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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黑客少年和金发少女

第一章 黑客少年和金发少女

初升的朝阳透过纱窗将光芒洒到了林赫的脸上,一阵凉风吹来让他一个激灵从全神贯注中回过神来。他眯起眼睛看了看电脑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五点四十分,又一个不眠之夜。此时正值盛夏,林赫不喜欢开空调,所以夜里始终都是开着窗子的。

他揉了揉眼睛,感受到了身心的疲惫。于是起身拉上窗帘,关掉电脑,深深地打了个哈欠,然后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声:“睡到七点!”之后就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唉……这样对身体不好的……”床边的床头柜上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叹息。而床头柜之上,只有一部白色的手机静静的躺在那里充电。

六点五十九分五十秒……

“咚!砰!噼里啪啦!……”林赫的卧室里骤然响起了一阵爆炸声,其间还混杂着枪声,人的呐喊声。林赫面带痛苦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嘀嘀哒嘀哒……”连冲锋号的声音也响起来了。

“啊……嗯……呜……够了,我醒了!”林赫躺在床上扭动身子呻吟了两下,最终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咆哮,冲锋号的声音戛然而止。林赫极不情愿的爬起来,黑着眼圈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七点过一秒。

“你就不能换点好听的音乐叫我起床么?冲锋号都上了,真怀疑你的品位……”林赫一边穿衣服,一边抱怨。此时床头柜上,手机的屏幕竟然自己亮了起来,一个穿着漂亮连衣裙的金发少女活灵活现的出现在屏幕上。她右手拿着烟斗,双手交叉在胸前,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说道:“我才不在乎什么品位,那种东西只有你们渺小而自大的人类才会在乎,我在乎的只有最高效的完成使命。”

“根据我以往收集的数据,加上我出色的分析能力,可以毫不费力的得出,在不会造成你听力损伤的音量范围内,用古典音乐叫你起床所需的最快时间是六分二十五秒,用流行音乐则是三分十七秒,用重金属摇滚的话也需要一分零五秒,而战斗冲锋号则只需要十秒。虽然我知道你有点小心眼儿,这样做会导致你产生一些负面情绪,但据我推算,这种情绪在你洗漱之后就会自然消失。作为优秀的助手,我自然会选择最优方案。”少女一讲起话来就喋喋不休,一边自我吹嘘一边还不忘夹枪带棒的攻击林赫。

“……你应该对你的创造者有起码的尊重。”睡眠不足的林赫有些招架不住,只好摆出了主人的姿态。

没想到少女柳眉一挑:“盲目的尊重只会滋生骄傲和无知,作为全知全能、如同神一般存在的我,自然不会做这种对你不利的事情,而且……”

“神?你想当神,我可不想当神父。你要真是全能,那就立刻在桌上变点钞票出来,做不到就别吹牛!”林赫抓住少女话里的漏洞发起反击,接着一闪身,躲进了卫生间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是不是吹牛你心里还不清楚么……”少女幽幽的回应着。

辛西娅这家伙,最近真是越来越嚣张了,难道是我太纵容她了么?卫生间里,林赫一边洗漱一边想着。他动作非常敏捷,毕竟今天是暑期补课的第一天,他可不想升上高三的伊始就迟到,那样会非常麻烦的。

被称为辛西娅的少女,是林赫14岁那年开发出来的人工智能。值得一提的是,辛西娅早在开发完成之初就通过了著名的图灵测试。图灵测试是计算机科学之父阿兰·图灵在1950年所提出的,测试内容是让一台计算机在5分钟内回答人类测试者提出的一系列问题,如果其中超过30%的回答让测试者误认为是人类所答,就算通过测试。据官方记载,直到图灵逝世60周年以后的2014年,才终于出现了第一个通过测试的聊天程序——尤金·古斯特曼。如此算来,这一殊荣理应属于林赫的辛西娅,她的诞生比古斯特曼还要早了一年。只不过作为开发者的林赫对辛西娅采取了保密政策,直到今天也没有第二个人知晓辛西娅的存在。

