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卡丝佳跟着莉莉露、贝莉娜那两人赶往西南方了。
“看来魔女猎人内部也有一些矛盾呢。”叶海亚目送着她们走远后说。
“你别误会,我和那女人充其量是互相看不惯而已。我们内部的矛盾还没大到派别对立,互相敌对的程度。”埃兰翠说。
“对了,我见灰头发那家伙头上的丝带是红色,而你胸前的丝带是黄色,卡丝佳是黑色,这就是你们的派别吗?”
“是的,不过你知道个大概就行了。魔女猎人结业后要分别归入四个‘结’,即RWBY。Red红结是精锐,只在重要的时候出动。Yellow黄结就是我这种,解决一般任务。White白结有点类似你的工作,负责知识的汇集与保存,以及训练训练生。Black黑结就是负责交涉与收钱,外加辅助。”
“原来如此,看来灰发那家伙还是个精英啊。”
“贝莉娜?那不过就是个装腔作势的女人罢了。红结的吊车尾,战斗能力和红结的师姐差多了。真是不知道首领怎么这么欣赏她。”埃兰翠至今想到那家伙还是充满怨气。
“首领……你们都好多次提到这个词。看来他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啊。”
“是‘她’。况且她不是你的首领,请称呼她为旖旎山庄庄主,维吉尔女士。”埃兰翠郑重地纠正叶海亚的错误。
“维吉尔女士,听上去就是个胆识与智慧并有的人,有机会希望能拜访她。”
“想多了,旖旎山庄不接受访客。”埃兰翠瞬间否决了叶海亚的幻想。“好了吧,我们这次相遇,也算是感谢因缘的编织了。我就送你一程,送你到水中神庙吧。”
“真是感激不尽。”叶海亚点头表示谢意。
就这样,趁叶海亚在酒馆买吃的,在街上采购补给品,埃兰翠回房间拿上了剑;考虑到治安不佳,又带上了封筒和钱袋,其他行李都暂时放下了,轻装上马。从村子到水中神庙骑马大概半个多时就能到,并不远,走一趟回来还赶得上吃晚饭。
不过她在考虑是否该把之前订的双人间换成单人间:毕竟卡丝佳已经跟着那两人走了。
水中神庙就在离魔女森林很近的地方,即便不知道具体地方,只要朝西北方向的魔女森林一直跑就行了。不过她还是认识这条路的,魔女猎人组织是绝对不收路痴的。当初训练生的第一堂考核就是用马车把13岁左右的她们送到埃蒙村来,每人发了了一点点钱,然后首领突然告诉她们考核及格的标准就是两天内回到旖旎山庄,说完后首领就扬长而去。
其实大概方向只要一路上稍稍注意一点马车行进方向就知道回去该怎么走了。剩下的只需要花钱在村子买点路上吃的,然后往回走就行了。但没想到如此简单的考题依然淘汰了百分之十几的的训练生:有人是真的路痴,走反方向了;有人是不知道方向又怯生,连问问村民旖旎山庄在哪的胆量都没有;还有人过于鲁莽,食物都没买就慌忙上路,结果在路上差点饿晕倒下。
一切搞定后,两人便上路。骑马飞驰,身旁的风景慢慢从农田、风车、磨坊变成开满野花的草地和灌木丛。最后就没有路了。既然没有人敢去那,所以到水中神庙就没有专门的路,只能现开辟之。当然这并不难,没有什么深峡激流,也没有什么烂泥滩沼泽地。充其量就是一点小溪和小山丘罢了。
穿过一片小树林,她们就到了目的地了。
其实叫湿地废墟也没什么错,不过这里的湿地非常的浅,最深的地方大概也就淹没小腿那么深。稍高一点的地方,形成了一个个的“岛屿”。其中最大的一个“岛屿”,也许是过去某个神殿的主殿,现在已经一片残垣断壁了。
“就是这里了。不过我们最好把马栓在那边石头小屋里,正好可以当个马厩。”埃兰翠说。
叶海亚当然就听取了意见。再一次这两匹马栓到了距离不远的地方。这看上去有些年头,还没垮掉的石头小屋至少能为这两匹马遮风避雨。喂了喂两匹马一些燕麦后,叶海亚决定扛上一个麻袋的行李,到神庙主殿那座“岛”上。
还是记忆中的景色,一年多过去了,虽说还谈不上什么怀念,埃兰翠依然清楚的记得那一天的事情。于是她顺着记忆脱下了靴子,赤足踏入水中。
冰凉的触感马上顺着腿传入脑中。脚底的水草,光滑的青苔,还有水中游弋的小鱼群,在神庙还未建成之时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吧。现在神庙早已成为一片废墟。就像那块水晶三棱柱上前半句,即便人们已经忘记,创生与寂灭的循环依旧在继续。师姐们说,赤足走过这片湿地,踏上那座“岛”,是对它最后仅有的敬意了。
当然,这次多了一个人。
“脱下靴子,赤足走过去,这也是一种仪式吗?”叶海亚开始学着埃兰翠的样子,先放下麻袋,然后慢慢解开靴子的系带。
“哎,你其实不需要这样做。这其实也是师姐们莫名其妙的想法罢了,没人是这里的信徒,不具有约束性。”埃兰翠连忙劝道。
“嘛,有时候我们都不知道某个仪式有什么意义,我们这么做的唯一原因,只是这么做会让我们安心,或者感到很舒服。”叶海亚笑了笑,脱下靴子,尝试性的走进水中,她也马上感叹道,“好凉爽啊!”
