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究竟是什么呢？
掌心传来熟悉的触感，冰冷、坚硬，一如主人的心。
踩着温热的粘稠液体，毫不在意雪白的衣裤染上鲜艳的颜色。
“呐，你知道吗？”空洞的眼神，失去焦点的眼睛，口中的话语像是询问，又像是呢喃。
“呵呵”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看着倒在地上物体——如果一定要定义，那是勉强可以被叫做尸体的东西，被撕裂，被啃咬，被烧焦……似乎人类可以想象的、不可想象的酷刑都被施加在这个物体的前身上。“你知道吗？知道？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
刚刚诞生的修罗场上，浑身浴血的少年狂笑着，他的眼中不断流出眼泪，是大仇得报的**，是失去目标的空虚，还是结下仇恨时的伤痛……
不过，都不重要了，人类，终究无法窥探未来；无法改变过去；哪怕是现在，都难以把握……
终于，少年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怀里紧紧抱着的黑色书本好似——不，那真的是，少年的仅剩的珍宝了。
力量，不一定能带来幸福……这是那位黑纱蒙面的先知曾告诉少年的话，但少年不屑的看着先知：
“但力量可以对抗不幸！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我要那些人付出代价！”
力量，真的对抗了灾难吗？还是，力量，引来了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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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塔研制的复方汤剂，人形变化药剂，可维持十个小时”魏将离把一瓶黄色的液体放在桌子上“只是我目前唯一可以把你变成人形的办法。”
“ 啊？哎！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惊喜来的太快以至于少女想都没想就把手伸向桌上的魔法药剂。
“啪”手还没摸到药剂就被魏将离拍立回去，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把那瓶药拿在手里。
“你确定要喝吗？”魏将离的脸上依然像是冰块一样的问“复方汤剂是以完整的恶魔为对象研发的，而你仅仅是强行觉醒的不完整体，药效不能确定——很有可能不会把你变回人类，反而把你固定在现在这个形态，以后就算有变形术也很难把你变回人类。”
“那你还拿出来”虽然现在变成这种怪物的形态，但至少还有办法变回来，可喝了这个药八成下辈子就只能拖着尾巴东躲西藏了。
“所以，如果你不想出意外的话……就彻底觉醒吧，彻底抛弃人类的身份，彻底变成恶魔吧。”将那瓶可以实现愿望的药剂放平托在手心里伸向半人半恶魔的少女。“你现在的情况如果想完全觉醒，绝对不会失败。”
“不过，觉醒后你的意识会迅速被恶魔的意识吞噬，区区十几年间建立的人格绝对不是恶魔血统里潜藏的、充满恶意与破坏的本能的对手。”
“简单来说，你一旦觉醒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丧失人类的人格，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拥有你躯体的恶魔罢了。”
“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两全其美，人类的外形和人类的信，你只能拥有一样。”
“所以……”魏将离的眼镜反射阳光，镜片泛起白光挡住了眼睛，清亮的声音依旧不带一点感情“选择吧，只能选一样。”
“呵呵，这不是再明显不过嘛……”为什么……
“这么简单的问题，答案早就有了嘛……”我会遇到这样的事……
“我啊……”真是，这一切啊……
“可是最讨厌选择题了！”这是太麻烦了！
直接伸手拿过复方汤剂，一口喝了下去。
“危险我已经说过了，你为什么还要喝？”
因为我是个笨蛋！沈红叶在心里大叫道，因为药剂的副作用，她的舌头已经麻痹说不出话了，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笨蛋”看着倒在地上不停抽搐，好像离水的鱼一般的沈红叶“我已经给你两个正确的选择，为什么还要做错误的选择？”
“……”麻痹的舌头没办法回答魏将离的疑问，沈红叶盯着魏将离的双眼似乎是用这种方式告诉对方自己的答案。
“……我明白了，笨蛋。”魏将离叹了口气“明明有更好更现实选择，为什么还要去追逐那些虚无缥缈的希望？”
“你……”药效的副作用渐渐衰退，舌头一点点的找回了感觉“……你、你们，也是一样，在，在寻找……”
“……寻找……和我一样傻傻的……相信……可以成功……找到……”
“……………希望…………………………………………………………”
“希望，那种东西我才……”魏将离的脸色一变“我才……我早已不再相信了。”
“不相信，又为何与魔神签下契约成为契约者？”沈红叶的眼睛里透出这样一个早有定论的问题。
“切，你就抱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溺死在现实里吧。”魏将离的脸上难得露出冰块以外神态——尽管这个表情还不如冰块看着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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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不提魏将离难得的表情转换，让我们的视线转换一点距离，从温暖的海滨小城来到一个银装素裹的恢弘城市。
莫斯科的红场上，一个穿着浅灰色长风衣的黑发少女手里捧着一杯咖啡，眼神眺望着远方，直到一个熟悉的留有灰色中短发的身影突兀的闯进视野里才向来者点了点头——勉强算是打了个招呼。
不同于少女的冷漠，灰发青年露出一个几乎可以驱散周围严寒的阳光笑容。
“呦，很久不见呐，小黎瑟。”
“嗯”表情依然冰冷的少女算是回答了一声。
“啊，不要这样嘛，每天面对两个三无已经够无聊了，你就不要再装冰块了啊！再说这里可是莫斯科，还是冬天，你想看冰雕吗？”
“……情报。”
“OK，真是的，难道现在的小鬼都走忧郁路线不成？个个伤风悲秋，悲天悯人，很有意思吗？就算温室效应再严重也不能用这种方法降温啊！”
“……请快一点”冰冷的小脸上勉强算是带上了一点表情，尽管那不是什么高兴地神情——事实上可以说是想迫切的想用暴力发泄一下心里不愉快的神态。
“好好好，我也着急回去嘛，毕竟不能出来太长时间。呐，请拿好。”
“嗯”
“这次合作很顺利，但愿下次我们还可以这样合作。”
“如果有机会，”少女起身“萨……”
“免了，现在我听着都别扭，叫我阿尔克尔吧，这是我的新名字，格林小姐。”
“……好”少女说着转身离开，娇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人群中。
“好了，回家吧，真是累死啦……”阿尔克尔伸了个懒腰“暂时还不能让那对冰块发现啊！”
“不过，话说回来又能瞒多久呢？啊，麻烦死啦，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想多少也没用啊！不过这里可真冷啊，还是赶紧回去暖和暖和吧。”
嘴里抱怨着，身体化成一个诡异的站立的影子，随即潜入幽影界返回了海滨的D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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