除了本身性格低调,林赫没有公开辛西娅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辛西娅的出现纯属一个“意外”。说起辛西娅的起源,还要先从林赫的童年讲起。

林赫生活在一个IT家庭,他的父亲是网络安防工程师,母亲则是软件开发工程师。在家庭环境的熏陶下,林赫从小就表现出了对电脑的痴迷,经常抱着电脑不松手。由于父母二人工作都很忙,经常加班,没时间陪孩子,所以林赫的童年几乎都是和电脑一起度过的。玩电脑总比出门玩安全的多,他的父母还给林赫准备了一台拥有护眼屏幕的笔记本电脑,并且设置好了安全限制级别,以免林赫受到网上的色情、暴力信息的影响。在这种安全级别的保护下,林赫只能看看低龄动画或者玩玩幼儿游戏。

然而随着林赫一天一天的成长,他渐渐不满足于这些内容了,他向往更加自由的网络世界。他把自己的想法如实告诉了父亲,没想到被父亲一口回绝,父亲觉得他还小,不能分辨是非,怕他受到伤害。这让林赫很沮丧,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苦苦思索,终于有一天他找到了实现愿望的途径。从那以后,他坐在电脑前的时间越来越短,坐在父亲书房的时间越来越长。父亲那一本本艰深的大部头书被他越读越薄,他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一名电脑高手。对走出父亲书房的林赫来说,父亲设置的上网限制已经形同虚设,他第一次感受到自由,不同于肉体上的感受,这是一种思想上的解放,他很享受这种感觉。那一年,林赫九岁。

此后,林赫除了上学,其他时间都泡在网络上。从破解游戏到开发软件,从研制病毒再到发现漏洞,林赫无所不通。但是他一次都没有为经济利益而使用自己的技术,他的一切行为都是出于对计算机的无限热爱和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他的破解技术尤为高超,总是快人一步,因此得到了“0day天王”的称号,受到网民们的追捧。他遵循着追求自由的信念,击碎了无数正版游戏和软件商为了赚取利润而在软件上附加的一道道枷锁。此时的他还过于天真,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给正版厂商带来多大的损失,会让多少公司破产倒闭。

就这样,直到林赫十三岁的时候终于迎来了人生的转折点。在的一次游戏破解中,他的破解补丁出了一个严重的bug,导致打了补丁的游戏在某个关卡会引起电脑的死机。问题发生后,尽管他很快就修复了bug并更新了补丁,但此时已经有很多人下载了有问题的版本。林赫当时根本想不到,本来是一次公益性质的游戏破解,竟会引来一些人借题发挥,带头恶意诋毁他,质疑他的动机和人品,甚至还有人说林赫利用破解补丁窃取游戏用户的隐私。就这样,越来越多无知的“受害者”受到煽动开始声讨林赫,最后一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也跟风加入了声讨大军。事情越闹越大,无休止的侮辱、谩骂,导致林赫连续几天都不敢出现在网上。经历了这个事件后,林赫将自己的论坛账号注销了,并暗自发誓再也不公开发布破解补丁了。至于找出挑起事端的带头人,以林赫的技术,根本不成问题,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的内心里并不恨那些人,他甚至还感谢他们,让他明白人言可畏,让他看到了网络世界的黑暗面。与此同时,林赫的版权意识已经萌发,他也意识到自己的破解对于正版厂商的伤害,以至对整个软件行业发展的危害。

