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霜田雫离开霜田凛的身边,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家族老宅都是和式卧室,没有床,霜田雫在地上滚来滚去,想尽办法也无法入眠。
霜田雫自从跟随霜田凛离开老家后,生活一帆风顺,对自己女孩子的身份有强烈的认同感。但是,霜田雫的生活过于顺风顺水,一旦遇到风浪,没经历过挫折的霜田雫就会对自己产生怀疑。到了陌生的环境,霜田雫的老毛病又犯了,对眼前的环境产生不真实感。这种不真实感侵袭大脑,驱散了睡意,莫名的恐惧让霜田雫辗转反侧。
归根结底,霜田雫的恐惧源头在霜田凛身上。霜田雫害怕“转生为霜田雫”的经历只是一场梦境,若是梦醒了,就再也见不到霜田凛了。在夜深人静时,更能引发这种奇思怪想。
就在霜田雫难受之时,突然,霜田雫房间的拉门被拉开一道缝隙,借着月光,霜田雫看清来者,正是自己魂牵梦萦的霜田凛。
霜田凛也在担心霜田雫,换个陌生的环境会不会睡不着?睡惯了软床,睡在地上会不会觉得硬?第一次参加葬礼会不会被吓到?
姐妹同心,即使住在近在咫尺的不同房间里,仍然互相牵肠挂肚。霜田凛害怕霜田雫睡不好,特意来霜田雫的房间看看。
霜田雫带着哭腔,说道:“姐姐,我好怕好难受,你怎么才来?”
可怜、委屈、无助、弱小!
霜田凛赶紧走过去,把霜田雫抱到怀里,道:“宝宝,对不起,姐姐来晚了!”
家族老宅现在聚集着各路亲属,人多口杂,不能像在家一样自由放纵。霜田雫也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忍着没去找霜田凛。但是,既然霜田凛来了,霜田雫的委屈感再也压抑不住,懂事、乖巧、理性化为乌有。霜田雫依偎在霜田凛的怀里,倾诉着胡闹情绪。
霜田凛一脸宠溺柔声哄着霜田雫,侧脸轻轻蹭着霜田雫的头发。哪怕这个上高中的妹妹,像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霜田雫依然无限纵容且宠爱有加。
“宝宝不要怕,姐姐今晚陪你睡。”
霜田雫睡在霜田凛的怀里,熟悉的味道令其平静安稳,柔软的触感催生倦意。不久后,霜田雫便气息平稳,安然入眠。
夜已过半,姐妹俩困意十足,睡得很沉。
早上,霜田雫是被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叫醒的。霜田雫揉揉眼睛,发现站在门口的霜田未羽,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傻傻地盯着自己看,完全不管掉在地上的手机。
昨晚是霜田凛抱着霜田雫睡觉的,姿势一直保持到现在。霜田雫的意识慢慢清醒,害羞地把脸缩进被子里。
“你们..你们?”
霜田凛比霜田雫沉稳许多,说道:“未羽,未经允许私自进别人的房间,把别人吵醒,还失礼地盯着别人,这样的你,怎么好意思说雫酱没礼貌?”
“那个..那个..”霜田未羽仍处在震惊中,磕磕巴巴无法把话说清楚。
此时,霜田雫躲在被窝里,只留霜田凛一个人在外面,霜田姐妹相拥而眠的画面已经翻篇,带来的观感就不那么震撼了。霜田未羽整理思路,解释道:“我来叫你们吃早饭,敲了门没得到回应才开门进来,不说这个了,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虽然是质问,但霜田未羽也保持着清醒,把敞开的拉门关上,防止被别人听到谈话内容。霜田姐妹和霜田未羽留宿的地方是特定住宅区,没有几个人能够进来,所以这些简单的保密措施就足够了。
霜田凛面不改色,淡然道:“我们是姐妹关系,我也是雫酱的监护人。”
敷衍的回答肯定无法让霜田未羽满意,霜田未羽继续问道:“小雫都这么大了,普通的姐妹会抱在一起睡觉吗?”
霜田凛见招拆招,道: “雫酱来到陌生的地方,很怕生,晚上睡不着,所以我才来陪她。平时在家我们是分房睡的,你看到的画面只是在特定环境下的偶然行为,还是把它忘了吧。雫酱的性格从小就很怪,这事你应该也听说过,没必要大惊小怪!”
虽然霜田凛表述的侧重点有问题,但说的是实话,霜田未羽没发现其中的漏洞。
霜田雫在家族老宅的各种行为表现来看,确实是不太聪明的样子。霜田雫在婴儿时,不哭不闹,就被父母怀疑脑子出了问题,之后连幼儿园都无法正常入学。自家女儿有问题这件事,霜田雫的父母自然不会宣扬,但霜田未羽作为血缘相近的亲戚,也略有耳闻。
霜田雫名声不好,劣迹斑斑,即使上了高中,也要被亲姐姐无微不至的照顾,霜田未羽结合所闻所见,认为和姐姐抱在一起睡觉这种事发生在霜田雫身上也情有可原,毕竟霜田雫属于异类。
不管事实如何,霜田未羽早上看到的画面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去。霜田家族经营产业数百年,嫡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怕内部竞争激烈,也会点到为止。霜田未羽不会做有失家族脸面的事,最好的处理方式就像霜田凛所说,把它忘掉!
“那好吧,你们快来吃早饭吧,我先走了。”霜田未羽做事不拖泥带水,得到答案后,果断离开。
霜田未羽走后,霜田凛掀开被子,亲了一下霜田雫的额头,说道:“小笨蛋,不用藏了。”
霜田雫把被子从脸上拉下去,脸蛋红扑扑的,道:“姐姐,我看起来像个笨蛋吗?”
霜田凛莞尔一笑,不予置否。
霜田雫抱着霜田凛的胳膊,撒娇道:“姐姐,不要放弃我啊,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霜田凛轻敲了霜田雫的头一下,道:“不要撒娇啦,换衣服吃饭去吧,这里不是我们家。”
霜田雫吐吐舌头,乖乖道:“知道啦。”
葬礼期间,不适宜大吃大喝,霜田雫和霜田凛简单吃点东西,继续参加悼念仪式。
经过繁琐仪式,送走各方宾客,又到了晚上。晚餐后,家族的核心人物聚在一起,开始了重头戏,即祖父遗产的分配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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