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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看到真正的城市了!”我从摩托车上站了起来,高高举起了双手,公路上迎面吹来的风带着烟火气息,地平线的尽头向我而来的是大公国的-西潢城-,由于大灾难的爆发,西都的许多名流都涌入了这片带着荒野气息的老城之中,在茫茫暮色下那片城市像野火般灼眼。我们把摩托车丢在了公路边,那辆布满弹坑和灼烧痕迹的机车,在人声鼎沸的地方实在太显眼,在公路边的路牌拦了一辆橘黄色的巴士后,我们摇摇晃晃的向-西潢城-颠簸而去。
“月笛,我们要怎么找到月祭遥小姐呢?”我念叨着这次的计划,月笛闭着眼说“只有她能找得到别人,没有人能找得到她”“好奇怪的说法!”“月祭遥和我是修族中特立独行的后裔,在修族的后代中只有她和我保持着一半左右的修罗神血统,我们被他们成为修子”“哦?好厉害啊……”“她的血液中传承着一位古代修罗神的秘术,能够复制别人的-命格-,伪装别人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的联系,也就是存在感”“听起来好像恶作剧一样……”“她对这个秘术一直乐此不疲,除非对她原本的存在感很熟悉,不然就算拿着照片对着她看,都不会觉得是同一个人”“诶?”我惊叹了一声,对那个月祭遥小姐越来越期待了。巴士进入了西潢城,我们在喧嚣的街道上下了车,当我们下车的时候月笛突然抬头注视着什么,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一座尖峭的观光塔,而那座塔顶上正盘旋着一群乌鸦,它们漆黑的羽毛像火烧一样。
我们走上了观光塔,无视掉游客止步的警示牌爬上了天台,在高空的气流中我从梯子上露出了脑袋,而这时,栖息在附近的火鸦突然一致的转头注视着我,“诶?”“嘎!”它们冲过来了!“哇……”我尖叫着用手遮挡,失去平衡的身体顺势坠落而下……嘭!月笛接住了我,他整个人垂直在梯子上,一只脚蹬着梯子,一只脚用脚背勾住了梯子,我的屁股直接坐在了他的腹肌上。“我忘了”月笛突然说“月祭遥是个很小心的女人,那些火鸦见到陌生的人,大概都会发动攻击”“这种事情你不早说!”。没有办法,这次换月笛先上了,结果,火鸦还是“嘎嘎!”的扑了上去,月笛狼狈了一下后立刻挥出大衣扑灭了它们。观光塔天台上,有一封用高跟鞋压着的信封在等着我们。
“吾师月笛在上,小女已经成功潜入西潢城第一富商家族,思量师傅大人将于不日后光临西潢,故特备舞会一场,舞会的邀请函已附于信函之中。另注,火鸦一旦发现师傅身旁有别的女人,它们会连师傅一起攻击哦!”
“……”“……”我和月笛相顾无言,翻开邀请函之后,发现舞会正是明天晚上,意外的是信函中还有几张纸币,我看着月笛身上风尘仆仆的装扮,感叹月祭遥果然面面俱到。“我们要去见西潢城第一富商的千金啊……”“不是,是月祭遥假扮的”“哈哈!是啊,真是有趣的传承秘术呢!”我带着月笛行走在街道上,两旁来来往往都是年轻人,他们灿烂的表情让我恍惚了一下,仿佛根本没有大灾难正在蔓延这件事。“哇哦!”我小步跳着扑到一面橱窗前“哇哦……月笛,这个怎么样?”“衣服?”“是啊,我们可是要参加舞会啊!”“不是,是和月祭遥见面”“诶……人家摆明了要让你在舞会中见她,所以说,我们不是要趁机买新衣服了吗!”“……”“可是这么多要怎么选呢……呵呵呵!”。四个小时之后,我已经华丽丽的变成了演艺圈的新人,只是现在正坐在出租屋的房间里揉着脚,我身上的衣服闪烁着亮片,耳环太大了,高跟鞋穿着也根本走不远,而月笛站在我的身边就像经纪人一样,我解开发带躺倒在床上“话说回来,真的一点也不像情侣呢……”“嗯?”“不是说,一男一女走在街上大家总会习惯的以为是情侣啊,可是我们看起来就像,嗯……就像吵架的兄妹?”“我们不是情侣,也不是兄妹”“是啊……可是万一别人问我们怎么办?”“被问?”“舞会上啊,万一有人问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
“……月笛,你睡了吗?”我在黑暗中问,此时的他和往常一样,盘腿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像石像一样睡觉,“没有”他回答了,我苦笑了一下“坐在地上怎么会睡得着呢……”我抓起枕头朝他丢了过去“你也睡在床上吧!反正……这里也大得很”,我以前从来不会有这样大胆的发言吧,但和月笛相处久了,就会自然的习惯了他低微的气息,觉的他就像我身边的一棵树,一把伞一样。说完我就把头埋在了枕头里,然后我听见他的脚步声向床边靠近,心脏立刻抽搐起来了……但他只是把枕头放回了床上。“月笛……”我对他说“我们就回答是情侣吧”“别人会相信吗?”“哈哈!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总之你就一直跟着我……别人问起你就这么回答,哈哈!一定很有趣!”
