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敬仁不到知名年岁入翰林院,便可知此人才华不凡,做人玲珑八面,为官更是进退有据,颇得弘道帝赏识。南宫敬仁善画鱼,他画的鱼便如他的人一样,穷其百变,浮沉自如……
双鱼戏珠寓意吉祥,算是南宫敬仁颇为自赏的一副画。当年澹台灭明见人见画,便说了句“鱼之乐也,跨龙门也!仁之乐也,为官拜相!”,南宫敬仁当即叩首献画,谢澹台先生……
鱼画的再好,再传神,对于阿史那这个漠北草原长大的粗鲁汉子来说,也不会有多看一眼的,反到是嫌其碍事挡了路碍了眼差点被一把推倒。
天字间,一男一女,一桌菜……
阿史那看到了美女,其他的便再难入眼,只见其拱手行礼:“未知有人,打扰之处,还请仙子莫怪。”
澹台紫衣回礼不语,只是看着阿史那,见此人赔礼后竟然没有退出去,反而自顾的坐到那空着的椅子上。
阿史那直勾勾的看着澹台紫衣,同时说道:“在下阿史那,今日得见仙子,仰慕之情油然而生,便失了分寸礼数,还请仙子莫怪!”
乾人含蓄,就算见了喜欢的女子也不会如此直接。像今天这样的事,这样的人,澹台紫衣还是头一次遇到。
“阿史那?我当是谁,原来是前些日子在秦淮河里洗澡的那个阿史那!”李太平是一脸坏笑哪壶不开提哪壶。
丢脸的事再次被人提及,还想装文明人的阿史那可就装不下去了,只见其霍然起身,满脸怒容的盯着李太平骂道:“放你娘的臭屁……”
这话刚骂了一半,阿史那便停了下来,皆因眼前那张坏笑的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李太平笑道:“想不起来我是谁了?我帮你回忆回忆——草原深处,一少年郎和一杂毛老道,被你和你的虎师撵的满草原乱窜……”
李太平的话让阿史那的表情一变再变,由疑惑到慌张再到惊惧……
“你——你是那个敢惹大巫的……”阿史那感觉自己的舌头有些打结。
“想起来啦,想起来了便好,省得我浪费口舌!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有缘千里来相会?不对不对!应该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才对!”李太平起身说道。
阿史那惊惧的退后数步,口中急忙说道:“我是可汗、我是使者、我是贵客,你不可对我无礼!你——你不要过来!”
“可汗?使者?贵客?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今日我只想把咋俩的账结清了。”李太平慢慢逼近阿史那,而那两名护卫似乎也想起什么可怕的事,丝毫不敢轻举妄动,怕一个不小心激怒对方。
当年老道士带着李太平游历草原的时候,可没少兴风作浪,搅得铁摩勒不得安生,就连大巫的虎须也是敢抚上一抚的。
老道士师徒二人的所作所为惹怒了启民大汗,便命阿史那带着他的虎师一路追杀老道士二人。
虎师那是铁摩勒最精锐的部队,数量不过三万,分别由启民大汗三个儿子执掌。阿史那的一万虎师,撵着老道士师徒二人跑了大半个草原,愣是没能斩杀二人,反倒是损兵折将吃尽了苦头。
李太平贴着阿史那的脸颊低语道:“我这人讲道理,当年你没能杀死我师徒二人,今天我也不会弄死你。不过我师徒二人在大草原可是丢尽了颜面,今儿你到了大乾怎么也要颜面扫地才好!怎么样,我这人公道吧!”
阿史那见李太平如此说,立马迎合道:“公道之极,在下心服口服!小兄弟你看不如这样,今日便在这会稽酒楼由我做东,把这江宁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来,我当着大家的面向你赔礼道歉可好?”
“不好!在大草原你说了算,在大乾朝的地界我说了算。你们三人脱了上衣光着膀子走回蕃馆,咱们就算扯平了。若是不同意,我便扒光你们三人,扔到江宁城的大街上。”话后,李太平便抱着膀坏笑的看着三人。
阿史那可以认怂,可以赔礼道歉,若是想践踏草原人的尊严,阿史那宁死都不会接受的。只见阿史那怒吼一声,转身撞碎屏风,撞破门窗跃出会稽酒楼……
主辱臣死这一点护卫还是懂的,两名护卫在阿史那转身一刻弯刀便出了鞘,悍不畏死的拦下李太平。
这可看傻了一旁的澹台紫衣,特别是那双鱼戏珠的屏风,那可是有钱也买不来的稀罕物,竟然就这么被人撞坏了。不由娇叱一声,提剑追了出去……
打架这种事情对李太平来说,那是家常便饭,对付两个不要命的七品武者,不说手到擒来,也费不了多大事儿。只见片刻功夫便擒着两个软脚虾跃出酒楼,追着阿史那而去。
来到街上的阿史那不敢有片刻迟疑,撒开腿便跑,这还没跑几步,便听身后有衣襟破风之声,阿史那心中暗骂“两个废物!”却不敢回头看,只顾着往人多的地方钻。
澹台紫衣望着阿史那亡命奔逃的背影,跺脚叱道:“贼人莫跑,赔我画来!”
