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你......」
「......啊？」
「......你能告诉我刚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不记得了？」
「不......你能告诉我吗？还有，这是哪里？」
「哪里......？啊.....这里呀，这里，一直是.....一直是你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所以这里就是家吗？」
「家？」
「......是的，我记得一直有个声音是那么形容给我的。对了，能告诉我怎么从这里出去吗？」
「......出去？你要去做什么？」
「.....找。」
「找？找人吗？」
「人？我不知道......人是什么样子？」
「......」
「我想要找到那声音，还有那声音跟我讲过的故事。哦！记起来了，好像那些故事里就有好多人。」
「......那，之后呢？」
「做朋友！」
「.....！」
「他说有那样关系的人会很快乐，可是我不了解。」
「可是.....要想和人做朋友的话，应该能介绍自己吧？那样，别人才会知道你。」
「可是......那要怎么做？」
「首先应该是要有名字.....」
「名字？是故事里那些人都有的东西吗？可是我没有。」
「不......你有，洛丽塔，这就是你的名字。」
「......」
「......洛丽塔？」
「要习惯哦......这个新的称呼。」
...
「那以后会不会是一场旅行呢？」
「你，把它当成旅行？」
「是呀！那个声音讲过的，但是那好想并不是很令人开心的事哦。」
「那还会很期待吗？」
「......」
「记住哦洛丽塔，要怀着憧憬，希望去旅行，这才是从中得到的真正快乐，而不必在意是否会抵达目的地.....」
......
————咚咚咚！
一阵急促而沉闷的响声忽然在耳边变的清晰。
「......！」
屋内，躺在依靠在墙边矮脚床的人似乎是已经听到了声音正缓慢的坐起身。
————咚咚咚！
声音再一次响起，那人晃动了下脑袋，似乎还沉浸于睡梦之中。
「来了，来了！」
最终，他判断出了声音的来源。
借着从一处百叶窗后**来的光线，他欲要从床上下来，手边向着一旁的柜子上摸索去，最后他一手抓起被放置在那上面的眼镜。
戴上眼镜之后的他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屋子内，昏暗之中他轻微的叹了一声气。
「来了......」
中气十足的声音。
欲要去拉开门。
最后当然是没有意外的打开了。
一个高约自己的身影立即出现。
「老......呃！」
老师，如果没有错的话门外的来人应该是想要说这个的。
只是貌似出了些意外。
「好啦，赶紧起来吧，都是大小伙子了撞一下有那么要紧么。」
站在屋内的人抿了下嘴，不过没有人发现他本是扶门的那只手已经悄然放下了。
那是他刚才不经意间的反应，本是正常的开门之后却是将门又向前推了一下，这就导致了门外那位性急的家伙不幸的撞在上面了。
与屋内的昏暗不同，开门之后从走廊内点开的灯光一下子照射了进来，同时还伴随着某些混乱的声音。
「外面在吵什么？」
被灯光映照之后的他尽显老态。
站在屋内的他显然对突然见到光亮很不适应，他退后了几步，接着就转身径直的走到了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桌子旁，从下面拉出一张椅子将椅子背靠在墙上就坐在了桌子的左侧。
「呃......啊」
站在门外的是一名年轻人，至少照着原本屋内那一头已然是地中海发型的代表的老者，他足以显得非常年轻了。
年轻人此时似乎真的没晃过劲来，他双手向着上衣的内兜摸索去，没过多久从里面拿出了一副眼镜，慌手慌脚的将其戴上后年轻人的状态一下子有了极大的转变，重新抬起头的他向着屋内走进去，并且顺手带上了门。
砰！
屋子里坐着的老人观察着年轻人的一举一动，直到他最后将门关上之后。
「视力上的病情还没有缓解么？」
「——啊？嗯.......实在不愿意戴着这个......」
年轻人指了指自己鼻梁上的镜框。
「已经，戴了十多年了吧？」
「是的。」
「嗯，你的情况跟我还不太相同.......」
老人说着，也像之前年轻人那样冲着自己戴着的眼镜指了指。
「......?」
「不明白吗？其实我是投入这个工作后才变成这样的，而这里的大部分人也同样如此，不过我看你有那样严重的视力问题应该是有别的原因。」
「老师说得对，虽然我也不敢肯定，但似乎是跟我的家庭有关。」
「家庭？」
老人语气惊疑着说道，边伸手示意年轻人从一旁坐下，年轻人随即走到桌边从桌子下拉出一张椅子坐到了老人的对面。
「能详细的说一下么？我以前没有听你讲起过。」
稳坐后的年轻人听到了老人的话，已经适应屋内昏暗环境的他发现了自己老师露出的凝重神情，这令他紧忙解释。
「是这样的，我的家里，例如我的祖辈们几乎都是跟我的情况类似。」
「视力上？」
老人试探的询问。
「没错，有的人是天生的，例如我的父亲，不过像我是在儿时的某一天突然发现不适的.......」
回忆中的年轻人说道。
「去治疗过么？」
改换了下坐姿的老人接着问道。
「......尝试过。」
年轻人的声音忽然变低了许多。
「但是没有效果？」
老人问道。
「......」
年轻人沉默着点了点头、
镜片下，老人皱着眉，这个状态持续的很久，直到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得以舒缓。
「孩子，老实说，当今医疗技术基本可以完美的处理你视力上的问题.......」
「......」
「所以说，如果是放在那时候我在场的话一定会用尽各种手段把你留下......」
「然后在当时就收我做您的学生是么？老师，请不要说拿我去做实验.......」
「哈哈——！」
老人并没有因年轻人打断他的话而感到反感反而因年轻人的接话而发出爽朗的笑声来。
