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化的屋檐,偶有几滴落在青石板之上,选秀几近尾声,下头人来禀:“陛下到了。”
听到内侍说话,堂下的秀女们脸上分明多了几分娇羞与期盼,都盼能一睹皇帝尊容。
阮月抬眼眺望,只见郎君一身寒气,他身着暗红缕金提花缎面交领长袄,乌黑飘束的长发在北风中隐隐飞扬。
司马靖面容半含笑意,大步流星,气宇轩昂的模样,足以令人倾心不已。
阮月累坏了,幸得他来了,倒像是抓了根救命稻草一般满怀喜色,忙上前迎他:“臣妾恭迎陛下万岁!”
司马靖牵她起身,触着她手顿感冰凉不已,他在阮月手心中呵了口气,言语温润:“手这样凉,怎么不添个怀炉?”
桃雅在后头听着心里泛起一阵暖洋洋,甜蜜蜜的涟漪,她抿嘴解说:“阿离已换去了,这便来了!”
司马靖执着阮月手,一同坐在暖狐毡上,翻翻手边上的册子,回首问桃雅:“选到哪儿了?”
“回陛下话,最后两批了,还余十人。”
司马靖将阮月双手放在似火的手心之中,道:“这偌大的宫殿,人多也抑不住的冷,没的把朕的爱妃冻坏了!只余下十人罢了,不必分批了,一并进来便是。”
阮月揉了揉太阳穴:“陛下既来了,您来定吧!”
司马靖望着下头渐渐进来站定之人,细细审视了一番,侧眼便瞧见阮月一副倦怠模样,便道:“爱妃累了,不必细问了。”
他拂袖起身,自人群中随意点了两个:“就这两个吧!”
阮月不禁白了一眼,心中抓狂,这是给你选妃呀!如今整的倒像是在菜市场挑萝卜青菜似的简单!她轻轻扯了司马靖衣袖,小声提醒道:“陛下过个心吧!若不妥当,也没有反悔余地了!”
司马靖拍拍她手:“反悔做什么,朕倒觉得这两个面善的很,定了吧。”
阮月无奈:“臣妾遵旨,还有一空位,陛下一并定了吧!”
话至此处,只见众女子之中,有一秀女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正被司马靖有所注意,便转过了头对阮月道:“就她了。”
被选中的三位姑娘忙跪下来谢恩:“谢主隆恩!”
选秀事一毕,阮月总算沉下了心松了口气,开始埋首分配选中的妃嫔与各宫殿分布,这一番疲倦下来,阮月只觉得腰身酸软,怎么也打不起精神。
天气渐渐放晴,宫中流言蜚语也随风而起,阮月的愫阁之中,尤其人声鼎沸。茗尘受了太后指示,闲时也避人耳目同着一起说个嘴,推波助澜的将这个传言的火煽得更旺一些。
阮月满不在意的收了收笔,吩咐阿离将才写好的书信送往郡南府去,阿离捏着书信,迟迟没有迈出一步,气鼓鼓低哼了一声。
阮月知她气愤缘由,勉然挤出一个笑意,推了推她手:“阿离,快去吧!”
阿离有些心疼她,竟要平白的遭这谣言诬陷,也不知主子心中究竟是个什么主意,难道这样不声不响的,白白叫人白眼唾沫不成!
阮月倒是并不在意,想着这种捕空捉影的小把戏,完全的无迹可寻,这流言蜚语在司马靖那方定然是成不了气候的,便没有放在心上,略略警示了下人几句则罢了。
年关将近,阮月想来那疆域使者必然不会在京城中留待多久,果如她所料,使者们以要归去为由,探问司马靖和亲婚事如何决下。
司马靖瞧着妹妹誓死不肯相远万里和亲,自当打消了这个主意。
“疆域使者来京已有数日,昨夜又请表上奏,恳请朕指婚。”司马靖脸色有些暗暗发沉,嘴里说着疆域,心下却隐隐不安,惦记着满宫上下鸡飞狗跳的传言,眼神还不经意时撇向桌案上研磨未尽的墨汁。
阮月秀外慧中,对于疆域之事,她脑中已有打量,三言两语便解下了他心中忧虑:“臣妾倒是有个主意。”
阮月继而道出所想:“瞧着三郡主模样,是怎也不肯下嫁和亲的,万一拧得急了,只怕出个什么好歹,选秀所余下的姑娘,以及卿臣家中尚有多名待嫁闺秀,不如陛下着人相问一问,选上一个,以公主之礼相送,未尝不可。”
如今局势分明,六宫妃嫔人选已定,再无动荡。
若卿臣之中有意以女攀龙附凤的,定然明白与其寻个门当户对的亲事,不如着封为公主,赴往和亲,不比留待京中的嫔妃地位低下,朝中趋炎附势的人比比皆是,若挂明了好处,定是有人排着长队愿意去的。
司马靖似听未听的望着阮月说话时的神情,不知怎的,近几日来见着她总有股没来由的气堵在心口,撑得心口实难舒展。
“陛下!”阮月见他呆滞不语,似有出神,笑问:“想什么呢,这样出神?”
司马靖眉头微蹙,想开口一问书信之事却语塞,不知从何问起。
阮月心中更是沉沉无底,估摸他大约是因朝堂中有什么不可说之事而恼。
脑中又忽然晃过一丝念头,立时否去了前头的猜疑,可她仍然相信司马靖不会仅凭着几句流言蜚语而疑心自己。
司马靖沉默不语,只坐在一旁,目光暗暗出神,他明白这流言绝不是空穴来风,雷雨一时将矛头又全都指向愫阁这方,后方定有嫌疑。
可……可他心中确有疑惑,自从当日在郡南府中见到了她师兄妹二人一同练剑时,此在心中便生了刺,如今经过流言煽动,这次反而扎向更深处。
司马靖亦是想问上一问,究竟什么事以至于一个月要有二十余封书信送往娘家,若有关惠昭夫人,定然是没什么可隐瞒的,往日的推心置腹,这会子又不知去了哪里。
流言四起,愫阁中定然也有说嘴之人,筛选中的漏网之鱼,司马靖更是不能直言相问此事,倘若叫有心之人算计,皇家颜面荡然无存,太后也会顷刻便知,想到此处,他缓了缓心中之疑。
若说疑心,倒并不尽然,司马靖心中依旧是坚信她为人,信她与自己的情意,只是书信内容,他确有几分好奇之心,恐一个行差做错,以致太后再行刁难。
但无论如何,在皇宫之中,兴起这流言祸害之人,必然要抑制无疑。
司马靖收拾了心情,又在屋中坐了好一会子,便离了愫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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