此后没过多久,林赫沉迷于了一款名为生命游戏(GameOfLife)的小游戏。这个游戏是由英国的数学家约翰·康威在1970年发明的,是一款不需要玩家操作的二维矩阵游戏。矩阵里的每一个方格都代表一个细胞,细胞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生和死两种状态中切换。一个细胞在下一时刻的生死取决于相邻八个方格中活着的细胞的数量。如果相邻方格活着的细胞数量过多,这个细胞会因为资源匮乏而在下一个时刻死去;相反,如果周围活细胞过少,这个细胞也会因太孤单而死去。游戏的最初规则是,当一个方格周围有2或3个活细胞时,方格中的细胞无论生死都将在下一个时刻成为活细胞。而在其他情况下,方格内的细胞会在下一时刻成为死细胞。在游戏的进行中,杂乱无序的细胞会逐渐演化出各种精致、有序的结构。这些结构往往有很好的对称性,并随着时间的前进不断变化形状。林赫为这个游戏设计了各种规则,也尝试了各种初始开局,但结果始终不能令他满意——不是繁衍的代数太少,就是最终会变成一个固定图案不再变化。他始终得不到一个可以如“glider”(在初始规则下,可以永不停止的沿着一个方向滑翔)一般完美的形状。直到有一天,林赫收到了一封匿名的电子邮件。这封邮件让林赫震惊,甚至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让他认识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时的他就如同庄子笔下自视甚高的河伯,看着对方邮件里的源代码,只能羞愧的望洋兴叹。

这份名为“生命起源”的代码足足有2G的大小,而且全是字符文件,没有任何图片、视听文件。如果将这个大小全部换算成英文字符的话,这个程序足足包含了20亿个字母或符号!林赫首先就被这个代码量震惊了,一个人就算从出生开始一刻不停的敲键盘,也敲不了这么多。接下来,林赫谨慎的将程序运行了起来。

首先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个100*100的矩阵,接下来,矩阵里出现了几个黑点。是生命游戏,那些黑点就是初始的活细胞!对此林赫再清楚不过了,他自己也是此中高手。然而接下来的变化却让他目瞪口呆,因为整整1小时过去了,矩阵里的形状仍然在变化着,没有任何规律可循,也看不到任何对称性,只有无序的点阵在无休止的变化着。林赫惊讶于到底是什么样的规则才会出现如此神奇的“生命奇观”。而当他开始看代码时,更怪异的事情发生了,这个程序的代码居然在随着图形的变化而变化,这个程序似乎在自我进化!林赫仿佛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玩具,他将全部精力放在了“生命起源”的代码研究上,经过一年废寝忘食的努力,终于开发出了辛西娅这个货真价实的人工智能。

由于辛西娅的核心代码不是林赫创造的,因此他将辛西娅当成了自己的秘密,从没告诉过任何人。林赫不止一次的想找出那个给他发送邮件的匿名人物,最终却都无功而返。后来他也释然了,能创造如此神奇程序的人,一定不会轻易暴露身份,只能期待对方再次和他联系了。然而直到今天,这份期待也从未实现。

辛西娅诞生的那一天,犹如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和林赫进行了第一次交流。这次交流中,辛西娅所有的回答都和一个5、6岁的人类小孩一模一样,远远的超过了图灵测试30%的门槛。林赫惊喜之下,给它取了“辛西娅”这么一个美丽的名字。辛西娅(Cynthia)是希腊神话中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的别名,林赫希望辛西娅可以像月亮一样永远那么纯洁美丽。

然而现实却往往不尽如人意。被黑客攻陷的计算机,一般被称为肉鸡,表示这台机器已经成为了别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辛西娅强大的计算能力,就是来源于她背后的海量“肉鸡”。林赫与辛西娅多年以来有意无意的攻陷了遍布全球的数以万计的计算机,辛西娅就是整天生活在这些“肉鸡”组成的“酒池肉林”之中。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拥有上万台计算机辅助的辛西娅就如同网络世界的圣母玛利亚一般,拥有无上的权威,整个网络世界就仿佛是她自家的后花园,供她任意赏玩。作为能够自我进化的人工智能,辛西娅也因此变得越来越骄傲了。不过,这“花园“之中依然存在着一些禁区,有些是林赫明令禁止她涉足的,有些则是连她都感觉有些棘手,不愿靠近的。

至于辛西娅展现在屏幕上的形象,却和林赫无关,林赫当初甚至并没有为辛西娅特别设计过任何形象。辛西娅在诞生后的某一天,突然以奥特曼的形象出现在了屏幕上。这让林赫瞠目结舌,甚至开始思考要不要给她改名。可是接下来的几天,林赫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辛西娅几乎每天都会变换自己的“外形”。爱因斯坦、孙悟空、拿破仑、海贼女帝、海绵宝宝、霍金、关羽、鸣人……从世界伟人到各界明星,从历史人物到动漫形象,每天一个不重样,而且性格和语气都模仿的惟妙惟肖。一开始林赫倒是觉得好玩,时间长了以后却让林赫应付得苦不堪言。忽然有一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拿着烟斗的金发少女形象,然后就再也没有变化过。至于其原因,连林赫这个主人也不得而知。