「哎，不过说起来我是真的忘了当初是怎么挑选出你来跟我来到这里的了。」
笑容消失，老人语气平缓的说着，说话时边用目光打量起屋内的墙壁以及摆放不多的东西，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桌后墙壁上的百叶窗上不知道是在意着什么。
这个过程中年轻人一直在旁无言的观察。
沉默间，老人没有收回视线，而年轻人则开始用手轻柔起太阳穴来。
「.......所以你现在记住，在以后不要将你视力上的怪异之处给别人说，记住！尤其是这里的人。」
「......」
最开始年轻人只是闻声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过在大脑冷却下来的时候却是没能理解他面前老人说出来的话。
侧头向那边看去但只见老者依旧向百叶窗间的缝隙处看去，光线折射镜片有些反光令年轻人看不到老者的神态，只有老者不时用手指轻轻的敲打起桌面来。
半响。
「对了，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吧？还有之前走廊里那么吵是怎么弄得？」
「呃......啊？」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的年轻人保持呆滞的目光望向老人。
——老样子，话题变得还真快。
费了一些时间定了定神，年轻人又组织了下语言。
「还能怎么样？实验上的进度又有争议了呗。」
苦笑着，年轻人如是说。
「争议？我记得距离上一次出这种事还不到一个星期吧？」
「是的，是在五天前，那时候有人提出来要加快实验进度，但是正好同一天另一边有人提出来要终止几种药物的实验，结果这一下子就冲突上了。」
「那今天又怎么了？」
「还不是经过了这么几天讨论没有的出具体结果么，跟以往相同到最后都不了了之了，可这次不太一样.......」
语气一顿，年轻人似乎在顾忌着什么。
「不太一样是指怎么了？」
「嗯.......有一部分人在这几天明确表示了他们的想法，是想要加快进度，结果今天听他们说放出了某号实验体进行观察，但还是照着以往那样展露出太多的攻击性，这种长久以来的情况可能让他们抓狂了吧.......就在不久前有人把所有Victim系列试验产物全部集中在一起使用给了一名实验体。」
「......」
「老，老师？」
「你说的最后那件事是那秃子做的？」
「......」
「好！我一想就是他，啊，把所有Victim系列分支的药物全部用一遍，他以前就打算做过，但没想他真敢做！」
「......」
老人展现出的愤怒令年轻人不敢出声，眼前，老人已经从椅子上离开，在屋内徘徊，最终他重新走回到桌子前，在年轻人惊愕的目光中，老人一把抽离了桌子表面的掩饰。
「.......！」
恐怕年轻人万万没有想到，这桌子内藏的东西。老人把木板斜着方到一旁，那桌子之中竟是有着一幅类似图纸的东西，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图案与字迹年轻人不免有些目眩，不过在冷静下来后震惊的发现那其中的东西，自己居然很眼熟。
「告诉我，他都用了哪些，还是说他真的全都用了。」
老人站起身子用颤抖的手指向了那幅图纸。
「试管里能注射的全部都用了，其他的类似病毒类，和菌类，反正......一个不差。」
「给哪个实验体用了？」
「......最，最受期待的那个，一号。」
吞吞吐吐的说完。年轻人已经做好老人更多的过激举动了，不过这之后的事却出乎年轻人的预料。
老人听完后只是闭目不语的站在原地，随后他从抽屉中拿出一个本子，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用的，不过老人正开始拿起笔在那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屋子里没有可以参照时间的物件，但在年轻人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再次说道。
「老师？」
从始至终，这两个字都是带有尊敬之意。
「嗯？」
似乎真的平复下情绪了，只不过老人的声音变得忽然沙哑起来，这令年轻人一时间感到奇怪，不过，虽是在意却无法多说什么。
「能告诉学生，这实验进行的目的吗？」
「目的？」
「......」
「你这个问题问了多少年了？」
「......」
「哦，我记得，从你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有问过，这么一晃......嗯，太久太久了。」
「......」
「但是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是吗？有过几次但也就是敷衍过去。」
老人自顾自的说着，一直停不下来，而年轻人就坐在那里一直的听着。
「目的？在我看来，我们早已与那东西背道而驰了，你说过：为什么要用那些无辜的人来做实验用的实验体，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用各国自愿参与的军人不是更好吗？但是你知道吗？即便是他们来当这实验体也是不对的，不是吗？」
「......」
「到底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已经没有人能搞得清楚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极端，而我想的是，如果那一切所做是为了人类文明的进步，但是......人们却不愿接受呢？不过转念一想又不是，曾经又有多少所谓进步的东西是强加上去的，只是时间流逝人们早已习惯了，习惯了类似的改变......但是我要说的则是适应的这个过程中才是人们最难熬的。」
「......」
......
