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法舟也不可能告诉她。
轮回是天道之力,并不掌握在任何人手里。就算是后土娘娘也不过是代天掌管六道轮回,却不能进行干预,如果能够进行人为干预,那么轮回也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在法舟的调解之下,七绝山和黄花观暂时达成了和解。金包银极不情愿的亲手挖坑埋葬了两只小山魈的尸体。
因为有圆觉秀技于先,金包银在挖坑的时候也极力想展现一些手段。
他以宝剑飞至空中,剑气下冲,像圆规一样画了一个圈,地上就被完完整整的割出了一个圆,缓缓升起一个圆柱,底下露出一个坑。
他把两只小山魈的尸体放入坑中,然后再将坑填回。表面上看起来,和圆觉所做的差不多,但实际上差距还是不小的。
金包银不但使用了飞剑,而且所挖的坑也比圆觉那个要小很多。填埋之后,若仔细观察,还是能够发现边缘被切割过的痕迹,尤其是其中的一些杂草被剑气斩断,难以复原。
但金包银自己还是很满意的,至少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已经做到最好。而且他的动作做得十分潇洒,至少比圆觉那笨拙的一抱潇洒多了。只有真正的内行和高手才知道圆觉那一抱有多难。
齐鹜飞不失时机的说了一句:“好剑法!”
金包银不得已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可是一想到他刚才挥剑裂地的举动,便又不由觉得沮丧。再联想到圆觉挖坑没有使用任何法器,而齐鹜飞夸他剑法,显然是有嘲笑他借助宝剑之利的嫌疑。
金包银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看向齐鹜飞时就不免有些咬牙切齿。
齐鹜飞本来是想拍句马屁,以缓和一下气氛,缓解一下两派之间的矛盾,毕竟接下来还要同行。可没想到马屁拍在了马腿上,最拿手的技艺失效,还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所以说马屁拍不了一辈子,但凡有一次拍错了位置,后果就很严重。马屁变成了屁,熏着的一定是自己。
当然,齐鹜飞不怕金包银。哪怕他此刻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把马屁当成了讽刺,心里恨不得把齐鹜飞大卸八块,齐鹜飞也无所谓。
因为嫉妒别人就是在往自己的心里扔石头,看不惯别人就是在往自己的眼里揉沙子,难受的正是你自己而不是别人。
一个人只要找准自己的目标,做好自己的事情,沿着自己的道路前进,他就能找寻到自己应有的快乐,而不必看人的脸色,徒增烦恼。
山魈的尸体埋葬以后,森林里又恢复了平静。藏在草丛深处的虫子又开始了他们欢快的鸣叫,仿佛这世界一切如常,全然不知这些侵入他们领地的人类已对这里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号山派的人早已走得不知踪影,留在这里的人自然也要继续前进。
经历了这一事件,七绝山的人个个沉闷不乐。文不武心中责怪金包银不该去杀那两只小山魈,为了这一点点还不知道有没有的功德,不但得罪了人,还给人留下笑柄,简直得不偿失。但金包银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徒弟,也是七绝山门下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弟子。在这种时候,他也不好说什么。
金包银则心中恨恨,暗恨在场的所有人。在他看来,两只小山魈本就该死,你们不杀自然由我来杀。但齐鹜飞和那个小丫头却因此公然挑衅,分明就是故意的。最可恨的就是吴德,明明是自己一方的,却说什么此事与他无关,分明是在变相偏帮别人。还有自己的师父也不行,不但不帮自己,还听了那个小秃驴的话,让自己去掩埋山魈尸体,简直就是公然羞辱!
还有师弟马非象,竟然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这哪里是自家师弟,与外人有何异?
