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德七年,彼时的姜鑫还不是太子,垂髫之龄的他尚生活在皇宫,是盛德帝眼聪慧过人的第三皇子。一天夏夜,浅睡的姜鑫迷迷糊糊地看到自己床头站着一个人,等他睁开眼时,第一次看到了那个戴着银色鬼脸面具之人。他惊慌地想要大叫,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叫不出声来,一只如石头般粗糙坚硬的手掌已经捂在了他的嘴上。
那张面具下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若敢喊人,取你性命。”
可那人似乎小瞧了小孩子半夜被吓醒的恐惧,还没等他完全放开手,姜鑫就哇地一声脱口大叫了。那人无奈之下只能第一时间打晕了姜鑫,等第二日姜鑫自床上醒来,他自己都分不清昨晚上的是梦还是真实的事情了。而他跟外面的侍卫说起时,他们只说没听到姜鑫喊叫,又听他说什么鬼脸面具的,只当是三皇子做噩梦了。
姜鑫见他们都这么说,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开始了每日早课晨读的日子。可到了第二晚,那戴着鬼脸面具之人又来了。不过那人这次学乖了,在捂住姜鑫嘴巴的时候,给他看了看自己带来的一个木盒。木盒打开的一刹那,姜鑫的眼睛都直了,木盒里整齐地摆放着一排六个金黄色的圆形酥点,那香味隔着那人的手掌都能闻到。
那张面具下的声音也变得温和了许多:“不出声就可以吃。”
这次那人算是用对了方法,小孩子有吃的就会变得很好说话,特别还是那么好吃的酥点。那人缓缓地拿开手掌后,姜鑫立刻就拿起一块吃了起来,边吃边问道:“这是什么啊,为什么我在宫从未吃过。”
戴着面具那人道:“这叫萝卜酥,是秦都一家小铺子里做出来的,宫里自然没有。”
姜鑫吃着入口即化的酥皮,咬下去之后又是丝丝雪白的萝卜馅。他夸赞着做这酥点的师傅怎么这么厉害,说这萝卜酥的口感实在太美妙了。他一口气就把六个圆圆的萝卜酥全吃完了。
姜鑫打了个饱嗝,也不怎么怕那个戴着银色鬼脸面具之人了,就问道:“你到底是谁啊?”
戴着面具那人回道:“你可以叫我金为。”
姜鑫哦了一声问道:“金为?你找我何事?”
“我算出你是人之龙,特意来与你结一段善缘。”金为认真道。
姜鑫挠挠头道:“人之龙?结善缘?”
金为道:“正是。”
姜鑫笑道:“我看你是找错人了,我才六岁,不是你说的什么人之龙。秦国只有一条真龙,那就是我父皇盛德皇帝。你若真有本事,该去找他才是。莫要因为我是一个孩童,你就来诓骗于我。”
金为在面具下轻笑一声道:“原本我只想把一份筹码押在你身上,可听你说了这些话,我决定要再加一份。”说着,金为就从怀里掏出了两本深蓝色的册子递给了姜鑫。
姜鑫虽然年幼,但他思维敏捷,脑子转的很快。他自然看出金为并不是什么刺客,这两晚一硬一软的态度,足以说明对方反而是有求于自己。姜鑫也就接过金为递过来的册子一看,只见两本册子上一本写着《控心策》,另一本写着《寒霜诀》。
姜鑫疑惑道:“这是武功秘籍吗?”
金为讲解道:“这是两本奇书,《控心策》可以让你更为了解人心,以便日后登基之时威慑掌控武百官。至于这《寒霜诀》,练之可让你时刻保持冷静,是一本很厉害的内功秘籍,可做你防身之用。”
姜鑫奇怪道:“听上去挺厉害的,不过我们好像才见了两面,你为何要给我这两本奇书?”
“因为我知道你名为姜鑫,是未来秦国的太子。”金为确定道。
姜鑫愈发不解道:“立太子之事不是由我父皇决定的吗?为何你会说我是未来秦国的太子。”
金为笑道:“那我们打个赌可好?”
姜鑫来了兴趣道:“赌什么?”
金为想了想道:“赌你会否在三年之内成为秦国太子,入主东宫。若我赢了,你我之间就是师徒之谊,但你不可将这件事告知天地间的第三人知道。”
姜鑫追问道:“若你输了呢?”