后来，在我能够在回想起来并且记录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许久之后了。
我原本没有写日记一类的习惯，但是在那个时候看到老师时常这样做我也就跟着做了，不过现在看来也只有初到那里的一段时间记录的内容是最丰富的，后来我将这个养成的习惯搁置了，直到我逃离了那里。
逃离啊，的确是那样，我曾想过我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那里，离开那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在事情发生的前几日我从老师那里听到许多我未曾了解的隐情，只是......知道那些之后才发现根本没有意义，虽然在最初我渴望知道一切的真相。
Victim实验，令所有参与的人员变的整日情绪浮躁，争吵愈加激烈而且每天都在上演，我不愿参与其中，都只是在这样类似的情况发生的时候跑到老师暂住的地方，然后在每次将要离开的时候，老师都会拉开他屋子里的百叶窗，透过屋子里那唯一的一扇窗户所看到的正是实验的场地。
我留意到，老师的视线似乎总是停留在场地上最大的那容器上，原本，老师已经对这项工作厌倦了，他不可能还关心那些容器中的实验体，这很不对劲，可是，我也未曾问过。
终于，在不知道日期的那一天，处于地下的争吵声停止了，而代替的......则是人们恐惧，慌张的叫喊声。
「扔掉你们手里的电击枪！立刻，赶快！那东西对他们没用......」
记忆里，老师带着我赶到了某个地方，大门开了，只是眼前的火光让我无法判断这一切是否真实。
老师边高喊着边将我拖到了一艘皮艇上，老师在当时似乎嘱咐过我许许多多的话，但是我听进去的很少，而到了如今记住的就更少了。
混乱中，只记得老师交给了我一叠文件。
「带上它们然后你自己离开这里，记住！如果能出去的话千万不要试图在人前抛头露面.......」
我不能理解，同时我也自然不愿意离开，我做过最后的努力，但是老师一怒之下用他手里的枪械对着船体附近的水面猛然扣动扳机，突如其来的刺激令我更懵了。
船发动了，只是皮艇上只有我一个人，在离开的最后一刻我看到另一边的闸门开了，从那里涌进了许许多多的人，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来营救我们的人，还当我没有为此感到欣喜的时候，老师却用他手里的武器向着那伙人开始了射击。
同时与老师一起这样做的还有很多人，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我到了那种地步才知道，我根本......一无所知。
......
