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星在武生院离职后,他又面临着寻找新的工作岗位的紧迫任务.以近而立之年的他,有年过古稀的父母,有失业的妻子,还有正在读初级中学的孩子.而他现在不能够指望任何以为亲朋或好友了。此刻,他既愤怒于余义的歹毒,不预先通知自己而突然解聘,又不得不在招聘季节过去的情况下寻找工作。余义仅仅为一个高中毕业的渔夫,挣了几个臭钱便投资一所职业中等职业学校。在中等职业学校撤消或升级为职业学院的时候,他到处融资上亿的资本,于是成为了这所民办学院的董事长兼党委书记。这种没有文化又没有教养的人一旦获得一点点权利,便会立刻欺负那些比他弱小的人,这便是底层互害。指望这样的人具有仁义之心,那是不现实的。龙星被他害的非常被动,他才真切地感受到人性的复杂,而他以往对社会的认识是肤浅的。可是,他对余义没有任何办法,他只有诅咒余义不得好死:死于监狱或者恶疾!愤怒之余,龙星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压力,就好像自己落难在茫茫大海中的一个烂木筏上,饥寒交加,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帮助自己脱困,更糟糕的是好友一帮人还在指望自己的努力奋斗才能够!龙星这才明白:人到中年就不能够和年轻的时候那样任性和草率了!
事已至此,龙星只有抓紧时间寻找新的工作.他在网上通过电子信箱投递了大量的求职的电子求职信件。可是,大多数的信件发送出去了,结果是石沉大海。少数的回信都是比较偏远的单位。比如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在偏远的农村不说,而且会很冷,甚至会有沙尘暴。龙星有过在武汉冬天受冻导致手红肿的经历,自然不愿意前往。广西有一所大学也会信了,还亲自打了电话,希望龙星前往。结尾还说:“广西的女孩子很漂亮的!”龙星认为去关系旅游可以,去那里工作可不行。海南的洋港中学也打电话。龙星知道海南太远,路费都不少。他就问有多少人去应聘,去来的路费是否报销。对方回答说有十几个岗位,有五千多人应聘。不报销车船费。龙星心想:来回的车船费都需要几千元,又有这么多的人竞争这为数不多的工作岗位,这不是坑人吗?自然不愿意去了。
网上不行,那就通过报刊试试吧。龙星就每天购买报刊,在报刊上寻找一些有用的信息,并且留下电话号码和通讯方式。龙星联系的第一家单位是武汉市第28中。它在招聘广告中说要招聘一位高中语文教师。龙星通过电话确认这条信息的真实性,然后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第二天,龙星早早起来等公交车去赴约。他已经不能够打的了,手头有些拮据了。公交车行驶到第七站才到约定地8中的校门口。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在等他。两个人打过招呼,相互握手。
中年人问:“你是研究生,怎么想到中学教书。”
龙星说:“我本来在武生院教书,但是我想考武汉大学的博士研究生并留在武汉大学任教的。但是,我没有达成愿望,有错过了招聘季节。现在只有现实一点了。”
中年人问:“您有什么爱好?”龙星说:“我喜欢写作。现在已经完成一部中篇小说,正准备发表。”中年人表示有兴趣看看。龙星就给了他一个小说稿的副本,让他自己去看。
龙星又问:“那工作的事情?”
中年人说:“我们有一个年轻的女教师现在请假生孩子,她教语文,您可以胜任的。”
龙星问:“可以转正吗?”
中年人说:“那要看机会了,因为这还要教育局同意的。”
龙星说:“我的理解是要我临时顶替这位女教师几个月,是吗?”