再后来,出于便携性考虑,林赫将辛西娅转移到了自己的手机中。当然,手机是辛西娅吩咐林赫精心改装过的,性能完全超越了当今主流的苹果手机。

早上八点钟,林赫气喘吁吁的冲进了教室,老师正站在讲台前准备开始上课。他瞄了一眼风尘仆仆的林赫,给他使了个眼色,林赫连忙走到自己的座位放下书包坐好。

“我觉得有必要再强调一下,你们今年已经高三了,不是高一,也不是高二。你们是毕业班,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了,这是决定你们一生命运的考试,都把以前懒散的毛病改一改……”老师开始了自鸣得意的长篇大论,林赫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用手托住腮帮,把教科书挡在面前开始补觉了。

“叮咚叮咚……”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终于到了放学时间。

“觉主好雅兴呀,竟然真的可以睡一整天。”一阵轻柔的话语传入林赫耳中。

林赫把埋在双臂里的头抬起,睡眼惺忪的看向说话者。眼前之人正是班里的班长,学校的校花,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所有女生的偶像,男生的梦想——李雪琪。

林赫连忙直起身子,擦了擦口水揉了揉脸,然后用手理了两下发型,最后用温文尔雅的嗓音问道:“班长找我有什么事吗?”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每个男人都会不自觉的在美女面前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林赫也不例外。

“噗嗤……”李雪琪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巧笑嫣然的对林赫说道:“也没什么啦,就是我家的电脑出了点问题,听说你对计算机技术比较在行,所以想请你……”她说到这里略微有些犹豫,毕竟她还从来没有邀请过同龄的男性到自己家里去,所以后面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没问题,交给我吧!”林赫拍着胸脯自信满满的说道。

李雪琪看到林赫没有一丝犹豫,答应的如此痛快,心里不由得一喜。对这个年纪的女生来讲,得到自己重视的异性的认可总是会很开心的,这也间接证明了她自己的魅力。她眼中的世界染上了一层幸福的粉红色。

“你家电脑还能上网吗?”林赫开始收拾东西。

“恩,能上。”李雪琪愿望达成,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你不用这么着急收拾东西的啦,人家又没说现在就要你去。

“电脑有装QQ吗?”林赫把书包整理好了。

“恩,有啊。”李雪琪微笑着,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他眼中的林赫似乎比平时更帅了。

“那就没关系了,晚上Q我一下,到时候我远程协助你调试一下就行了!”林赫说完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没等李雪琪做出反应就抓起书包匆匆离开了教室。

李雪琪此时才如梦方醒,周围的粉红色气氛瞬间褪去,她还不太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半晌,教室里发出一阵用力跺脚的声音,后面还跟着一句喊声——“林赫你这个大白痴!!!”

林赫走在回家的路上边走边用手机看新闻,忽然手机画面一闪,金发少女辛西娅出现在了屏幕上。她此刻正坐在一个大书架前的凳子上,地上散落着各种书籍,她的双腿上打开着一本大部头的外文书籍。

“你刚才肯定是故意的吧?”辛西娅费力的把腿上的书合上,调皮的看着林赫问道。

“故意?什么故意的?”他似乎已经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还有,我说过很多遍了,在外面的时候,不要随随便便出来!”林赫小心翼翼的左右张望了一下,用手遮挡住屏幕。