金为像诱骗小孩子一样道:“若我输了,那我就问那家铺子里的面点师傅要出萝卜酥的配方,赠于你之后再满足你任何一个愿望。”
姜鑫狐疑道:“任何一个愿望?你好大的口气啊,即便是我父皇都不一定能说出这种话的。”
金为没有说话,凝神间现出了他作为先天武者的横练金身,金芒在夜间尤为璀璨,让姜鑫都觉得金为是仙人下凡了。
“一言为定!”姜鑫迫不及待地伸出了小拇指,要跟金为拉勾作誓。
金为诧异地看着姜鑫,还没明白姜鑫这是何意。
姜鑫解释道:“拉勾啊。拉勾以后才算得数的。”
金为实在无法理解这些小孩子的想法,但既然是姜鑫提出的,他也只好耐着性子与他拉了勾结下誓言。
后来的日子里,金为时不时地就会进入皇宫指导姜鑫练功学习,姜鑫也在一日日的修习对金为越加敬佩。在盛德帝考查他功课的时候,姜鑫借以《控心策》对于人心揣摩和对治国的理解,让他在众多皇子脱颖而出。盛德帝不止一次在众多妃嫔面前表扬过三皇子姜鑫,说他是众多皇子最优秀的。
默默地,即便三年之约未到,姜鑫都已经在心将金为当成了自己的师父。而金为每一次来,也都会给姜鑫带上一盒萝卜酥。姜鑫曾经让宫里的面点师父照着做过,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出那个味道来,姜鑫后面也只好作罢了。
盛德九年,姜鑫母后周氏被册封为尊仪皇后。次年,盛德帝昭告天下,封三皇子姜鑫为太子,以九岁之龄入主东宫之。他与金为的这场赌局,终究还是金为赢了。
盛德帝在封姜鑫为太子之日大宴群臣,酒宴过后,太子被送至东宫之。这里侍卫奴才一应俱全,可在姜鑫看来是如此的孤独。他来到了东宫的寝殿之,期待着金为的出现。
一天,两天……
一年,两年……
从那晚开始,金为就好像从姜鑫的生命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恭喜,亦没有任何嘱托。若说有,或许就是当初那个赌约了,姜鑫也遵守约定地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关于金为的事情。久而久之,就连姜鑫都在怀疑到底有没有金为这个人。只有《控心策》和《寒霜诀》这两本奇书能告诉姜鑫,那个人是存在的,或许那人再次出现的时候,会带给他另一番震撼。
果不其然,二十一年过去了,就在太子姜鑫快把那个师父从记忆淡忘的时候。他再次戴着银色鬼脸面具出现在了他的床头,太子姜鑫的记忆也立刻被抽了出来。
即便是已经贵为了太子,姜鑫还是恭敬地叫了他一声师父。
这一次,金为并没有给他带什么萝卜酥,而是拿了十份盖了秦国玉玺的密旨给他。
太子姜鑫一份一份打开,上面除了封王名字不同,每一份都是让他们于盛德三十一年,大年初一辰时之前回到秦都。姜鑫不知道这些诏书是何意,但修炼《寒霜诀》的他第一时间就冷静了下来,问道:“您是如何得到这些诏书的?”
许久没听到的金为声音出现在姜鑫耳边:“我的手脚很长,也很隐蔽,我已经帮你换了十份假诏书送了出去,他们到来的时间会也比真诏书迟上一个时辰。我想你有足够的时间去处理当天宫内宫外的事了。”
“您从我小时候就开始对我图谋,间又一度失踪,今日是来收取成果的么?”太子姜鑫问道。
金为追忆道:“并不是,有时候我在你身边,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人不需要太亲近的,亲近了,就容易分心分神。而且这只是一个游戏,这个游戏结束前,我不想作为我这方棋子的你有任何偏差。”
“我只是你的一颗棋子?”太子姜鑫有些难过道。
金为如实道:“是。”
太子姜鑫问道:“你为何要选上我?若你所谋的是秦国,以你之能,我的那些哥哥弟弟,你随意挑一个都能助他成为太子吧。”
“选他们可以,但会很麻烦。为何要选上你?很简单,因为你的母后,也是我的一颗棋子。”金为回道。
太子姜鑫怒道:“你侮辱我可以,但不能侮辱我母后!”太子寝殿之内温度骤降,太子身子如覆上了一层寒霜,他身形迅捷,竟然已经是一等一的内家高手了。当他的身子靠近金为时,金为的身子上也同样凝上了一层恐怖的寒霜,金为的手臂迟缓地抬起,片刻后就如一座冰雕般定在了那里。太子姜鑫仍不放心,手寒指如疾风暴雨般点在金为胸前十处大穴。
做完这一切之后,太子姜鑫道:“师父,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就算我母后不应该是当朝皇后,就算她召回十王对我行架空威胁之举,我也一样要保她!谢谢你师父,若没有你,我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太子姜鑫说完就准备让人将金为捆起来关押下去,可谁知与他平肩而立,了他的《寒霜诀》又被他点十处大穴的金为突然说道:“功夫练得不错!还是个孝顺孩子,可惜,却是有些愚孝了。”
太子姜鑫目现出不可置信之色,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内家上品巅峰,即便是他花重金请回来的一个先天武者,在他的突袭之下也能被他擒住。可为何同样是先天武者的金为竟然还可行动!