师妹也是,明明那个吴德只听她的话,她却不早点站出来。师兄有难,她却无动于衷,分明就没把师兄放在眼里。看看人家黄花观的师兄妹,简直令人嫉妒。
他恨不得杀了所有人。
当这个念头一起的时候,金包银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可是这每一个念头都如此真实的在心中产生,而且有些难以抑制。
七绝山的人在前面走,齐鹜飞带着黄花观的人在后面跟着,法舟和圆觉也紧随其后。
文不武和金包银都回头来看,看见他们跟在后面,像尾巴一样甩不掉,满是不快。但不知是懒得计较,还是没了计较的心情,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一行人就这么沉默着往前走。
而狮驼岭中令人期待的妖怪也没有出现,或者是他们运气不好,没有遇到。
走着走着,马非象和文小曼不知道因为什么吵了起来,也听不明白他们到底在吵什么。但两个人的语气都非常差,能听出浓浓的火药味,有种要打起来的感觉,甚至连文不武在一旁的喝骂他们都听不进去。
文小曼的傲娇公主脾气还可以理解,但一向温文尔雅甚至有些逆来顺受的马非象突然如此暴躁,倒是有点出人意料。
齐鹜飞远远的站在那里,很想把他们领到民政局去,离了算了。日子过成这样,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他俩的,这样凑合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呢?
可是他隐约感觉出一些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最好笑的是那位吴德,就站在旁边,也不出声,好像他们俩的事情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这让齐鹜飞不禁怀疑,那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吵架当然不可能无休止的吵下去,两个人吵累了也就停了。路还要继续走,日子还得继续过。
除了这一个小插曲,一路都很平静,只有那只执着的蜜獾还在一路跟随,并时不时窜出来骚扰一下文小曼的脚。
眼看着天色渐晚,宗门大会的第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齐鹜飞便高声道:“要不大家休息一下吧,吃点东西。”
一听到吃东西,一直绷着脸像苦行僧似的圆觉眼睛一亮,一张婴儿肥的脸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他看向身旁的法舟,见自家的小师父毫无所动的样子,不禁有些失望,便又急切而充满期盼的看向齐鹜飞身边的人,希望有人能够回应。
其实对修行人来说,吃不吃东西并不重要。狮驼岭山高林密,随处可见一些充满灵气的花草植物,甘泉露水,都可以帮助修行人补充体力和灵力,更不要说大家身上都带着灵药。
但只要你还是人,你的肠胃和味蕾没有退化,没有进化出更高级的消化系统来,吃饭吃肉始终是人的第一选择。
当然在场的也都不是一般人,所以齐鹜飞这话说出来,并没有得到广泛的响应。小青和昆奴是唯齐鹜飞马首是瞻,齐鹜飞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们也不需要回应什么。
法舟不说话,七绝山的人更不会响应,这让圆觉和尚颇有些失望。正当他心中以为这顿饭吃不成了的时候,却见那个不知何时又被自己忽略掉的黑大个儿忽然冒出来说道:“好啊,走了一天了,早该吃点东西了。”
圆觉顿时觉得这个黑大个儿实在太亲切了,就像他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虽然范无咎长得如此之黑,从基因上看,和他应该不可能存在任何关系。但在共同的志趣爱好面前,这点基因的差异并不重要。要不是做了和尚不允许,他真想冲过去紧紧拥抱,并愿意和他八拜之交,结为异姓兄弟。
有了一个响应,其他人便也自然的停下了脚步,就连七绝山的人也没有再坚持什么。
当然大伙还是各自分开,并没有聚在一堆。
出门在外,身上干粮自然是带着的。但是狮驼岭这么好的环境也不能不利用,摘些野花野果,打些野兽,全都是纯天然无公害的。