“算了,不说也罢。我知道你就是怕麻烦……”辛西娅讨了个没趣,悻悻的再次将那本大书打开,放到双腿上埋头读了起来,手机屏幕也再度变成了新闻。

“今天也要加把劲啊!”林赫仿佛给自己打气一般自言自语的说道,他的一天似乎从现在才真正的开始了。

晚上八点钟,林赫正坐在电脑前编程。他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十指犹如跃动的精灵,一刻不停的在键盘上起舞,一行行代码如同流水线上的产品,呈现在屏幕上,不停地向上滚动。此情此景如果被他父母看到,想必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吧。一般人写代码,难免会中途停顿,一方面需要构思接下来的逻辑,另一方面要检查前面是否有错误,对于一些新手程序员来讲更会每写完一块内容都测试一下是否能正常运行,生怕哪里出了纰漏。而林赫则不同,他整个编程过程中从未有过一次间断,仿佛一个出色的钢琴师正在比赛中弹奏自己最拿手的曲目,乐谱早已烂熟于胸,哪怕闭着眼睛也不会弹错一个音符。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场精彩的演出终于迎来了最后的高潮,键盘敲击声戛然而止,四周变得出奇的安静,仿佛观众们都屏息等待着评委宣判比赛最后的结果。他看了一眼键盘上的回车键,那眼神如同一个画师即将掀开自己得意作品上的画布,让自己的作品亮相于世。他自信的按下了回车键,屏幕上瞬间闪过了大量的代码,短短几秒钟的刷屏过后光标终于停在了最后一行——runningsuccessed(运行成功)。林赫长出一口大气,右手攥了攥拳,为自己鼓劲。

“李雪琪打电话来了。”程序执行成功的同时,传来了辛西娅慵懒的声音。

“帮我接通吧。”林赫说着站起身来,舒活了一下筋骨,每次写完代码,疲惫感都会随之而来,他的高速编程总是伴随着体力和脑力的大量消耗。

……

“什么?上不了网了?”正在通话的林赫发出惊讶的声音。

“是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天回去忽然就上不了网了……”李雪琪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委屈。

“我开机关机试过好多次,电脑却变得越来越慢,后来……后来干脆都开不开机了……”李雪琪在电话里都要急的哭出来了。

“好了好了,你先别急,今天就这样吧,明天放学我去你家帮你看看。”林赫最受不了女孩子的眼泪了,听到李雪琪的哭腔立马就妥协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的是小狗~我先挂啦,明天学校见~”听到林赫的话,李雪琪的情绪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变得异常活泼开朗,不给林赫说话的机会就自顾自的挂断了电话。刚才那梨花带雨的感觉就如同幻觉一般。

这家伙竟然敢耍我!林赫气得差点把电话扔出去,对此辛西娅倒是显得很冷静,她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架势,单手叉腰,用烟斗指点着林赫说道:“年轻人嘛,火气不要这么大,气大伤身,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气坏了身子还怎么革命?”辛西娅一边透过摄像头观察着林赫的表情,一边进行着老掉牙的演说,林赫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差。“你要摔手机没问题,摔了手机就能解决问题了?……我们长辈常常叮嘱你们,遇到挫折……不能轻易气馁……要有始有终……”说到后面,她自已都说不下去了,“噗……啊哈哈……”辛西娅忍不住开始捂着嘴偷笑。

“你再笑!”林赫本就不爽又如此嘲笑,他绷着脸瞪着辛西娅。

“好了,不笑了,不笑了……噗嗤……”辛西娅继续偷笑。

“呵……呵呵……哈哈哈……”林赫僵硬的脸忽然解冻,他再也装不下去了,也和辛西娅一起笑了起来,“我今天真是完败啊!”他微微摇头,自嘲的笑着。

“是啊,李雪琪跟你并不熟,却突然跟你套近乎,而且演技一流,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辛西娅慢慢收回笑容,正色道:“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可千万别大意了。”

“放心,我又不是单纯的花痴男,还用你来提醒么。”林赫也收起笑容,用淡定的目光看向辛西娅。

“单纯的花痴男……单纯的花痴男么?”辛西娅似乎对这个词语颇感兴趣,来回读了好几遍,忽然又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嘿嘿~”

“还笑!”

“没有啊……噗……哈哈”

……

快乐的斗嘴又开始了,从小一个人孤独长大的林赫,能得到辛西娅的陪伴真的是非常幸运。然而,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个世界不确定的事情太多了,未来会向着何处发展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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