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讶然,除去掌心厚厚的老茧,刺客的这只手其实是很好看的,骨节分明,手指修长,重要的是肌肤白嫩。
不过此刻的姿势......
刺客在她的身后,一只手在她的喉咙处,另一只手摊开在她的胸前,若不是细细看去,两人简直如热恋中腻歪的情侣,男子从身后抱住了女子。
只是到底是现实,沐初棠紧张的也早就丢开了羞耻心,见刺客没有离开的意思,只觉得一颗夜明珠打发不了他。
不禁心中暗自叫苦,到底是个粗人,不识货。这刺客胃口太大了,沐初棠叫苦连连,苦苦哀求,“若是好汉觉得还不够,我、我还有一些身外银”
“你有多少?”声音有些暗哑粗粝,但好歹没有了之前的杀气。
沐初棠都要哭了,这人终于说话了,要不是横在身前的那两只手,她都以为自己同鬼在做交易了。
不过,她也在内心哀嚎,好家伙,一朝回到解放前了,那也没办法,银子没了可以再赚,“我有四万两黄金,不过好汉,我只有这些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我走吧”
时间再次静止了,沐初棠终究没有等到刺客的那句“好”
无奈,一百个不情愿的从衣襟处掏出了一把匕首,放在了那只好看的大掌上,既是习武之人,不会看不出来这只匕首的价值了吧?
讨好道:“此匕首乃北漠狼王贴身之物,自是宝刀配英雄,我不配”
不知是不是错觉,只觉身后的高大身躯微微一震,好像有那么一丝......不高兴?
不会吧???最初,就连自己这个菜鸟都能一眼认出这个匕首不同寻常,他一个武林高手不至于......
“咦~~你干什么?疼疼疼,快松手!”
沐初棠的脸颊被刺客捏的变了形,顺着那只在她脸上作恶的手,逼迫她不得不转了个身,不知刺客为何忽然如此生气。
她龇牙咧嘴,也有些生气,全部身家都给了他了,他怎么还不满意,不过这脾气到底是不敢发出来,甚至都不敢看刺客的真实面目。
转过身的那一刻,她迅速的用双手捂住双眼,她谨记那句至理名言: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她可不想成为那活不过三集的炮灰。
闷声道:“好汉的尊颜我就不看了吧”
刺客:“......”
不知是不是听错了,她总觉得方才耳边划过刺客一声无奈的叹息。
随即,双颊都被刺客狠狠的捏住,被迫不得不扬起脑袋。
“小骗子,你就这点能耐?”
嗯?这个声音很是熟悉,沐初棠覆在眼上的手分开了两指缝隙,片刻,她闷声反驳:“无聊,你在这里做什么?就为了唬我?”
她放下双手却始终耷拉着脑袋,每次都这样,他恍若神邸,她却狼狈不堪。
“这里是本王的寝殿,你猜猜本王为什么会在这里?”祁佑辰悠然闲适,“倒是你,不老老实实待在幕后,独身一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沐初棠看了看四周,原来赵福生把祁佑辰安排在这里,“我来这里等......”对了,杨明熙这家伙人呢?
思及此,殿外再次响起女子调笑的声音,两人对视了一眼,走到门边,祁佑辰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夜明珠,准备揣入怀中。
然而动作终将慢了一步,手中瞬间一空,匕首和夜明珠被身旁的沐初棠夺走。
沐初棠若无其事,缓缓揣入怀里,屋内瞬间暗了下来。
祁佑辰:“......”
透过门缝,屋外的雨应是停了,风还未歇,院内男男女女脚步杂乱,略显吵闹。
沐初棠仿佛发现新大陆紧紧捂住张大的嘴巴,满眼放光死死盯着门外,连眨眼的时间都显得奢侈。
“唔哇!这、这、这......”
院内,月上梢头,花前柳下,女子语气柔婉,“沐公子,良辰美景,月夕花朝,不如借着这灿烂星河,到我殿中弹奏一曲?”
沐初棠无声的望了眼低垂混沌的夜空,何来繁星皎月?