“那么,我们一起把行李抬过去?”
“真是太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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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麻袋抬上神庙主殿前,刚刚放在岸边,叶海亚就连靴子都顾不得穿上,三步并作两步走,赶紧赶到一根还没倒塌的立柱边研究了起来。
“哦,不得了啊!这立柱的建筑风格很古老啊。我虽然不太懂建筑,但看这风格绝对比三王国建立的时期还早,甚至比混乱时期还早……嗯,看这风化的程度,甚至可能是黑霸时期的建筑了!”
绕了立柱两圈,叶海亚便有了发现。她现在惊奇的样子简直像个得到糖果奖励的小孩,修女那种端庄稳重的样子早丢脑后了。
“居然这么古老吗?那看来至少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埃兰翠附和道。对历史、学术她虽然没什么研究,也没什么兴趣,不过基本的知识还是知道。
黑霸,这是一个很古老的暴君的称号,真实姓名已经没人记得了。总之,在那个时候,整个大陆还是一个统一的帝国。后来因为他的残暴统治,激起了人民的反抗。最后黑霸的统治被推翻,不过临死之前,他诅咒了最强的两只起义军,这两只起义军分别来自大陆的北方和南方。从此大陆北部变为永昼之地,永受太阳的炙烤;南部变为永夜之地。没有阳光,便种不活农作物;种不活农作物,就只有饿死。于是永夜之地被认为早已没有人类生存了。
然后,就是一段持续几百年的混乱时期,这时候仅剩的三分之一的大陆上,到处是军阀割据,匪徒占山为王。人民过得民不聊生,命如草芥。最后才是慢慢出现了三位英雄,分别在大陆的北方、西南方和东南方建立了三个王国,才有了现在相对稳定的局势。
但那也只是相对稳定而已,即便不论三个王国之间的明争暗斗;妖魔,也时常出现。至于在这背后潜伏了上千年的魔女,那更是不知道她们在策划着什么样的大阴谋。
“一、二、三、四……整整16根立柱,这神庙废弃之前,看来是一个至少能容纳上百人进行祭祀的大殿啊。”叶海亚又大致研究了一番,遗憾地说,“可惜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它当年的辉煌了,甚至连一点雕塑、石碑都找不到了。”
“别说石碑,我在这连个刻有文字的瓦片都没见过。”埃兰翠说。
“那意义就不大了……不过我可不相信真找不到一点能够确认其身份的东西。一会让我来好好找找。”意志短暂的消沉了一下后,叶海亚又重新鼓起勇气。
随便你吧,不过很可能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埃兰翠心想。
“现在,我们把行李搬到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吧。”埃兰翠说。
这神庙虽然主殿坍塌,只剩下一堆残垣断壁,但侧殿一角有一块水平的石板,可以滑动推开。里面是一条两米宽通往地下的阶梯。当然这并不是什么藏宝室,即便是现在里面也没有宝了。这段阶梯向下大概有十来米。终点是一个空荡荡的地下室。
地下室大概有10mX6m那么大,干净而干燥。曾经,魔女猎人的成年礼守夜仪式就是在里面进行的。师姐们先行放置一些饮用水和便溺用具在其中。然后行礼者只能带一截短蜡烛,走入其中,然后师姐们滑动石板关闭并贴上封条。行礼者要在其中度过一整个黑夜。
首领并没说明这个仪式的含义。不过埃兰翠猜测其含义无外乎在黑暗中,独自一个人,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自己作为魔女猎人的意义。
毕竟魔女猎人这个职业不是闹着玩的,生与死的问题或许人一辈子都不能参透,但总得做哪怕一次认真一点的思考。
经过这一夜之后,才被称为成年。
“就是这里了……唉,真有点怀念啊。”埃兰翠向叶海亚介绍道。
叶海亚拿起油灯照了照四壁,发现都是粗糙的整块大理石。有一面墙很光滑,而且凿出了边框,也许曾经墙上刻有文字,但文字似乎在很久以前就被人铲掉了。如果神庙是毁于战火,大概率就是摧毁神庙的人干的,连一个地下室里墙上的刻字也不放过。
叶海亚再次叹了叹气。
不过光叹气也不是办法。帮修女安排好了一切后,也差不多到了该道别的时候。
“即便因缘如此编织,你有你的道路,我有我的道路。那么,再见吧。保重哦。很高兴认识你。”埃兰翠说。
“我也是。愿你前路,花开满径。请让我至少把你送到神庙门口吧。”叶海亚很感激地握了握埃兰翠的手。
“没问题。”
这离别还不算那么悲伤,不过她马上遇到一件“悲伤”的事。
仅仅这几分钟在地下室查看的时间内,风云突变,天就开始下起雨来,而且越下越大。埃兰翠恨自己真是失策,如果把那件帆布做的披风和兜帽带上就好了,那至少还能当雨衣用用。而现在,以她穿的这身,注定被淋成落汤鸡不说,说不定还要惹上风寒。
即便她会治疗符文,这符文却只能治伤口,不能治病。真生了病符文战技也没办法。
她等了一阵,雨没见减小的迹象。眼看天已经黑下去了,又是茫茫雨雾,让她有点怀疑自己走夜路的能力。
“看来,让你今晚留在这里,是神的行为了。”站在她身后的叶海亚突然说道。
“哦?见到你一天以来,你第一次说了一句像是修女会说的话。”埃兰翠无奈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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