天空中的乌云开始凝结……嘭!如同被钝器凿开一样,渺茫的天空中出现了裂口,轰!虚无的天空像块破布一样,被扭曲,蹂躏的撕开……一座黑塔铿铿坠落,在塔尖贯入地面的那一刻,整片世界都被黑色的潮汐吞没,人们染上了那些黑色的浓雾,浓雾像蚂蚁一样在他们的肌肤上攀爬着,扩散着,那些黑斑中伸出了荆棘,人变成了怪物。“啊……啊!”“救我!”“厄啊!”哀嚎声充斥着耳膜,我发现自己就站立在这里,“哈?”我的身体像瓷器一样寸寸破裂,黑色的荆棘摇曳着伸出,上面绽放着七瓣的黑花,那股气息让我想起无数轮回中死亡透入魂魄的那种感觉。“我不想死……不想变成怪物”“你害怕了,知道是谁召唤出这些东西的吗?”“我不知道!”我回答着,但我不知道自己在向谁回答,“修族,是他们做的,他们欺骗了世人,他们才是恶魔……”“哥哥?”我茫然的听出了那个声音,我望着眼前的虚无,那里倒映着一个少年,他是我失踪的哥哥-安霖-。少年的身影回应了我“你要努力驾驭-黑花痕-,不要让自己变成了-魔傀-”“哥!”“我现在不能出现,修族的人在找我”“哥哥……”
“安倩?安倩?”,我被人摇醒了,迷惘之中渐渐找回了自己的意识,身体突然像被掏空了一样无力,浑身都被已经发冷的汗水粘湿了,“嗯……放开我……”我冷冷的吐了一声,月笛的手立刻松开了,沉默的似乎在等待我开口,我问“是你把我弄醒的?”“你身上破出了黑花的荆棘,不能让你继续睡下去了”“谁要你管!”我挣扎着坐起来,空虚的身体被失落渐渐淹没,我问他“月笛,你是什么人?”“修族的后裔”“他们是做什么的?”“……”“黑塔的出世和修族有关吗?为什么只有修族有能力让黑塔被收回,有能力研发抑制感染扩散的疫苗,为什么拥有这些能力,行事却要掩人耳目?”“安倩不用知道,如果不信任我,我也无法取得你的信任”,月笛灰色的瞳孔第一次出现了动摇,但他的表情却依然坚定,让人绝望的坚定。“……是吗,那我记住你说的话了,你也要记住我接下来的话”“……”“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找到我的哥哥而临时组在一起的,除此之外没有更重要的理由!”我攥紧拳头露出浅笑“在找到他之前,我们一直是相互利用!所以啊!我以后不会计较你隐瞒了什么,你也不用内疚了,记住了吗!”“……”,月笛以为我还会说什么,但是我不再吭声,他闭上眼似乎把我的话重新回忆了一遍,然后,点头了。我能够感觉到,在他把头低下的时候,我的心里面嘭的出现了裂口。
——“不要违背自己的使命,不要忘了修罗神的愤怒,我只是一个躯壳,仅仅为达成使命而苟延残喘”月笛。
舞会的目的地,西潢城陆氏公馆,我们坐在出租车往城市中心而去,但在我们的面前却出现了一片树林。通过一处门卫后道路变得狭窄精致,让我恍然以为回到了碎叶川老家,但这里不是偏僻的山区,而是大公国数一数二的大都会,西潢城的中心地段,我们向深处行驶,远处的树林分开,露出一片湖泊,一辆马车停靠在湖泊边,黑色的骏马低头饮水,一名长发的少年在给马洗刷,他似乎发现了我们,在看到一辆出租车从这里跑过去正显得很惊讶吧。“真是麻烦啊!我明明就是个土包子……”“安倩不是带了秘密武器吗?”“算是吧”听到月笛这么说,我将腿上的大白狗抱了起来。
车子停在了公馆的前面,眼前是一幢白色的三层建筑物,看起来并不是大的很夸张,散发着精致低调的气质,我戴上太阳镜牵着贵宾犬走出车门,在侍者面前把邀请函和牵狗的绳子一股脑交给了他,不等他检查完毕就带着月笛进入了公馆。门被侍者推开后里面就飘来了乐器的嘶鸣声,看起来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名流,一些目光捕捉到了我和月笛,我紧张的挤出微笑回避开了,我们按照计划找到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来。我说“陆氏集团的明珠是叫陆娅蓝吧?