不跑,不跑安有命在,正想着阿史那一头撞入一伙人中,手臂却突然被人拉住,不由怒骂道:“妈的,快放开我!”
那男人皱了皱眉,冷冷的说道:“阿史那可汗,你这是干嘛?”
阿史那这才注意拉住他的竟然是拓跋迥的义子包阎王,心下大定:“你来的正好,江宁城内竟然有强人要刺杀我!——就是那个女人,你看你看,我的护卫还在那小子手里呢。”
包阎王望着澹台紫衣没有说话,而其身旁一个圆圆胖胖的年轻郎君却朝着澹台紫衣抱拳笑道:“解不修见过澹台宗主。”
澹台紫衣回礼后,望着包阎王说道:“你手上那贼人弄坏了会稽酒楼的屏风,还请包将军主持公道。”
正说着李太平提着两名护卫赶了过来,将人往地上一丢说道:“阿史那,你在草原追人的本事了得,没想到来了大乾这逃命的本事也是一流啊!”
阿史那退到包阎王身后,指着李太平怒道:“包将军我说的没错吧,这人要行刺本汗。”
李太平踏上数步,笑骂道:“阿史那,你在草原时的威风劲儿跑哪去了?堂堂草原可汗躲到他人身后丢也不丢!”
解不修横跨一步挡在阿史那和包阎王身前,口中冷哼道:“你是何人?岂可对可汗如此无礼。”
“阿史那是草原人的可汗,可不是我乾人的可汗!阿史那与我,远有草原的账要清,近有会稽酒楼的账要算,怎么你打算替他扛了?”李太平毫不相让的说道。
解不修手按剑柄,怒视李太平:“你们算什么帐我管不着,但是在江宁城阿史那是我拓跋家的客人,你动阿史那便是不把拓跋家放在眼里。”
李太平笑了:“你确定,你可以代表拓跋家趟这趟混水?我怕你担不起!”
解不修正要反唇相讥,却见澹台紫衣踏上一步,望着包阎王说道:“包将军怎么说?”
澹台紫衣的咄咄逼人,令包阎王很难做,阿史那是肯定要保的,但也要给澹台家一个合理的交代,不然若是闹僵了,会给家主惹麻烦的。
包阎王一直冷眼旁观,便是考虑如何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即保了人又不得罪人。只见包阎王那张千年不变的死人脸,微微一笑,这一笑比不笑还要令人难受。
“澹台宗主,阿史那可汗打坏的屏风拓跋家照价赔偿,若是澹台宗主不满意,大可到拓跋家珍宝楼选上一幅名画,至于——与这位小兄弟的过节,我看不如暂时先放一放,或者——”
“放,放你娘个臭屁!”
包阎罗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怒吼打断,同时一股恐怖的威压将拓跋家众人笼罩……
红莲妖僧今天心情大好,便转了转秦淮河,这刚回来便遇见了不舒心的事。妖僧心情不好,这世间众生便很难好了。
红莲人还未到,便虚空一握将那躲在包阎罗身后的阿史那抓了出来,同时虚空一按。只见拓跋家众人头顶出现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当空罩了下来……
红莲妖僧可不是秋意浓,行事从来不低调,他可不在乎别人感受,更不会顾及后果。就算天王老子,也别想让红莲息事宁人,何况只是拓跋家。
那金色手掌带着恐怖的气息,慢慢压到包阎罗等人头顶。人都说天塌了由高个子的顶住,很可惜包阎罗只是个子高,却撑不住这天。只见包阎随着一口血喷出,整个人都被压弯了,然后就是解不修和一众手下也都步包阎罗后尘,纷纷吐血跪地……
红莲妖僧回过了头来望着李太平和澹台紫衣训斥道:“有我在,想打便打,想杀便杀,畏手畏脚的成何体统!若是真打不过,放出穿云箭,我便打砸了这江宁城又如何。”
江宁城中,一道人影冲天而起,眨眼间便来到会稽酒楼上空,只见那人拱手行礼道:“末学hou进拓跋迥,拜见前辈高人,还请前辈高抬贵手,饶了在下那两个不成器的义子,拓跋迥再此拜谢了!”话后,拓跋迥再次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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