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森洲见这臭小子终于上钩,脸上露出了森然笑意。
李旭不知有诈,继续刺向对方手腕,好迫其丢掉手中大刀。
陈森洲无愧“霸刀”之名,此时已横刀劈向李旭,哪还有丝毫乏力的迹象。
李旭心中大骇,心知上当,只能回剑护身,与之硬拼了一记。
“铮!”
刀剑相交,火星四溅。
李旭只觉虎口一震,险些握剑不住。
陈森洲的感觉也好不到哪里去,虎口阵阵发麻,此时硬拼一招才发现那小子功力竟也是不俗,手中之剑更不是凡品,若是普通长剑,这一记应拼之下,怕是早已被砍断。
旁观之人俱是震撼的看着李旭,没想到他居然能与“霸刀”硬撼一招。
李旭又开始在周围游走,心疼的寻找“胜邪”剑身创口,发现刚才那一次碰击居然没有给此剑带来任何伤害,不由惊喜不已,心中大定。
陈森洲怒喝阵阵,觉得刚才机会极好,若不是王爷想要生擒这小子,留了余力,自己使出全力,必能将他斩于刀下。
于是他又想故技重施,开始装作力竭,引诱李旭上前进攻。
李旭此时已并不惧与之拆招,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诱招,将内力灌入“胜邪”,便朝对方斩去。
场上“铮铮铮”,刀剑交戈声不断,刀光剑影不休。
陈森洲此刻有苦难言,虎口都已被震裂,鲜血淋漓,此刻是真的再也无力耍动此刀。
陈森洲心有不甘,不由发出阵阵怒吼,怎么可能?没有几十年的苦修,这小子怎么会有如此功力!
“嘭!”
长刀被“胜邪”斩落于地,李旭顺势一剑,斩断了对方右手手腕。
“啊——啊——”
陈森洲捂着断腕,发出阵阵惨叫。
李旭没有留手,挺剑刺进了对方心口。
在场众人惧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大师兄茫然的问道:“我没有看错吧,小师弟是把那人杀死了吗?”
师弟们只顾着震惊,哪有功夫搭理他。
镇南王黑着脸,显然已是愤怒无比,没想到李旭小小年纪如此心狠手辣,出手毫不留情。
陈森洲露出绝望的眼神,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李旭拔出“胜邪”,一脚将其踢翻于地,心中感慨道:“原来杀人也不过如此。”
“公子,小心!”海棠焦急的喊道。
李旭听到海棠呼喊,心知有异,已感知到身后有三人朝自己杀来。
李旭冷哼一声,怒喝道:“王爷可是要食言而肥?”
镇南王冷冷道:“你杀我心腹爱将,还想让本王放过你不成!全部给我拿下!”
镇南王一声令下,众亲卫便举械逼向了武当众人。
众人见这镇南王果然不守信誉,心中都是暗骂胡人狡诈,已是纷纷拔出武器,向前杀去。
李旭此时被三人围攻,由于对敌经验不足,已是被逼的左支右绌,险向环生。
就在此时,场上突然一声娇喝:“都住手,不然我杀了你们镇南王!”
海棠惊喜的喊道:“姐姐!”
众人停手,纷纷闻声望去,只见一名东胡亲卫将一柄弯刀,架在了镇南王的脖子上。
这名亲卫正是苏挽月易容伪装而成,原来她负气下山,一直在暗中观察局势,看到一名落单的亲卫士兵后,便悄然将之杀死,换上了他的衣服。
然后随意改变了一下容貌,一群人关注着场中大战,竟是无人注意到她,趁那三名护卫去偷袭李旭之时,她便及时出手,一招制敌。
镇南王此时冷汗淋漓,没想到对方有人伪装成自己的亲卫,早已潜伏在了自己身边。
围攻李旭的三人虽然已经停手,但还是将他围在了中间,不让他轻易离去。
三人暗中对视一眼,已是了然各自心思,皆是想找准时机,将李旭拿下,才有可能换回镇南王。
镇南王本是冲锋陷阵的大将军,虽不似江湖高手那般高来高去,倒也算精通武艺,寻常亲卫更不是他的对手,此番也是由于大意所致,落入敌手。
镇南王心思急转,此刻已是冷静下来,对苏挽月说道:“姑娘,你放了本王,本王任你们离去。”
苏挽月押着他向武当众人走去,闻言冷哼一声,却不想又牵动了伤势,猛烈咳嗽起来。
苏挽月当时羞怒之下,岔了真气,差点走火入魔,下山之时只是找个地方调息了一阵,伤势并没有恢复过来。
镇南王却是抓住了这个机会,趁着苏挽月不备,侧身躲过弯刀,抓住了她的右手。
唐兴峰此时离镇南王最近,见镇南王出手反击,便急忙闪身飞了过去,一掌击向苏挽月。
于谦手下一名暗卫也离的不远,见势不妙,变扑了过去,挡在了苏挽月身前。
苏挽月骤然被击,怒不可遏,不顾伤势使出内劲,震开了被抓住的手,弯刀横移,一刀勾住了镇南王的肩膀,将其拉了回来。
镇南王不由发出一阵痛呼。
那名挡在苏挽月身前的暗卫,却是被唐兴峰一掌毙命。
