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总是会令人感到压抑,感到难受,感到黑色,以及感到悲痛。
但出现在神梦星葬礼的我却没出现任何悲伤的情绪,有的只是淡然的平静,有的只是洒脱的平静。
“你不问点什么吗?”
“问什么?。”
我还是穿着约会那天的衣服,安静无言的站在神梦星的墓碑前,而跟我一起站在她墓碑前的神梦一川看着身前姐姐的墓碑,哽咽的对我说道。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姐姐会喜欢你了。”
“你还真是冷漠呀。冷漠到让姐姐喜欢上了你,冷漠到让我嫉妒上了你,冷漠到她们都想要靠近你。”
神梦一川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看向站在远处的加藤栖和新海玥,随后缓缓开口说道。
“你能告诉我,姐姐她到底喜欢什么吗?”
神梦一川在说完后又向我发起了第二次询问,没等我回答,他又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嫉妒着你,嫉妒着你分走了姐姐对我的爱,嫉妒着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和姐姐的世界里,嫉妒着你为什么能拯救我的姐姐。”
“冷漠吗?嫉妒吗?其实你一直是再对自己愤怒吧,再对自己的懦弱寻找借口,再对自己的无能感到狂怒。”
在他说完后,我用"刀"切开了他的血肉,直言不讳的打开了他的心房,看清了他的本质,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生气和愤怒,反而带有一丝丝的释怀。
“是呀!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就是一个懦弱、自私、虚伪的一个人,我曾想过为什么我会成为她的弟弟,为什么我的世界里会有着她的存在。”
“在那天晚上,姐姐突然从医院回到家中说出了一切后,我居然会感到高兴,感到开心,感到一丝丝的痛快。我在那时发现其实我一直都不曾对姐姐说出一声我喜欢着她,深爱着她。”
“但你其实还是深爱着她,不是吗?其实你一直在爱着她,在她死后,在她化成一颗繁星的时候,在她找到属于自己的海洋的时候。”
在我缓缓道来时,站在我身边的神梦一川沉默了下来。
“你问我星喜欢什么?其实她并不是缺失了爱,她也并不是不被需求,而是她在周围的爱中迷失了自己,而是因为太多的爱而没有感受到需求而已。”
“其实,星一直没有察觉到其实她一直爱着你们,一直没有察觉到她被其他人以及你需求着。”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原来姐姐一直爱着我,一直在爱着我。”
神梦一川听完我的话后,伸手想要擦拭掉从眼中涌出的泪水,可这泪水却永远无法擦拭掉,无法停留下来,无法停止下来。
冷漠吗?或许吧,但我想我并没有改变,我依旧是那个卑鄙的少年,站在她的墓碑前的我,内心却如此的想着。
在神梦星的墓碑前,有一位不断想要擦拭干净自己脸颊的少年,还有一位自称是卑鄙的少年。
…
“哟,东方,好久不见呀。”
“本田同学,好久不见呀。”
“怎么了?”
再我和本田星打完招呼后,本田星突然疑惑的看着我,并且沉默了下来。
“感觉,东方变了很多,也好像没变。”
“是吗,或许是你的错觉吧。”
“不对,明明是东方你变了,对不对?”
“请大家有序上车。”
再山崎老师的话语下,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根据指示,缓缓走进了大巴里,给了本田同学一个淡然的身影。
“你要坐吗?”
刚上车往车里走的我,听见了新海玥清脆的声音。
“嗯。”
坐在新海玥旁边的我并没有像车内其他人一样,选择与她交谈,而是默默的将头侧到一边,看起了窗外的景色。
在神梦星的葬礼后,学校组织的春游也如期到来,而神梦星的家人并没有想让太多人知道她的逝去,想让她安静的离去,所以对学校说,她因为年龄转学了,而因为她的转学,我也与她的恋情走到了尽头。
随着车辆缓缓的启动,看着窗外景色的我,脑海中突然想到。
神梦星真的是喜欢上了我吗?
神梦星真的是没有察觉到吗?
或许是也或许是不是。
我想其实她已经察觉到了,我想其实她也可能喜欢上了我,在那天的夜晚,躺在大海身旁的我们,其实都找寻到了内心深处理想的海洋。
她曾是我以前的海洋,坚强、不屈、乐观的海洋,那曾是只出现在我理想中的海洋,那也曾是那位女士对我的期盼和守护的海洋。
但我却不是她的海洋,而我只是让她找寻海洋的一条通往大海的支流,是她从深爱中挣扎出来的阶梯,也是她内心渴望的那颗星。
也许她在那个夜晚,找回了自己遗失掉的爱,就跟游戏里的天使一样,找回了自己的掉落的翅膀。
也许她在那个夜晚,发现了其实她一直都被需要着,就跟游戏里的那个老人一样,发现的很晚。
也许,我也喜欢这她。
但这也只是也许,也只能是也许罢了。
她最终还是感受到了自己一直都被需要着,所以她才会跟我奔赴到那片大海之中。
她最终还是感受到了爱,所以她才会想要让家人知道她的一切。
她最终还是找到了自己心中的海洋,所以她才会在睡梦中逝去时,也一直带着微笑。
而她在到达海洋、化成一颗繁星后,却留下了依旧追逐海洋的我们。
但我想,我们也会一直追逐、找寻着我们的海洋,直到永远,直到找寻,直到到达。
时间永远是是公平的,也是公正的。
它不会为谁停留,也不会为谁等待,它只会奔流不停。
只不过有所改变的是。
有一位小男孩开始在被姐姐深爱的路上,自我拯救。
有一位少女在背负母亲的遗愿时,得到了片刻的休息。
有一位迷茫的少女在任性的道路上,得到片刻的救赎。
有一位回忆从前的少年,带着少女的祈祷向前方远行。
“嘻嘻,很高兴认识你们,也很感谢你们在我最后的时刻陪伴着我。”
“所以,我才会很高兴,很幸福。”
我看见有位少女站在大海的中央,她的头顶是灿烂的星空,她面带笑容的对我说道,之后她对着我大声的喊到。
“很高兴认识你,卑鄙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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