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胎是王翠花带大的,所以偶尔会学奶奶说出几句算命的话来,大家也见怪不怪。
只是这两年随着俩孩子说的话越来越准,家里人也不会把他们的话当成玩笑话。
“印堂发黑,啧啧,掐指一算,要倒霉啊。”于敬亭冲着陈佟呲牙,笑得陈佟后背一阵泛凉。
书房里,陈鹤沉着脸,不再是往日笑面虎的模样。
如果他对面坐着的不是穗子,换做别人,他可能已经掀茶案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陈鹤咬牙。
“嗯,我和敬亭反复确认,陈佟的确是找了好几次机会下猪饲料给敬亭,如果我没猜错,他现在身上还带着纸包。”
穗子刚刚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讲给陈鹤听。
陈鹤的火已经要压不住了,他知道穗子夫妻不会撒谎,说出的话必然是有分量的。
“小兔崽子,淘气也要有个度!看我不把他腿打断的!”陈鹤站起来要往外走。
“舅舅,你坐下,听我说几句。”穗子看他的反应,猜到陈鹤把问题想简单了。
陈鹤觉得,陈佟给于敬亭下猪饲料的行为,是孩子的恶作剧。
就像男孩们小时候在伙伴的水杯里撒尿放沙子。
对付这种熊孩子,家长们的处理手段大多是简单粗暴的,吊起来,用皮带抽到他们听话知道分寸为止。
“今天必须要揍他,这要是不纠正,这以后把天捅破了怎么办?小时候下猪饲料,长大了,就得下毒了吧?”陈鹤现在的火已经拱到嗓子了,随时会炸。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在揍他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陈鹤抿着嘴,一双眼带着揣测看穗子。
此时的他心里七上八下,不停地揣测穗子的意图。
穗子一家掌握着他全家的生杀大权,随便一个决定,就能让他这几年奔劳出来的小成绩化为乌有。
“舅舅,你不要紧张,我还叫你一声舅舅,就说明咱们还是一家人,我单独跟你聊,也是以亲戚的身份,共同探讨孩子未来教育问题。”
陈鹤看穗子不像是说套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长叹一声,用手捂着脸。
“我没脸对你们啊......”
“小病用小药,大病用大药,佟佟现在这情况,你吊起来打一顿,就等同于拿感冒药治阑尾炎,不能说一点作用没有,只能说效果适得其反。”
“那你说咋办?穗子,我知道你是家里的智多星,就连敬亭都得听你的意见,你给舅舅指一条明路,到底怎么做才能不让这孩子走错路?”
“这件事,就得看舅舅你的决心到底能到哪一步了......我直言跟你说吧,你家的佟佟,在智商上是可以碾压百分之九十九的同龄人的,这样的孩子,一旦行为出现偏差,以后带给家庭和社会的危害,也是超越常人。”
“我听你的。”陈鹤毫不犹豫。
他能感觉到穗子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或许会令他有切肤之痛,但多年来跟穗子夫妻创业的经历告诉他,站队正确会关乎他家未来几十年的走向,穗子夫妻是值得依附且可靠的。
“好,既然舅舅信我,那我就直说了,猛药去疴,刮骨疗毒。”
陈鹤很少听穗子用如此掷地有声的声音说话,一时间竟被她的魄力所震慑,说不出半个字来。
这威压,他只在于敬亭身上见过,穗子还是头一回。
外人只当穗子是个饱读诗书富有才情的女人,是个甘于躲在她父亲和夫家的庇护下静享岁月的读书人。
只有于敬亭身边少数几个心腹知道,这女人手里握着一半决策权,于敬亭少了她,那就相当于少了半个灵魂,而不是少了手足。
能让穗子亲自站出来说的事儿,一定是她极为看重的。
陈鹤也是极聪明的人,感受到这点后,马上做出判断,认真点头,他无条件服从穗子的决策。
“我相信你绝不会害了佟佟,穗子,你就说让我怎么配合吧。”
“很好,我们现阶段,先要判断这孩子目前到哪一步了,不同阶段有不同的处理手段,首先,咱们这样——”
穗子和陈鹤谈的内容比较深,但时间并不长。
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决定了一个孩子未来的一生。
等穗子出来,王翠花率先迎了过来,手里还端着那碗被穗子视为洪水猛兽的凉茶。
“还温乎着,快点喝。”
“呃——”在书房里还熠熠生辉纵览全局的穗子,见到婆婆手里这碗乌漆墨黑的玩意,瞬间成了怂瓜。
视线寻找着她的亲亲老公,于敬亭冲她眨眨眼,看老公的!
大手偷偷推推闺女,接收到老爸信号的落落马上扑向王翠花。
“奶奶,我想换个桃子形状的发卡。”
对孙女有求必应的王翠花马上领着落落进屋,还不忘叮嘱。
“穗子一定要喝啊,小脸都蜡黄了。”
穗子心里吐槽,她蜡黄可跟暑气没关系,纯粹是因为于敬亭的骚气.......咳。
“你替我喝嘛,这味道太奇怪了。”穗子看婆婆进屋,当着众人把碗递给于敬亭。
于水生抬头假装没看到,把孙子拽到长椅上教他下棋去了。
怎么也擦不干被落落弄湿的裤子的陈佟一直不痛快,听到穗子让于敬亭代替她喝时,眼睛一亮。
“行啊,谁让我是你爷们呢,碗给我。”于敬亭接过碗,屏住呼吸一饮而尽。
没办法,他老妈也不知道从哪个少数民族那弄来的秘方,难喝指数不亚于藿香正气水,纯爷们真汉子喝这玩意,也是要有点勇气的。
“厨房里还有一锅,你晚上趁娘不注意,也替我喝了吧,我没办法喝的,一喝就吐呢。”
“都依你。”于敬亭扯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陈佟。
陈佟的眼比他手里碗底的黑药渣还要黑,显然是听了进去。
“爸,你不是忙着办事吗,快走吧。”陈佟催促。
陈鹤应了声,走出了院。
车停在胡同口,得走出去,走了几步,他又折回来,偷偷站在院子外观望。
穗子夫妻和于水生进屋了,陈佟看四下无人,溜进厨房,打开锅盖,把兜里的催肥猪饲料拿出来,直接撒了进去。
“臭小子!你干嘛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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