接下来就是分配任务,摘果子的摘果子,打猎的打猎,对修行人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这就难坏了圆觉大和尚,他是不能去打猎的,只能去摘果子。可摘了果子接下来能不能吃到肉,这就是个问题了。因为大家各门各派各吃各的,如果别人不邀请他,总不能凑上去说“贫僧化个缘,给块肉吃”吧?他就只能和小师傅法舟坐在一起吃野果。
好在齐鹜飞很快就向他们发出了邀请:“法舟师傅,圆觉师傅,过来一起吃吧。”
齐鹜飞向来随身带着吃的。在他那个奇异空间内,不说山珍海味奇珍异果,至少鸡鸭鱼肉时鲜蔬菜样样不缺。最重要的是,这里面比冰箱还保鲜,你要是热腾腾的放进去,拿出来也还是热腾腾的。
所以他不用去打猎,只让小青到旁边树上去摘了几个新鲜的野果,然后就拿出一块地毯铺在了草地上,变戏法似的把吃的东西一样一样放在地毯上。烧鸡,烤鸭,酱肘子,羊肉串,甚至还有刚炸好的臭豆腐……
这些东西往上一放,那香气立刻就溢满了树林。
圆觉和尚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变成了一根中空的管子,里面盛满了大量的口水,正不停的涌出来。
法舟倒也没有反对,走到地毯边盘腿坐下,并没有因为上面摆放的鸡鸭鱼肉而惺惺作态。这让齐鹜飞感到舒服。他最怕和尚在你吃饭的时候不停的念叨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罪过罪过之类的话,这种话并不能拯救这些已经变成食物的鸡鸭鱼猪,只会坏了吃饭人的胃口。
法舟没有说什么,也不阻止别人吃肉,只是他自己不去碰,只捡些野果吃了。
范无咎则毫不客气,就像在自己家里似的,当先抓起一只大肘子,撕下一大块肉,递给旁边的圆觉和尚:“来,大和尚,吃肉!”
圆觉感动得口水都流出来了,朝范无咎天真而友好的嘿嘿一笑,接过肉大口吃了起来。
这边厢已经开吃,七绝山那边却还在打猎。
虽说狮驼岭中到处都是野物,对他们来说别说抓几只兔子野鸡,就算是狮虎狼群,也不过是挥手间就可以宰杀了的。可他们并非茹毛饮血的野人,是这些东西不是杀了就能吃的,还要剥皮洗净,生火烧烤,就显得慢了。
连吃个饭都要落后于人,不免感到颓丧。
齐鹜飞倒不介意多几个人来吃,反正自己带的食物足够多,便朝着那边喊:“文掌门,吴真人,马兄弟,不如过来一起吃吧,我带的多,都是熟的,就不用杀生了。”
吴德独自坐在一块离文小曼不远的岩石上,盘腿打坐,闭目养神。说道:“不用了,我不吃东西。”
齐鹜飞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倒像是个清心寡欲的苦行僧。让他越来越怀疑,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密云宗培养出来的?这样的人怎么会和文小曼……
文不武原本是想答应的,但看到吴德不为所动的样子,不愿自掉了身价,便说:“吃顿饭而已,我们只能解决。阿金……去,把那只兔子皮剥了……”
金包银心中有气,不愿意干,就把兔子丢给了马非象:“师弟,把兔子皮剥了,好好烤烤,多放点大料。”
马非象什么都没说,蹲下来开始剥兔子皮。剥好以后,拿到文小曼面前,问道:“师妹,你想吃什么口味?”
文小曼看着那还没洗净的血淋淋的兔子,忽然作呕起来,大喊道:“拿开!拿开!我才不吃这个!”
说完厌恶地站起来,把头扭向一旁,然后往齐鹜飞这边走来。也不征求意见,直接就在地毯边上坐下来了。
马非象见文小曼过来了,也扔掉了兔子,走过来和她并排坐在一起。两人不知是亲热还是冷淡,反正看不出刚才吵过架的样子。
齐鹜飞总觉得一切都怪怪的。
金包银见马非象和文小曼都过去了,一气之下,也不去烤兔子肉了,干脆就学着吴德的样子在地上打起坐来。作为掌门的文不武只能叹息一声,亲自去烤肉了。
吃饭的时候,锲而不舍的平头哥又过来凑热闹了。大概是闻到了肉香,它擤动着鼻子,一摆一摆地挤进人堆里,这次没有去咬文小曼的脚,而是瞄准了一只烧鸡,一口就叼走了。正所谓“我轻轻的来,不带着一片树叶,我轻轻的走,带走了一只烧鸡。”
齐鹜飞反正吃的东西多,也无所谓少一只鸡。这只执着的平头哥让他有些好奇,总觉得这不是一只普通的平头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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