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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猎物(下)

2、猎物(下)

带着五名荒鵺精锐队员的支援队走进总署大楼,各层各处都遇到由装备现代火器的战斗队员、装备唐密法器的僧兵组成的守备和进攻队伍,他们跟况谅一样提前两个小时就进入总署大楼部署,利用伪装魔术对无关人员产生暗示,除同伴以外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作战人员的存在。

从疏散楼梯一路狂奔至四楼,楼层深处传来枪击声说明激战发生的位置。当我们到达交战的地点——一处上百平方米的会议厅,已有十多名队员倒地,或是负伤,更有阵亡。两枚战术爆雷投向被围困的目标处,冲击波和弹片溅射封锁了目标的突围路线。

突进满室的烟雾中,仍然保持人形的拉斐尔·巴鲁扎已经满身伤痕,发出指甲刮黑板一样的嘷叫。

五名唐密僧兵手持护摩炉,内燃沉香木、琥珀,浓烈的烟雾喷涌向拉斐尔周围,配合密教真言形成第二重围困目标的结界。十名战斗队员使用“巨蟒”9mm口径左轮手枪瞄准目标,当中装填的是嵌入砗磲晶石的9毫米子弹,不仅火力猛烈,枪体、子弹、射手三者之间建立了魔力链接,子弹进入目标体内即可发动干扰起魔术回路的术式。虽然这种非专职魔术师的术式效果不可能重创目标,但也足够使他暂时失去战斗能力。

连串的火器轰鸣似乎把整栋总署大楼都震动了,硝烟和木香烟雾慢慢散去,浑身血肉模糊的拉斐尔·巴鲁扎伏倒在地,大家从左、右、前三个方位慢慢围上去,刚才使用护摩炉建造结界的僧兵换上了砗磲法珠,一边靠近一边催动禁锢术式,与刚才的砗磲子弹产生共鸣从目标体内形成枷锁。

虽然折损了一些战友,但起码成功抓捕第一目标拉斐尔·巴鲁扎已经近在眼前了,接下来就看兰音小姐和况谅那边的行动。

就在众人与目标还有几步之遥的当口,一个突兀的身影进入了这处会议室——一个女警从拉斐尔身后不远处的小门进入,并且举起手枪戒备,目光快速扫视我们这些全副武装与僧兵混编的阵仗。

“全都别动!我是总署内务警官莱莉·李,现在要求你们放下武器。”女警慢慢走向伏倒在地的拉斐尔。

我们的人都失措了——大结界没有生效吗?难道拉斐尔·巴鲁扎还有同伙?

“请你立刻离开,到安全的地方暂避。”我稍稍踏前半步,大声地说话,既要镇静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女警,也要提醒同伴不要放松警惕。

“放下武器,报出你们的单位,我已经发出求援信号,市内的警力很快会到达支援。”女警话还没说出来把枪对上我。

我举起双手,“警官,情况很复杂,但请相信我,我们没有恶意,攻击也不是针对警方或普通市民。”

这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女警,靠近拉斐尔、防范我们、警惕危险,一切都没有破绽。当她走到拉斐尔的身边,便稍稍下蹲,探出手去检查情况,注意力仍没有半分松懈。

似乎确认了“伤者”仍然活着,女警便在拉斐尔身前停住,“放下武器,与警方合作。”

“警官,事情不是警方能够处理的,现在请你暂时离开,今天就不需要无谓的牺牲。”

“你们打算怎么样?!”似乎“无谓的牺牲”刺激了这位女警官。

“真是……差劲!”一把像手指刮黑板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嘶哑声音,“太……丑陋了!”从拉斐尔·巴鲁扎的位置传来,“简直……俗……俗不可耐!”血肉模糊的狂兽站起来了,就在女警官的身后。

察觉身后有异动的莱莉·李,稍微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凶恶的面容——嘴唇开裂到腮部,突出的杂乱参差的獠牙,鼻子像被削去露出血粼粼的鼻咽腔洞,睁圆的眼球隆起外凸而且通红,耳郭像犬类一样拉扯延长到后脑勺,尖尖地像犄角,面部人类的皮肤已经脱落了大部分,耷拉着滴着血。

女警官惊呼一声,绊倒在地。拉斐尔·巴鲁扎朝四周怒吼一声,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一跃到半空,短暂的滞空并且全身蜷缩,突然舒展开来就引发爆炸——是血与肉的爆炸,拉斐尔的人类躯壳迸炸成血雾和肉雨,在会议室内绘制一幅活现的血池肉林。

俨然成为恶魔之躯的拉斐尔·巴鲁扎,站在原地,通红的怪眼蔑视着我们,发出怪笑。然后以人类无法应对的速度突进包围圈的一处,利爪、獠牙、拳脚、铁翅……能够用得上的凶器都用上了,扯断、撕裂、噬咬……枪械火器起不了半点作用,僧侣的法术在仓促中也没法施展,只有拉斐尔·巴鲁扎的单方面屠杀。

第一个作战任务失败了,这一点必须承认,当务之急是让大楼内无辜的人尽速疏散,减少伤亡。我冲向倒地的女警官,想要拉起她让负责疏散的队员把她带走,却不防拉斐尔从屠杀的战圈脱出,一跃来到我们身边,俯下身来注视女警的惶恐的双眼,然后动作诡异地一拳直击我的气门,怪力把我抛到一边。

剧痛和隔膜麻痹导致的呼吸困难让我只能倒地挣扎,半天才喘过气来。回过神来,拉斐尔与女警都失去了踪影,会议室内只剩下一片血肉狼藉,扰攘的人群都是荒鵺的同伴,正在收拾残局。

“加贺,还没有死吧。”耳机里传来兰音的声音。

“兰音小姐,我们这边输了,被一号目标逃跑了,似乎还挟持了一名女警做人质。”

“我们被摆了一道。我估计拉斐尔会回去自己的工房,况谅已经出发去那里了。”

“况谅不是负责对付‘超越者’吗,难道没有出现?特勤组没有行动吗?”

“现在说不清楚了……确实难看啊……”

“兰音小姐,你现在情况怎……”

“我这边能处理好,你赶快去支援况谅。”

我知道再多说也只会拖延战机,立刻重新组织尚有战斗能力的五位队员驱车前去琬溪北岸的别墅住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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