那唐兴峰深恨此人坏自己好事,打死之后还不满足,一爪穿进了他的胸腔之内,掏出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唐兴峰之所以被称为“血手幽灵”,就是因为这极其残忍的手段,活掏心脏。
众人何时见过如此残忍恐怖的场面,那陶楚云和海棠二位姑娘见状便已忍不住作起呕来。
李旭心中也是怒火冲天,飞速闪了过来,一剑斩向唐兴峰。
那剩余二人见镇南王重新被制,也暗恨唐兴峰手段残忍,竟是任由李旭杀了过去,未做丝毫阻拦。
唐兴峰本在第一场就被顾长松所伤,见李旭杀向自己,心知不是对手,便朝自己同伴方向逃去。
唐兴峰不战而逃,但还是被李旭一剑划开了后背,感受到后背传来的一阵痛意,他更加不敢停留,飞快的奔跃而走。
李旭准备再追,苏挽月叫住了他:“小贼,我坚持不住了!”
李旭只得放弃追赶,转身制住了镇南王,换来海棠一众人照顾挽月。
镇南王心知大势已去,自嘲的笑道:“今日本是为殿下而来,却不想落在了殿下手里,当真是人生如棋,世事难料啊!”
李旭冷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便辛苦王爷送我们下山吧!”
镇南王笑道:“李旭,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武艺,更是才华横溢,杀伐果断,来日必成我东胡心腹大患!”
李旭笑道:“多谢王爷夸奖,只怕你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镇南王冷笑道:“所以本王决定和你们同归于尽,你这便杀了我吧,想要挟本王,休想!”
“众将士听令……”
此句一出,便被李旭喝止道:“慢着!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王爷,既如此,王爷不妨谈谈条件吧。”
镇南王笑道:“李旭,你不敢杀我,便是我同意送你们下山,你也不敢杀我!”
李旭一时语塞,知道镇南王说的是事实。
若是李旭杀了镇南王,正好给了东胡大举南侵的借口,虽然他们本就有心南下,但是李旭现在还背不起这口锅。
李旭一旦背下这口挑起战争的锅,就会陷入朝臣百姓的口诛笔伐之中,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什么夺嫡,什么继承大统,什么理想抱负顷刻间烟消云散。
李旭沉吟片刻,“王爷,你也不是一个可以为国家轻易舍身赴死的人,说说你的条件吧。”
镇南王哈哈大笑道:“李旭,虽然你我年纪相差悬殊,若不是敌对立场,本王真想交下你这个朋友,‘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天下虽大,知己难求啊!”
李旭不由默然,镇南王这席话说的情真意切,难分真假,不知道他到底是作何想。
“这样吧,你现在为本王作诗一首,若本王觉得可以,便送你们下山。若是本王觉得不好,那我们便一起死在此地吧!哈哈哈!”
李旭一愣,“我又怎么知道,你所认为的好与不好是何标准。”
镇南王犹豫片刻说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不逊于此句便可!”
“当真?”
“当真!”
“离京之时,我为自己作了一首诗,现在就拿出来与王爷共勉吧!”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李旭缓缓吟出,问道:“王爷觉得如何?”
镇南王也被李旭的绝世之才所镇住,口中喃喃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
“李旭,本王当真不知该不该放你回去了,唉,也罢,若是让你死在此处,岂不是要让天下失去许多色彩?”
“走吧,本王送你们下山!”
镇南王不仅将他们送下山,还每人赠送了一匹战马,他是真的被李旭的才华惊艳到了。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镇南王望着李旭远去的背影,微微一叹道:“李旭,本王是绝不会让你轻易成长起来的!”
李旭带着众人,疯狂的朝樊城逃去。
前行不久,就发现一支大宁军队。
原来是宁王接到消息,东胡约有两万人马朝武当而去,宁王猜测可能是奔着李旭去的,便率领大军前来救援。
“多谢王叔前来援救!”李旭诚恳的说道。
宁王哈哈一笑道:“若是让你小子死在我这边,你祖母能饶的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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