月祭遥为什么要假扮成那个人呢?”“她每次的理由都不一样,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没有特别的理由,仅仅是这次想过着大小姐的生活啊……真是随性的人呢!”“我去找她”“嗯,我们走吧”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但脑壳内一阵眩晕“难受……”,我赶紧用手帕捂住了酸痛的鼻子,月笛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你留下来”“……好吧”,月笛消失在了人群中,我疲惫的把手帕放下,手帕妖异的被染成了暗红色,在被人发现之前我偷偷丢进了身旁的花瓶里。
一位小提琴师站在舞池之中演奏起了乐声,来自各个富商名流的公子千金嬉笑着互相邀请,光线变得拥挤,酒杯倾倒碰撞着,那些化了妆的脸颊下渐渐透出了绯红色,嬉笑声一浪一浪的把音乐也盖过了。而我痛苦的捂住了手腕,这些天我的黑花痕一直不稳定,不完整的第五痕渴望被完全觉醒,但是我根本没有那样的毅力承受住整整五痕黑花的力量,我的骨头会被那些荆棘撑破的。“哈哈哈……”舞池的笑声让人觉得吵闹,我站了起来想离开这里,但在这时,我惊讶的看见,从舞池的地板中突然破出了黑色的荆棘……一具具化为魔傀的感染者从地底下爬了出来,表情中充斥着毁灭前的狰狞,没有人看见吗?周围的人还在起舞,在活死人的墓地上旋动着裙摆,音乐声也没有停止,他们面对着枯黑的尸体捂嘴嬉笑着,酒杯里落入了干瘪的眼球。我苍白着脸后退着,直到撞在了墙壁上,“……是幻觉,冷静下来!”我忍着强烈的恶心,努力克制-黑花痕-的悸动,“请问……你怎么样了?需要帮助吗?”“走开!”“……可是”一个女孩忐忑不安的站在了我的面前,一身蓝白色的洋装,脂粉下的皮肤像纸一样吹弹可破,我有些不信任这样的大小姐,但看着她不安的样子,心里还是动摇了,我随口说“我休息一下就好……多谢了”“是吗!那请跟我来,请!”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暗暗苦笑,我刚才的意思是她不用管我就可以了,什么时候被误解成了我需要她的帮助,我可是要在这里等月笛的消息,但是她强硬的扶着我将我带走了。
我被带到公馆深处的一个房间里,舞池的吵闹声已经完全听不见了,那个女孩把窗帘拉了上,我也平静了许多。“好些了吗?我马上去叫医生!”“哈……谢谢你,不过这个病不是医生能够治好的”“哦……黑花痕,是吗?”“你也知道?”“嗯……”她一边回答一边用手绢擦拭着我的额头,真是个好孩子呢,我渐渐也开始信任她,我对她说“……我不久前去过西都城,那里真是让人难过的地方,那么多的人都死了,有的人还变成了-魔傀-。这个世界已经溃烂了,可是却有这么多的人没有看见过那些惨状,在这里醉生梦死,看了就火大!”“……”“哈!你介意了吗?”“……没有的事,只是,我恰好也听过还有一个人说过同样的话”“是吗?”我突然有种被敷衍的感觉,那个女孩紧张的笑了笑“事实上!”她提高音量的说“这次舞会就是为了募集善款而筹备的,为了能够免费将疫苗提供给无力承担医疗费的平民,能够来参加舞会的人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意来的,他们都是好人,都在救很多的人,所以……为他们提供音乐和美酒是我的职责所在!”女孩坚决的说着,我相信她其实是知道,有些钱对参与舞会的富家子弟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她还是选择了带着感激之心,如果像她这样单纯的家伙是我从别人口中听见,我一定会大笑不止吧,可是她注视着我,让我一点也不觉得哪里可笑。“我叫安倩,你是什么人?”“我……我叫……”她让人捉摸不透的扭扭捏捏起来“叫做陆娅蓝”“哈?”