中年人说:“您可以这样理解。”
龙星认为这样只不过是浪费自己的时间,于是与中年人告辞。
第三个岗位是一家报社,报刊的名称为《中国现代教育报》,它的招聘广告是招聘编辑。龙星觉得报刊名称就很大气,又是编辑岗位。这个工作应该很体面,也可以进入媒体圈子。这对自己今后的文学创作有好处,至少可以方便寻找出版单位。
龙星按照招聘广告约定的时间和地点来到一套宽敞的写字楼,准备应聘。这个单位果然比较正规,它需要经过笔试和面试,而且笔试部分还分为初试和复试。龙星今天就要参加初试。他坐下来看看四周,这是一个宽敞的会议室,分坐着大约六十人。其中就有武汉大学和华中科技大学的研究生。而招聘的名额只有两个。龙星的压力感油然而生。初试要求每个参加者在两个小时内完成一篇三千字的通讯。通讯的标题和内容自定。龙星就以他在千家街发生的一次车祸,虚构了一个为儿子上名牌大学而陪儿子读书的母亲,为了儿子的生活和学习而辛勤付出的故事。情节曲折,情感动人。其实是龙星将自己此时的窘态透射在这位虚构的母亲的身上。龙星一气呵成,一个半小时就完成了,叫了稿件,器宇轩昂的走出了考场。
第二日,报社来电话说龙星已经通过了初试,希望明日来参加复试。次日,龙星特别注意了一下自己的形象。他穿上了自己参加研究生面试的西装,头发用发胶作了简单的定型。于是,他又显得精神焕发了,脸上的疲惫神色不见了,有呈现出潇洒的一面。当他来到同一地点参加复试的时候,他发现只有八个人了。由于时间还早。他和自己附近的一个女孩攀谈。女孩叫王云,是武汉大学新闻系的研究生。她面目清秀,特别是鼻子长的特别好看。身材苗条,而且一身的职业套装摸样显得非常干练。
复试也是写通讯,但是内容已经限定为人物通讯并提供了相关的材料。龙星接受的材料是关于一位大学的副院长的先进事迹。龙星多年从事教育工作,又喜欢文叙述。并且通过加工和润色,自然又文情并茂。
仅仅过了一天,报社又发来面试的通知。
龙星这次还专门去理发店了,又西装革履加领带,自信写在脸上了。当他来到刘社长的面前时,刘社长其实已经非常喜欢了。龙星同时发现参加面试的只有两个人,另外一个就是王云,她穿一身配有短裙的西装,显得亭亭玉立,特别漂亮。
刘社长首先问:“你为什么选择我们报社?”
龙星回答:“我本来就喜欢写作,也希望进入新闻圈子。”
刘社长含笑点头:“你会如愿的。我们有三个站点,一个在太原,一个在武汉,一个在南昌,你愿意去哪里?”
龙星知道南昌一马平川,发展的又不是那么好,他肯定不愿意去。武汉几乎是自己的伤心之地,在这里他遭受了太多的失败。于是他选择了太原。
刘社长就说:“好的。你回去准备以下吧,两天后去太原。卧铺票我们会派人送给你。”
龙星非常高兴,他不仅重新找到了工作,而且还是新闻出版单位。所以,当他作上去太原的火车的时候,还特意给柴芸发短信说自己的单位已经改变。她很惊讶:“你这么快就换了工作岗位!你可要稳当一些呀!”龙星只感受到了她的关切,心中就涌起一股暖流。
到太原下车,龙星穿过一条街道去挤公交。他这才注意到太原远没有武汉大气,高层建筑没有武汉的多,而且街道也窄得多。迎面吹来的空气也有一股淡淡的咸味。等他挤上公交,发现售票员不冷不热,个别乘客抢座位。龙星认为还是武昌的市民有素质,让坐的现象比比皆是。等到汽车到达自己要下车的站点,龙星按照信息找到了一座写字楼下面。一个工作人员将他带到意见宿舍。龙星看到宿舍里面摆有三张床和三张书桌。有两张床位已经铺好了,自己就在剩下的床位上铺好棉絮和床单。龙星感觉这不像是上班的样子,倒好像又回到读研究生的时候。中午的时候,三个室友在一起吃工作餐并相互介绍。一位姓刘,原来是《中国教育报》的编辑,现在退休了,在这里发挥余热。另外一位是《山西日报》的编辑,姓张,也是退休人员。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很快就彼此熟悉了。吃晚饭,刘姓编辑说:“闲来无事,我们斗地主玩吧!”龙星和张编辑也同意了。龙星由于初次到来,而且牌打的并不大,仅仅三元的底子,就故意输了一百二十元。大完牌就睡觉。
次日上午八点半上班。龙星发现他们每个人的办公桌上都是厚厚的一摞新闻稿件。刘编辑告诉龙星:“你审阅稿件的时候要特别注意错别字、标点符号;其次要注意称谓,现在规定对领导同志,第一次出现可以带上职务,第二次只能够称呼为同志。最后是审查内容。如果都没有问题,你就可以将你满意的稿件批注后向编辑室推荐。”龙星表示明白了,就开始独自工作。大约工作了两个小时,龙星就觉得自己像在批改中学生的作文那样无聊了。他泡了一杯茶,走道走道边的窗户旁,向外面了望,显得十分无奈。刘编辑就跟出来,关切地问:“小龙,你是否有些不适应?”龙星说:“不是,而是很不适应!”他们交谈了一会儿,又回去工作了一个多小时。龙星又回到了窗户边。
第二天的时候,刘编辑就说:“你陪我到太原理工学院去吧!我们去联系张副院长,他需要做一个版。”龙星欣然同意。他们走下楼上了一辆大众牌汽车。龙星看到开车的司机,居然是王云。他惊讶地问:“你也派到太原来了吗?”王云说:“是的。我是在你后面的一天来的,我主要负责联系业务的。欢迎你加入我们!”
龙星这才明白《现代教育报》其实是民办的媒体,它主要为需要的人或组织做新闻宣传赚钱。龙星想到了武生院和余义,他不想重蹈覆辙,第二天,他就辞职回到了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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