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赵山叫了一声,见无人响应,鬼蛤的嘶吼声却是愈发的狂暴,周围的阴气迷雾都被震散,黑暗中,忽然,一道血光崩裂,只见一卷如浪涛般的血浪飞溅,几人身上被鲜血淋透,极为凄惨。
“秦先生难道已然被这妖兽杀了?可这妖兽不吞掉他的尸体,为何反而将其拍成血雾。”宁晓喃喃自语,他以为秦墨已然死了,便绝了冲上去的念头,在鬼蛤周侧徘徊。
阴气彻底散去,鬼蛤正立在小白林中央,只见他浑身青紫,上面满是崎岖不平的脓疮疙瘩,皮上有淡淡的黑紫色鳞甲,脖下长着一个比三人加起来还大的毒腺,周围满是青紫色的毒液流淌,还混着许多浓稠鲜红的血液。
“你们三个愣着作甚,难道吕土给你们的命令是让我单挑鬼蛤吗!”
鬼蛤背上忽然传来一声喊叫,三人定睛一看,只见秦墨竟是正握着横刀对着鬼蛤的皮肉乱砍,那上面的黑紫鳞甲已然有许多破碎,每一次落刀都有一道鲜血飞溅,将他整个人浇透,鬼蛤不住嘶吼,而秦墨只是黏在其背上,不住的挥刀。
“快动手!”宁晓一惊,随后大喜过望,秦墨若是死了,他们回到斩妖司多多少少也要受些处罚,此时见其还活着,当即便扑了上去。
“镇鬼符,捆妖绳!”宁晓娇喝一声,赵山和王旭一同扑上,赵山从怀中取出数张符咒,咬破指尖,鲜血在符前一点,便见那符文熊熊燃烧起来,一股清气在符文中诞出,化天尊法相,朝着鬼蛤镇压而去,而一旁的王旭则是抛出铁链,在空中,铁链分为数根,同时拴在鬼蛤的四爪和头颅,王旭闷哼一声,用力一拉,只见鬼蛤被迫连连前进两步。
清气恰巧压下,鬼蛤身上的鳞片被生生掀飞,它怒吼一声,张开那血盆大口,只见一股黑紫的粘稠毒液从毒腺中涌出,储存在鬼蛤口中,眼看便要喷向正前方的宁晓。
“嘿!”王旭怒吼一声,他双手用力一拽捆妖绳,却无法撼动此时大怒的鬼蛤分毫,而一旁的赵山已然力竭,宁晓刚想躲避,便觉着一股恐怖的阴气将她缠住,不能动弹分毫,眼看那毒液已然出口,忽然听得站在鬼蛤背上的秦墨森然喝道:“操天道,化两仪,生阴阳、转乾坤,急急如律令!”
他背上一直没有取下的桃木剑忽然出鞘,剑光一闪,双手结剑印,桃木剑狠狠刺入鬼蛤的皮肉,声若洪钟,天际间,三清法相在他的身躯后浮现,一举一动间都仿佛有开山裂地的神威,被神力灌注的朴刀不住挥动,那鬼蛤的皮肉纷纷碎裂,血溅千里。
秦墨瞳目陡然变的血红,充斥着暴戾和杀气,宛如一尊亘古不灭的魔神,横刀因为恐怖的神力竟是出现道道裂痕,再斩数十下,斩妖司精制的长刀崩碎,他又取出匕首连刺,鬼蛤吃痛间力气一减,便叫王旭拽的偏了去,张口喷出的毒液洒在不远处的众多树木上,顿时让那无数白木一片焦黑,腐蚀成汩汩污水。
“吼!”秦墨喉咙中发出一声犹如野兽般的沙哑嘶吼,犹如一只洪荒野兽般扑在鬼蛤的背脊上,鬼蛤用力甩动,而他却是犹如一块狗皮膏药般黏在鬼蛤背上,左手攀住鬼蛤,右手则是不住拿着匕首刺下,这白铁匕首也是他师父生前所赠,不知为何,竟是比斩妖司千锤百炼的斩妖刀还要坚实,刺的鬼蛤背上满是伤痕,血流如注,显得极为凄惨。
桃木剑倒飞而成,秦墨单手握住木剑,不住刺下,这看似平钝的木剑竟是轻轻松松刺破了先前赵山施展神符才能压碎的鳞甲,而三清法身的神力灌注之下,却丝毫不能让看似羸弱的桃木剑有分毫损伤,眼见鬼蛤身上伤疤越来越多,宁晓使了个眼色,王旭拉动铁链,赵山再次施展符文,秦墨凌空而起,双手死死握住那柄“羸弱”的木剑,借着下劈之力,狠狠斩下,剑气纵横,一剑便贯穿了鬼蛤的脖颈,鬼蛤当即倒下,血流成河。
“噗”秦墨一口鲜血喷出,身形便倒飞出去,而插在鬼蛤头颈间的桃木剑也是随之抽出,他因为刚刚施展的是道门神咒道教隐宗中的太乙天尊的“太一拔罪斩妖护身咒”,所以此刻已然是精疲力尽,丹田干枯,这些年攒下的那点浅薄道行都已然消耗一空,便才自鬼蛤背上栽倒下去。
“收!”宁晓脱困,当即从腰间取出一个黑布口袋对准鬼蛤,只见那黑布袋腾空飞起,金光滚滚,袋中万丈金光。
血肉模糊的鬼蛤在金光中低下头去,身上的魂魄竟是被布袋抽离,随着轰的一声巨响,这鬼蛤便如同一堆烂肉般倒下,重重砸在地面上,毒液流了一地,满地的沙土都宛如沸腾一般,宁晓转过头,道:“王旭,赵山,你们二人将鬼蛤尸首收拾一番,先行运送回司,我去看看秦先生。”
“是。”两人对视一眼,随即退下,宁晓孤身一人来到鬼蛤身侧,见秦墨正坐在那一片鬼蛤的毒液上,连忙将其扶出,可见那毒液在他身上停留一阵,竟是被吸入体内,而其也无丝毫不适之相,反而面色红润,仿佛吃了什么补药一般。
“太乙斩妖咒……师兄连这样的神咒都传给他了,他绝对不单单是师兄情急之下交付的易经,只是……他到底是谁?”山林中,远处,吕土倚靠在一颗古木上,不住自语。
“我身子羸弱,今日恐怕拖累各位了。”秦墨坐在血泊中,有气无力的说道。
宁晓等人面有异色,王旭心中一阵无语,心道:“你羸弱个屁啊,何人见过哪个普通人和妖兽正面杀戮的,谁见过倒鬼蛤毒里都没事的,这要是羸弱,那我岂不是要自称弱鸡了。”
“秦先生,您刚刚施展的是何门道法,从何处习来,威力竟然如此之大?”宁晓凝重的问道。
秦墨道:“我师父生前好赌,不过十赌九输,这符箓是他当年输给我的一部无关紧要的咒文,他也不甚重视,不过以我修行,也最多施展这个了。”
“无关紧要,无关紧要的咒文都有如此神威,那有紧要的呢。”宁晓眉头紧蹙,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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