在我面前的无害小动物居然就是-陆娅蓝-,“咳!咳咳……”我激动的坐了起来“先别管我!月笛他来找你了,他还一直以为你在大厅呢!”“是有人要找我?”“是月笛,你快去见他!”“可是……究竟要怎么知道谁是月笛呢?”“他啊?”我闭着眼使劲想他的外表特征,可恶!他怎么连一点显眼的地方也没有!就在我纠结的时候又是猛的一个咳嗽,鼻血立刻就溢了出来,“啊!你怎么样了……”“还不是被你气的!”“是是是!我马上就去!”,陆娅蓝把手绢递给我后慌慌张张的就离开了,真是的,怎么会有这么容易使唤的大小姐啊!我仰面躺倒在天鹅绒的被褥里,真是舒服透了……周围开始安静下来,我望着天花板发呆,然后,还是呆不住了。
从床上下了来,我推开了房间的门,明明是客房却惊讶的发现,门后面居然还有一个独立的客厅,就像是高级酒店一样。当我走进客厅时,发现客厅里已经有一只活物了,一个女佣,正大大咧咧的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对着电视屏幕使劲捏着游戏手柄,屏幕里正跳动着格斗游戏的画面,一个角色将对手击飞后已经造成上百的连击了。我从这里只能看见那个女佣的背影,她有着及腰的蓬松长发,手脚细长,尽管盘腿坐着,我都能从她的身形感觉到脱俗的魅力。“我背后的那个人”她突然开口,我吓了一跳,她嘲弄的笑了一声,说到“好啦、好啦!说说看,你和月笛是什么关系?”“……我和他”我一时语塞,那个女孩也没理会,自顾自的打着电玩,房间里尽是角色出招的呼喝声,我想起我们对好的说辞“没什么,只是恋人”“喉?恋人……那你喜欢他哪一点?”女佣操纵手柄的速度突然加快,屏幕上的连击瞬间就破百了,我陷入了茫然之中,我对月笛,月笛对我……在我的印象里,如果月笛没有出现的话,我大概永远被困在碎叶川的秘密之中,因为感染黑花而变成魔傀,什么都不知道的渐渐烂掉,但他带着我来到了这里,去寻找我的哥哥,去让我面对这个世界,但又仅此而已。如果离开月笛的话我也许会舍不得,但这些话又有什么值得说的呢“跟你无关吧!我要走了!”,我背对着那个女佣迈开脚步离开,但是,就在我要打开房间的门时,“安倩?”有人在背后呼唤了我……
“月、月笛!”我回过头,惊讶的看见,月笛就站在客厅里,他灰色的瞳孔变得像婴儿一样透明,我的心脏悸动了一下,他回答“嗯……是我,安倩”“那、那个人!陆娅蓝就在外面,好啦!你快去找她吧!”“……那个已经不重要了”“诶?”,我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面前的月笛根本没有给我思索的机会,“……安倩”他的声音变得又细又长,比起原本那种动不动就癌症晚期的灰色声音,真是好太多了!可我怎么这么怕呢……他突然向前一步“我想明白了!”,我差点就呛出鼻涕了我,他用拳头锤着胸口说“我离不开你!我们之间的感觉,就是爱啊!爱!”“……哇!”我的后背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墙上“亲爱的,求你别靠近我!”,我有点混乱了,这绝对是哪里搞错了,黑花的侵蚀终于如此犀利了吗?我终于要死掉了吗?好吧,来啊……月笛突然放声大喊“给我生孩子吧!这才是男人的梦想啊!”,我碎掉了,面容枯槁的看着他,他居然叫一个十六岁的女孩生孩子?不过,在我要报警之前,我突然发现了月笛的背后,他的屁股后面摇晃着一只毛茸茸的尾巴?然后再看他,咦!……我的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的女孩子,身穿着女佣的制服,利落的短裙衬着她夸张的美腿,唯一的缺点就是她现在的表情太毁灭了,“不要逃!为我生孩子吧!”她几乎是滴着口水对我说,然后又四脚着地的像野兽般向我爬过来,我根本连呼吸都做不到“呜……”“啊?你想说什么甜言蜜语?”“你是……月祭遥,对吧?”“哦?”