只见金为全身一震,身体表面的寒霜悉数碎裂脱,如石质般粗糙坚硬的右手一下就擒住了姜鑫的脖子,将他抬起道:“首先,师父永远是你的师父。其次,你既然发现了你母后的秘密,那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她是谁。”
姜鑫口难言,但他怒目对着金为,显然不想他说出来。
可面具下的金为好像很喜欢看着别人挣扎的样子,他无情地揭开了姜鑫最不愿提及的事实,只听他道:“你那娘亲名为真面阿四,是前几届无幽谷血榜上的杀手。她那张脸之所以跟贵族周家的大小姐一模一样,那是因为她杀了周琪?后将她的脸割了下来换在了自己脸上。别露出这种不想听的表情,这可都是事实。哦,对了,你知道你娘亲为何会发出这十道密旨么。因为我找过她,许是敲打过头了,让她不想做棋子了。她想自己下一手让我吃惊,让我害怕的棋子。你如此孝顺,但她却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棋子,所以想让秦国产生纷乱,以便扰乱我的计划。可她真以为我会在乎秦国的纷乱么?呵呵,既然她豁出了一切下了这一手棋,那么我就让她下!让她亲眼看到她想看到的,最后在她面前打碎就是。不过她这些事情做下来,最痛苦的应该是你了吧。我的好徒儿,你是想坐上龙位之后护住你那杀人犯的母亲,还是想在你母亲的计谋之下,被你那些哥哥弟弟们抢去皇位,轻则贬为庶民,重则流放至死。为师现在很想听听你的选择啊。”
说完,金为就将太子姜鑫放了下来,太子姜鑫咳嗽了几声,他并没有回答,多年修习《控心策》的他知道金为是在行玩弄人心之术,他不停地在思考,想着破解之法。太子姜鑫捂着脖子道:“师父若可以告诉徒儿您之所图,徒儿必定会全力相助师父。”
“不错,还知道反攻其道。”金为摇了摇头道,“不过我想做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
姜鑫进一步道:“若我成为秦国新帝,拜师父为国师,到时候我们师徒联手,定可扫平西晋北魏,创出一个举世无双的大国来!”
“国师?呵呵。你真是我的好徒儿啊,竟然可以说到为师最讨厌的两个字。不过你的器量确实够成为凡人界的一代君主,我想你以各种理由留下玉瑾和肖蜕君一行,就是为了后续看是否要借由他们发起对西晋和北魏的战争吧。”金为道。
姜鑫不知金为为何讨厌国师之称,顺其而言道:“知徒儿莫过师父也。既然师父不喜欢国师之称,那等徒儿登基之后,就废除国师一称。若师父不喜欢道教在秦国,徒儿也可以让秦国百姓转尊别教的。”
金为双目一寒道:“你的试探快到我的底线了,你大可以再试试,看看我会不会动手杀了你。”
姜鑫收敛道:“徒儿也是为了师父考虑。”
“那你可真要好好考虑了。两日之后,我再来听你的答复。”说完,金为就化作了一道黑影,消失在了夜色之。
金为走后,在东宫寝殿内的太子想了很多很多,多到他将九岁之后的事情全部罗列了出来。他将各种信息一一拼凑而出,只能得到无幽谷,金为,佛教三个线索,而由这三个线索和这么多年的经历,他又将目标转移到了雷闫寺的万面佛,这是他有生以来唯一一次与佛教接触,相信金为说的相遇就是这次了。但留给太子姜鑫佐证的时间不多了,金为对他来说就像是梦魇一般的存在,他最终所有的思维都指向了一处——示敌以弱,暗凝已势。
所以这两日太子才会这么心急地将黑甲军抓在手,即便知道丁烽不是个将才,还是让他先行取代了高靖的位子。今晚他又招安了石昱,那等于是将其子石齐玉也一并收了进来。这是他的一招险棋,因为石齐玉很明显先行与他母后有了协议,但他也不管了,他只能期望着石齐玉顾忌石家满门,做出与他父亲同样的选择。最麻烦的其实还是尊仪皇后,姜鑫顾念着她,她却没有想着二人之间的血脉之情。或者说,在尊仪皇后心,比起与姜鑫的血脉之情,她还有更想要的,比如说让金为失策乱了阵脚。
太子姜鑫不知道为何他母后会有这等幼稚的想法,但他不能让她有失。所以他要独自面对金为,面对那个梦魇。
灯火通明,二人就这么在桌案上对面坐着,各自吃着手里的糕点。
待金为吃完了一块小兔儿糕,他口道:“年纪大了,对甜食也不怎么爱吃了。”
太子姜鑫笑道:“我记得自我六岁第一次见到师父起,师父就是这个样子了,好像从未变过。”
