理。如果我车技真的够好，我就不应该像刚刚那样掉链子。如果没有你，还真的指不定会出点车祸什么的。”
“说笑了，周师傅，你来接我们的这一趟车，不就是自己一个人开过来的吗，没有我在，你也照样平安无事的穿过了这片沙尘暴，不是吗？”
程晋话毕，周勇则是轻笑了一声。
“就是因为开太熟了，我才大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沙尘暴确实又严重了不少，一点也看不清路的地方变多了不说，被这大风一刮，路况也有不少的新变化，差点让我着了道。”
“老周，既然你也这么觉得，看来这不是我的错觉。”
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杨川，也出声应和了周勇的话语。
“如果这沙尘暴是天灾怪物所引起的，那它变严重的话，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接话的人是姜达。
“刚刚的飙车有这么刺激吗，看你这满头大汗的。”
被话音吸引而扭头看向姜达后，程晋这才发现，身旁的姜达满脸都是细密的汗珠。
“单是坐车的话倒是没什么，只不过……”
除了冷汗连连，姜达那苍白的脸色，也没有被程晋看漏。
“……可能有点旧伤复发了。”
“是心伤啊。”
“让程先生见笑了。”
深吸一口气后，姜达挤出了笑容。
“姜先生，莫非你对天灾有创伤应激？”
通过车内后视镜把姜达的状况看在眼里，杨川试探着问了这么一句。
“被你看出来了吗，杨队长。”
“因为这种症状对我而言算不上陌生，我曾亲眼见过很多死里逃生的战友患上这种心理上的疾恙。可是，既然姜先生知道自己的状况，这一趟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们来？”
“因为我的直属上司宁技官，安排我来帮助程先生。”
顿了一顿，姜达又继续开口。
“当然，这只不过是表面的原因，其实我和宁技官都知道，程先生根本用不着我来帮什么忙。直白点说，宁技官派我与程先生同行，是有自己的私心，而我也一样。”
“那么……”
见杨川还要继续追问，姜达却是先一步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杨队长，你尽管放心，我的状态我自己清楚，而且我也不是自夸，我应该还算是一个比较有分寸的人，你就尽管把我当成一个在任何时候，都将上司的指令放在第一位的好下属就行了。”
“看得出来，你确实是个好下属，既然如此，你自己把握就行了。”
见杨川扭头回去，姜达则意味深长的看向了程晋。
“程先生，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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