被我识破身份的月祭遥突然又恢复了冷淡的状态,重新盘腿坐在了游戏屏幕前,我记得月笛说她现在是陆氏的千金吧,为什么又变成了一个女佣?我平复心情后试着和她搭话“……月祭遥小姐,你的装扮是?”“啧!”她似乎因为被打扰到游戏而显得不耐烦,“女佣服啊,就是专门为女孩设计的,又端庄又方便活动的服饰,人类文明进步的体现!”“……啊,是这样啊”我尴尬的笑着,“所以你现在……”“哈?所以你就把我当成下人了!”“我可还没这么说过啊!”“啧!”。我失败了,和这位月祭遥小姐的对话我完全跟不上,不过,有些事我一直很在意“祭遥小姐,请问-蔷薇会-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呢?”“……”,听见了我的问题后,背对着我的她放下了游戏手柄,按着膝盖站了起来,她高挑的身材立刻让我感到了沉默的压力。“……去死!”她说,我愣了一下,然后她已经扑上来了,我茫然的看见她的手心中符文流动,月白色的光聚合成了剑刃,那是修族的秘术-藏剑术-,我看过好几次月笛挥舞着月光剑,但这一次它冲我来了!“厄啊!”我低吼着引发了黑花的力量,-骨之痕-从我的手臂中穿出黑色的骨刀,两片剑刃嘭然轰击在一起,月祭遥的瞳孔像月光下的湖面一样,而我的眼睛因为-血之痕-在漆黑之中睁开了铁水般的蛇眸。“为什么对我出手!”“你是感染者,又知道了修族的行动!”“被黑花感染又不是我自愿的!我至少从没有伤害过别人!”“哦?那么说,那些被感染的无辜平民,都是自愿杀人的咯?”“……,你真的要杀我?”“哈!等你死了,我再慢慢告诉你!”。黑色的骨刀和白色的月刃相互撕咬着,周围被月光照耀着的地方渐渐结出了霜。吱……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嘭!的一声,门撞在了墙上,我们都愣住了。
月笛克制着冲动对月祭遥命令“放开她!”“理由!”,月祭遥露出冷笑“这个女人可是随时都会变成-魔傀-的感染者,又知道了我们今后的行动,杀了她不是很好吗?”“我的决定,放开她”月笛站在原地没有靠近一步,但月祭遥却越发觉得吃力,她高傲的脸色转眼阴沉下来“……干嘛要袒护她?”,因为我和月笛的约定,我很想说出口,我们要互相利用直到找到我的哥哥,我看向月笛,用眼神催促他快点说出来,但他始终没有解释,月祭遥冰冷的问月笛“你早就知道了吧,这个女人对黑花痕的承受已经到临界点了,但黑花不会因为怜悯宿主而停止绽放。难道说……你已经怯弱到,只想去和一个保证会死的人呆在一起吗?”,月笛动摇了,焦躁让他的脑壳一阵闷热,他猛的攥住了拳头,月祭遥仿佛得到了满足一样,甩开了我。我和月祭遥的第一次交手,在莫名其妙的氛围中开始,然后草草结束了。
“你真心想带上她一起行动?”,月祭遥面对我和月笛像是想通了一样叹了口气,然后抖着几滴冷笑,之后,她终于开始向我们解释-蔷薇会-的特别之处。在西都的黑塔出现之后黑花的感染开始蔓延,来自冥界的生灵-冥鬼-,在感染中异化的人类和动物-魔傀-,整座都市被这些怪物所充斥着,人们都在逃亡,军队被紧急派出,然而在这样的混乱中却有一群普通的平民,逆着人潮向灾难的中心,-往生塔-而去。“他们和-那个人-有关?”“必然!因为有人目击到,他们抬着-石棺-,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我们还有什么可怀疑的!”,月祭遥从腰间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月笛,我也望过去,照片上是一群披着修士服的人正抬着一座石棺,他们艰难的在废墟上行走,脚边甚至还有已经腐烂的-魔傀-躯体,月笛向我简短的解释“-石棺-是-那个人-从修族拿走的东西,里面是一位修子的遗骸,-那个人-接近黑塔的目的,就是求助于鬼神的力量,让石棺里的人复活”“……是吗”,这是第一次月笛向我解释,我的哥哥寻求接触黑塔的原因,虽然有些不太明白,但至少听起来不算糟糕。听见月笛把这种事情都告诉了我,月祭遥显得有些烦躁,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用手背拍了一下月笛,示意跟她出去一下,我自然不好也跟出去,于是被一个人留了下来。
“月笛,我不想做了……我答应宗族协助你,一是我是吃宗族的饭长大,身不由己,二是你毕竟和我有师徒之情,虽然我们年纪一样,但我不会白白受人恩情”,月祭遥说的这些话跟她拒绝任务好像并没有关系,“但是,就是因为想把欠你的人情还清楚,我才根本不想做下去了!我按照你们的命令去调查-那个人-,但越是调查,我越觉得害怕,他根本就是个妖魔!连那个死去的人,都在帮他!而你有什么,妖魔的妹妹?你认为她不会在最后关头,成为你必须要制造的尸体?月笛……我在害怕……”,月祭遥的声音从黑花的-识之痕-中进入了我的脑海,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黑花痕的力量已经渐渐成为我的一部分,甚至比我还明白我的渴望。“月笛,我愿意违背宗族的命令,接受惩罚,但你,就此结束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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