女子虽是询问,双手握紧身旁男子的胳膊,拉向沐初棠所在对面的寝殿。
虽是女子,身高已经达到普通男子那般高了,四肢较为粗壮,赵韵然会些功夫这是十里八村都知道的,反观,她身旁的男子,身高高出常人,但正常的衣袍在他身上异常宽大,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杨明熙有几斤几两沐初棠再清楚不过了,哪里是赵韵然的对手。他目光四顾,时不时的在寻找什么。
无奈,他仓皇抽身,儒雅作揖,强装镇定,道“方才吃了酒,有些醉意,怕是要辜负赵小姐的一番美意了”
身旁另一女子应是赵韵然的贴身丫鬟,笑道:“沐公子喝了酒,更应该去殿内歇息一会儿”说完,两人便拉着小鸡仔儿似的杨明熙,往对面的寝殿走去。
望着衣服早已被拉扯的变了形的杨明熙渐渐走远,沐初棠惊呆:“这是美男计?”想到平时他儒雅谦和,彬彬有礼,还是一个人吗?简直神乎其神,无比奇妙,竟想出了这么个方法。
沐初棠强压下她那上扬的嘴角,冲祁佑辰商量:“要不劳烦王爷......”
只听祁佑辰淡淡喊了句:“萧炎”
紧接着,殿外刮起了一阵微风,便再次陷入的平静。只是不平静的是沐初棠,她想起之前杨明熙与阿宇的不自然,忽然一切都明白了。
只是......沐初棠使劲的搓了搓笑僵的脸颊,到底不应该表现出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
片刻,殿门应声而响,沐初棠迅速的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方才被逼良为娼的杨明熙,只不过在开门的瞬间,他匆忙放下整理衣服的双手,恢复了以往的温文儒雅,京中才子应有的样子。
在他身后,是昏迷的赵韵然主仆二人,被萧炎一把扔进了殿里。
屋内再次安静,沐初棠换上一副焦急担忧的样子,把怀中的夜明珠掏出来,瞬间明亮如昼。
三人坐在桌边,都没有开口说话,许久,杨明熙轻咳一声,开口:“谢过王爷”
祁佑辰神色淡然,“你无须谢我,我不过也是受人所托”
所托之人无非就是沐初棠。
沐初棠埋怨道:“你也是,提前让阿宇等在此处方可助你一臂之力,孤身前来,你是嫌自己命大了”
幸好是遇见了祁佑辰,否则无非那后山祠堂多出一幅人像而已。
杨明熙柔声安慰,“何曾孤身一人,不是还有你吗?”
“我怎么能行?不过一介柔弱女子”
“何必妄自菲薄”杨明熙不赞同,纠正,“你是毒王宗大弟子,还曾指导过辰王的武课,赵韵然如何能同你比?”
“我、这、都是旧黄历了,提这些作甚”沐初棠细如蚊蝇,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她实在觉得好笑了,“不过,杨大人为公献身,能屈能伸,堪称吾辈楷模”还不忘向他伸出了大拇指。
被她揶揄的已经形成了习惯,杨明熙耳根肉眼可见的通红,他想了想,同祁佑辰说:“既然赈灾银就藏在明月山庄,我已派阿宇出去带人包围这里,不知,王爷今夜有何打算?”
杨明熙算是明白了,今日的宴会是冲着祁佑辰的,但究竟是因为何事、如何部属的却怎么也没有查出来,就连赵韵然也闭口不谈。可他也知道,祁佑辰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乖乖就犯。
祁佑辰端起桌上茶轻抿一口,“阿宇恐怕出不了这明月山庄”
什么意思?沐初棠与杨明熙都愣住了,倒是沐初棠先反应过来,心中一惊,抬头看向祁佑辰,出声:“王爷的意思是明月山庄早就被围了起来?可是这里尽是抚越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什么要围这里?难道冲着王爷?赵福生要对你下手?”
祁佑辰勾唇冷笑,“赵福生哪有那个本事?如此这般大费周章惦记我的另有其人”
见沐初棠心神不宁,语气忽然柔和下来,“鼠雀之辈,何足忧心,既然暂且出不去,不如就留在这里安心看戏”
沐初棠点点头,紧张了一天,疲惫之感浮上心头,目前留在这里是最安全的,毕竟身边还有几个高手,想起萧炎,他应该是祁佑辰的暗卫,也不知在哪个角落,沐初棠随意的在屋内扫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怔怔轻唤:“阿鸢?”
屋内的角落里,有三个人,方才被萧炎扔进来的赵韵然主仆,还有一人,竟是与她有过口角的阿鸢。
此时,阿鸢坐在地方一动不动,衣衫整齐,唯独头发有些凌乱,满脸狰狞,怒目瞪着沐初棠。
看到阿鸢她其实是欣喜的,因为心中的疑惑或许阿鸢能够解答。
沐初棠起身,走到阿鸢的身边,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姚馆主的那句话:你可知,男人都能被阿鸢这种异域风情勾了魂去。
她驻足,转身探究的看着祁佑辰,迟疑地开口询问,“你......绑她做什么?”
祁佑辰慵懒的斜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不是你非要她吗?”
“你如何得知我要阿鸢?”
祁佑辰挑眉,无所谓道:“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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