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围已经没有威胁的存在了。
视野内，想要看见的那扇门也逐渐清晰了，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
这声音？我停下了。
「.......你的变化很大嘛，秃子。」
「当然，只留下上半身这滋味可确实不好受......」
「......你还能活多久？」
「我吗？用我的这张嘴告诉你......我快忘了如何呼吸了。」
沉默，不知如何是好。
「......我们成功了不是吗？Victim.......天哪，这个实验中诞生出来的药物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尤其是......亲身的体会了之后......你也是注射过几支试管了吧？否则......你不可能活着走到这里......」
「......」
「还有，你的.......我是说她，她很优秀，嗯，还很坚强......当然......我是说她仍是最优秀的啊？哈哈！」
「你的大脑被病毒毁了吗？秃子.......」
「哦？你知道，天哪！那是肯定的，你一定知道！为Victim实验研制的病毒在空气中传播的危害是极低的，唯有唯有.......啊，对，就是她，她是首例成功受到病毒影响后的实验体，也只有她，通过她这个宿主的传播才有扩散病毒的可能......」
「这就是你所说的优秀？」
「......我知道，这都很糟，而且.......我也很对不起你，抱歉......我承认，我自私了一回......」
「......」
「可是，所有人都等不起了，必须要有个结果！哪怕......」
「哪怕造成控制不住意外？」
「呵呵——！又如何？事到如今......你绝对，绝对不能让她回到地上去，绝对不能......」
不需要这样告诫我，从抱着来到这里的念头，我就已经知道......要怎么去做了。
秃子，我很想再说一遍，你将头发全剃了之后的确很精神，很适合你，真的，我这么喊你已经几十年了，到了今天......嗯，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
「我，见过你......」
刚从操控台前坐下，我就听到了她这么对我说。
「......啊？」
我很是意外，我向下望去，狼藉的场地内只有她平安无事的站在那里。
「......你能告诉我刚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稚嫩的声音，这是属于她的，没有错。
「你，不记得了？」
我试探的问着，稳定了情绪之后，我将手头的东西放下。
「不......你能告诉我吗？还有，这是哪里？」
「哪里......？啊.....这里呀，这里，一直是.....一直是你住的地方。」
突然，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从心头滋生，我吞吐的为她解释，而我不知道我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
「住的地方？所以这里就是家吗？」
什么？
「家？」
我失声的喃喃道。
「......是的，我记得一直有个声音是那么形容给我的。对了，能告诉我怎么从这里出去吗？」
她移动起身体，开始观察期四周，我也顺着她动作才开始留意起场地的周围来。
「......出去？你要去做什么？」
说着时，我下意识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定神后我才发现是我不常拿出来一个记事本，我将它打开，从第一页开始就有着许多记录下来的名字，那就曾是我写上去的。
我不时的抬头，又不时的低下，我慌张起来想要找到一支可以用的笔，那也是我喜欢随身携带的东西，我望了望眼下场地的惨况，我开始用笔头划动在纸上，除了第一个名字，我逐一的涂抹掉了。
「.....找。」
「找？找人吗？」
我问道。
「人？我不知道......人是什么样子？」
「......」
「我想要找到那声音，还有那声音跟我讲过的故事。哦！记起来了，好像那些故事里就有好多人。」
「......那，之后呢？」
声音么？那应该是你沉睡的时候在你耳旁的吧，我不禁回忆起一些事情来。
「做朋友！」
「.....！」
因为意外的惊讶，我丢掉了手头的笔。
「他说有那样关系的人会很快乐，可是我不了解。」
我已经站起身来，仔细的听着她所说的话。好在扩声器的帮助，她在场地内所说的话我一字不差的可以听清。
「可是.....要想和人做朋友的话，应该能介绍自己吧？那样，别人才会知道你。」
微微的垂下头，才发现眼前的镜片有些模糊了。我摘掉眼镜，开始擦拭起镜片来。
「可是......那要怎么做？」
她问着。
「首先应该是要有名字.....」
我说着。
「名字？是故事里那些人都有的东西吗？可是我没有。」
她语气困惑的说道。
「不......你有，洛丽塔，这就是你的名字。」
我的手开始颤抖，我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记事本，因为没有佩戴上眼镜而很难看清东西，但我还是从那上面读出了一个名字。
「......」
「......洛丽塔？」
她仿佛有了兴趣般，重复的读出了那个名字。
「要习惯哦......这个新的称呼。」
说完，只感觉身体一阵无力，我跌坐在座椅上。
...
再之后我们互相还说了很多，其中......
「那以后会不会是一场旅行呢？」
我看到她仰起额头，望着处于高处的我。
「你，把它当成旅行？」
我迟疑的问道。
「是呀！那个声音讲过的，但是那好想并不是很令人开心的事哦。」
「那还会很期待吗？」
我愣了一下，但还是接着她的话问道，同时，记忆中零散的碎片已经完好的重合，我想起了一切。给她所讲的那些片段，我仍旧记忆犹新。
「......」
「记住哦洛丽塔，要怀着憧憬，希望去旅行，这才是从中得到的真正快乐，而不必在意是否会抵达目的地.....」
说着时，我已经从控制台面板上搜索到了我所需要的那条指令，输入了不可能忘记的长段数字，最后我毫不犹豫的启动了它。
紧接着，就在视线内，我感觉看到的一切都开始变的虚幻了，只有远处那个瘦弱单薄的身影依旧清晰可见，我也为此感到揪心。
抱歉呐，洛丽塔，本该这应是我要去陪你一起去做的事.......
旅行么？
很美好啊，不过......一个人话.....很寂寞吧？
我真是个......不称职的爸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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