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丞相倒也在意料之中,从前他也不知这位丰朝的大公主是何秉性,原想着先皇正值壮年,定能子嗣成群,谁知,一不留神先皇便早逝了,只余下这位公主。
自打她登基,丞相几经打探才知道,这位公主从小便不爱文墨,只爱疯玩,尤其心爱耍棍.子……
这些日子在朝上,与她接触下来,只觉她有些慢性子,想来也是不怎么聪明的。
所以,此刻周光显的摇头,倒也在华自达的意料之中。
他又问:“具体呢?”
周光显叹道:“草民要皇上背诵诗词,可只第一句诗,草民读了数十遍后,皇上仍是背得磕磕巴巴,实在是……唉,了无天赋啊。”
华丞相一哼,道:“恐怕不是没有天赋,而是不想有天赋罢!你先回去,等我想一想,该怎么做才让咱们这位皇上‘长进’些。”
“是。”
周光显说罢便回了宫,去了辰让身边,彼时辰让正坐在花园的亭子处远望,太监见他来了便将他引了过去,道:“周先生快些去吧,皇上可是等久了呢。”
如今正值春日,百花齐盛,周光显瞧着这一路的花海,嗅着这一路的花香,缓缓走到亭子外,行礼道:“皇上。”
“继续念昨日的诗词。”
“是。”
周光显应后便入了亭内,将书掀到一半,念道:“乐记: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
念到此处,周光显一顿,随后跪地道:“皇上恕罪,草民无状,一时兴起便忘了规矩,草民重新念。”
“嗯。”
周光显默背道:“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
直到将这第一句念过十次之后,才听头顶传来声音。
“没意思,下一篇。”
“……是。”
周光显抬头看了“瞎”了眼的女帝,终是什么也没说。
除了听书之外,因着老丞相从宫外搜罗了几位专治眼疾的名医,辰让的宫殿便越发地热闹了。
不仅如此,老丞相还甚是“体贴”地将早朝改为三日一次,只为皇帝治疗眼疾。
后宫的太妃,也是辰让唯一的名义上的“母亲”也闻讯赶来,瞧着大夫是如何医治的。
可是瞧了没两日,太妃便给吓走了。
太妃怕丞相怪罪,还寻了个哭久了头痛的缘故,说她看不得辰让受苦,如今头痛难忍,实是有心无力了。
对此,丞相也未如何,只让周光显好生照看。
然而,周光显瞧着这些大夫的治病手法,也是实在难熬。
起先,那些人不过是拿热水浸过的帕子轮流去烫皇帝的眼睛,须得是滚.烫的热水,稍一凉便要换下来。
周光显瞧得清楚,皇帝的眼睛都被烫成了两个红圈儿。
随后,热水不见效果,便又换了一招:敷草药。
负责做草药的大夫许是不拘小节,每回把草药涂抹在帕子上,都习惯地吐上几口口水,拨拉个完全,才给皇帝敷上这绿油油、臭烘烘的东西。
周光显眼见皇帝皱了鼻子,却仍是受着。
后来,眼睛仍无好转,只是眼圈由红变成了绿色罢了。
再后来,便是掐穴位。
皇帝的眼珠子都快被那野大夫掐得凸出,没几日眼珠内里便红丝一片,周光显实在没忍住,问道:“大夫,既然您这是掐穴位,不用手,许是用银针也可以?”
大夫表面上说“银针哪有手指掐的巧妙?”,背地里却对周光显道:这全是丞相大人的主意,治眼疾——就得这样粗暴一些。
周光显便懂了。
合着到现在,他们也没确信皇帝是真瞎了还是假装的瞎了,丞相大人更是要借机敲打这位新帝,所以他也只能少言。
如此医治两个月后,也不知是皇帝嫌弃眼睛掐的难受,还是真的好多了,便将一溜的野大夫全都赶出了宫。
继续上早朝、批折子,看书、习字。
只是,那字依旧写得乱七八糟,狗爬似的。
烛火微颤,辰让放下手中的笔,问身旁的太监道:“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已是三更了。”
“孤今日宿在书房,你们退下,不必守夜。”
老太监看她一眼,终是不敢违背。
“是。”
等老太监一走,辰让便拉开了椅子,往书桌底下钻去,她的眼前虽还有些模糊,可眯一眯也能看得清楚。
这桌底的横杠木头,圆润修长,很是不错。
她使了蛮力,愣是将那根木头薅断拽了下来。
随后吹灭了烛火,在殿内舞起棍子来。端的是舞得虎虎生威、疾风呼啸!
一场过后,天色已经渐亮,辰让藏好棍子,甚至还没来得及躺热被窝,便被老太监叫起来了。
“皇上,该早朝了。”
“知道了。”
因着夜里舞棍的缘故,辰让这几日都没睡好,早朝时更是难掩哈欠,纵然已是极力忍耐,却仍被眼尖的老丞相发现了端倪。
朝后,华丞相便将老太监叫了过来问话。
在得知这几日辰让都没让人守夜后,他便眯起了皱纹横生的眼睛。
当晚,老丞相带着太妃将在殿内舞棍的皇帝抓了个正着,太妃本是一脸糊涂,见状便直接明白了,不过三十出头的她,虽已不是少女年纪,可到底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只得扑到辰让手边,哭道:“皇上啊,您怎么又不睡呢?”
一边哭一边晃着辰让的手,好要她毁尸灭迹。
辰让将棍子一丢,正好砸到华丞相的脚边。
老丞相瞧着那两头带着毛刺儿的棍子,胡子又开始哆嗦起来,他在殿内逡巡,脚步匆匆地在每处书桌下趴头瞧看。
终于找到辰让下手的那一处。
老丞相快要气死了,指着辰让道:“身为皇帝,竟毁坏宫中旧物!你可知这桌子可是启皇帝当年征战沙场所用,它曾用来排兵布阵、指点江山!”
“如今竟被你薅断了桌子腿儿?”
辰让看他。
老丞相显然也在等待她的解释。
许久,只听她开口:“知道了。”
老丞相一口闷气憋在胸口,却也明白:这已是身为皇帝的辰让最好的表态了。他将那根断木交给太妃,道:“让人好生修一修,先不要安置到桌下了——另外,皇帝虽入夜无需人来守,但太妃毕竟是女子,由你来陪着皇帝,再好不过了。”
“啊?”太妃显然不愿,她前几日还找了几位夫人来赏花呢,现在让她陪皇帝?就这闷葫芦一样的皇帝,怎么陪啊?
“就这么说定了。”
丞相看了看站得笔直的辰让,终是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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