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迈到气息慵懒的下午,就连电台播放着活泼的流行音乐都让人听得昏昏欲睡。浓郁的茶香透露了“荒鵺特殊事务所”悠闲的工作节奏。
所长兰音站在窗前俯瞰街道上的车水马龙,良久,把杯中红茶一饮而尽。
“还是非常在意呢……”兰音叹着气。
“什么?”我从显示器后探出头来。
“走吧,不管闲事可不符合我的风格。”
“去哪里?!”我站起来,想着脸上肯定是一副紧张的神情。
“先去警局,再去夜总会。”
在鬼都警务总署的内部,两个便衣警探拦下了旁若无人的兰音。
“说过多少遍,别老把这里当自己家。”穿深灰色风衣的警探拦在兰音面前,一脸严肃地说。
“那你合作点,把资料和现场证物都拿出来,我就不会打扰到你们了。”兰音昂着头,与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警探对视。
“这是我们警方的工作,没有需要你来管的事。”警探的语气越来越重。
“行了行了,我就改不了这好管闲事和乐于助人的毛病。你再不让路,那我只有自己去找咯。”美人的脸上浮现让人感到寒意凛冽的微笑。
我才跑到他们身边,正气喘吁吁,同是拦下兰音的另一名警探一直都插不上话,看见我,也立刻到跟前拦住。
“喂!我说,你们也太放肆了,警署是公众公园吗,是可以随你们出入自如的吗?”
“这话说得太严重了,鹤山先生。比起这个,拉住那边的两位免得他们大闹起来可能更必要。”我的目光落在鹤山身后正在对视的那对男女。
鹤山顿时醒悟,连忙走过去,“羽川先生,请先冷静一下,跟兰音小姐较劲没什么意义啊。”
仅是零点一秒之间,微笑从兰音的脸上徒然消失,转为冷艳的怒容,杀人的目光直刺鹤山的后脑勺。
顿感杀气逼人,汗毛倒竖的鹤山反射性地缩到羽川胧的身后。
“‘不可能死亡事件’,最近出现的已经是两年来的第五类了吧,而这一次的死亡人数在一个月内已经增加到8人。上面的压力应该已经大得不得了了吧,胧。”兰音恢复与羽川胧的对视,秀丽的脸还是自信地昂起。
“这个事件的调查由我们警方负责,没有你什么事。”警探仍然是一面坚决。
“真是无情啊,你到底还是把我当闲人呐。”兰音脸上的微笑不变,气息却像闪着寒光的利刀一样危险。
胧皱了下眉头,愤然转身离开,没走两步,身后的兰音又说:“怎么啦,眼睁睁看着有人受到伤害,可是无力去作出救助,真是无能啊。”
我和警探鹤山站在一旁,立刻猛捏冷汗。我明白做事一向没有常理的兰音始终会闯出大祸,而鹤山更为这个轻狂女子的蔑视挑衅感到愤愤然。
“兰音小姐,可能是我们多虑了。羽川先生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的了。”我出来打圆场,对处理这样的场面可以说是驾轻就熟。
“还是说,你到现在还搞不明白事实的真相?”看来兰音基本无视了我的发言。
紧握拳头的警探转个半身,目光狠狠地盯着兰音的双眼,充满怒气,又隐含着不舍,“你要看的话,随便你看个够。”
“这样不是很好吗,这事我愿意管对你有好处。加贺,我们去证物室吧。”兰音径自向证物室的方向走去,脸上带着骄傲的微笑。
警署证物保存室的一张长桌上放满了用密封塑料袋装好的物件,这些都是从8宗“不可能死亡事件”的死者身上找到除衣服以外的物品。
兰音在过去半个小时内来回地扫视这些证物,一言未发。突然拿起其中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的是一个做工精巧,烫着镏金蔷薇花纹,暗紫色金属材质的打火机。接着兰音又从证物堆里挑出7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的都是打火机,但每一个的镏金花纹、材质颜色都不一样。
“这是死者随身携带的打火机,已经查明都是同一家夜总会的赠品,每个公关都有专属的赠品。经过排查,这八个死者都没有共同交往的公关小姐;而且我们跟踪监视过部分与死者有过交往的公关小姐,并没有发现端倪,而且案件仍然在发生。”背靠证物室大门的羽川胧不耐烦地复述关于证物的调查结果。
“哦,哦”兰音放下塑料袋,偏过头来问:“发现死者的地点,都在什么地方?”
羽川胧示意一旁的鹤山拿来地图,上面标示着八个死者被发现的地点。八个红圈醒目地标记着那些不祥的所在。
“都是在繁华路段,都是在驾车途中,而且都是平稳地把车停泊在路边,都没有引发交通事故;死因都是体力耗尽、脏器衰竭,说明死者临死前的不适反应是渐进加深,并没有瞬间发病的迹象。”兰音托着下巴喃喃自语。
“看不到有什么异常呢,简直就像普通交通意外一样,甚至比普通交通意外更没有突出之处。”我一直在笔记上描画着各项线索,然后还是一无所获地叹口气。
“有结论了,”兰音转过身面对羽川胧,“这是最简单自然不过的事件,就像雷击、地震、台风一类的自然灾害导致的人员伤亡而已。”
“荒谬!”羽川冷哼一下。
“这么说话太不负责任了,这种解释是谁也接受不了的。”鹤山愤然反驳。
“运气不佳啊,只好怪自己少积福德咯。”兰音对于事件的态度就像真的是面对天灾一样的冷淡。
羽川胧的手机突然响起,接听之后警探的神色愈加凝重。“情报科转来消息,是‘不可能死亡事件’的疑似个案。”说完打开大门,示意我和兰音离开。
“好了,加贺,了解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兰音随即旁若无人地迈步离开,我只好和羽川跟在后面,鹤山最后关上大门。
走出警务总署,只剩下兰音和我步向停车场。
“没有施咒或者凭依过巫蛊的痕迹,尸体上也没有病理或者毒理迹象。”兰音像自言自语地说着话。
“你怎么知道验尸的情况?”我好奇她这个论断。
兰音晃晃手上的麻黄色文件袋,脸上得意的神色说明她引以自豪的人际信息网络再一次发挥不可思议的功用。
“好吧,下一个地方是夜总会‘精灵之森’。”
“我早猜到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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