金为感慨道:“不知不觉你都三十了,若你还是那个听话的小徒弟该多好啊。”
太子姜鑫道:“师父放心,我会按师父的意思,在大年初一之时,若那些个兄弟乖乖在自己封地还好,那些回来秦都的,一律杀之。顺带于当天正午之时,登基称帝,一统秦国。”
“看样子你留玉瑾和肖蜕君一行下来,还有着这层意思。不过你母后见到这种情况,怕是要伤心难过了吧。”银色鬼脸面具下的金为笑道。
太子姜鑫道:“伤心难过总比让她死了好。与师父作对的,谁会有好下场呢。至于玉瑾他们,我留之是免得他们来回跑了。而且我会在登基大典上宣布与玉瑾公主的婚事,册封她为我的皇后。”
“如此我倒要先恭喜你了。”金为突然说道,“不过你可一定要将这个消息昭告天下啊。”
“会的。”太子姜鑫回道。
金为大有深意地看着姜鑫道:“徒儿,你应该不会和你母后一样自作主张吧。”
太子姜鑫道:“师父将我和那等自私自利之人相提并论,是否太看轻徒儿了。”
金为站起身子,走过去将手掌轻轻按在姜鑫的肩头,沉声道:“不是为师看轻你,是你们母子都是一类人。不过你比你母亲还好些,看得清形势,知道现在的你还没有与我抗衡的实力。所以想着要暗自积累力量,等摸清了我的底,有了万全把握之后再对我一击致命。”
姜鑫拿着萝卜酥的手顿在了那里,哈哈哈地笑出了眼泪。好不容易缓过来后,他将萝卜酥放在了一边,起身道:“师父,您知道么。就在皇宫大乱之前,我已经跟玉瑾相约好一同前去安郡霞峰了。我先前听说那里的万面佛很灵验,也就派人去求了一座回来给我父皇祝福添寿。我派过去的人说,那里的晚霞好似挂在峰头上一样美得让人心颤。我就想跟初见时就如寒冬暖阳般的玉瑾一起过去看上一眼。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喜欢上她,这二十几年来修习着《控心策》和《寒霜诀》,我认为自己不会再动儿女之情了,直到她的出现。她就像一抹照进我心里的阳光,不是那么炙热,却在温暖着我的心。我知道我父皇准备将皇位传给我了,这么多年过去,从满心期待变成现在的顺其自然。我原本以为皇位于我也不是那么重要。可我错了,等那张帝位离我那么近的时候,我竟然比任何时候都迫切地想要坐上去。所以我派兵包围万隆殿的时候没有急着进去,我在想要不要等那怪物杀了父皇再进去,但我又在那么一瞬不想让它杀了父皇。师父,人是否都是这么矛盾的?”
金为认同道:“我听一个朋友说过,人终究只是人而已。”
“您那朋友看得真开啊。”姜鑫叹道。
金为对太子姜鑫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为师期待你能达到的高度。更期待你在哪一天能成为为师的对弈之人。”
“师父当初就是想把我培养成可以和您对弈的对手吧?”姜鑫问道。
金为承认道:“是。我想你能以一国陪我玩上一局。”
“师父是仙人?”姜鑫问道。
金为道:“不是,但不比那些仙人差,特别是在秦都。”
姜鑫没有再问关于金为的信息,他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确切答案。金为给他的一直都是那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姜鑫只是自问了一句道:“我配成为师父的对弈之人么?”
“徒儿,原本为师可以只给你那本《寒霜诀》的,让你身有所恃就行,但最后还是把《控心策》一并给了你,让你有了洞悉人心掌控形势的能力。因为为师觉得我们有缘,你或许会好奇我这二十一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为师时常会与你相错而过,有时候命运真的很有趣啊。就像你已经准备去霞峰了,偏偏宫多出了那个怪物刺客。盛德帝失踪,你母后对你猜忌,种种的事情造成了今日的局面。说句实话,就算是让为师来布这个局,都不会有现在这么精彩。为师答应你,若你与你母后的这场对局赢了,顺利登基称帝,为师就满足你任何一个心愿。”金为又像姜鑫小时候一样与他立了个赌约,不过这次姜鑫对赌的对象简单了些,是尊仪皇后。
“好!既然师父愿意恩赐徒儿,那徒儿就却之不恭了。”太子姜鑫伸出了他的小拇指。
金为叹了一声,同样伸出那只如石质般粗糙坚硬的小拇指,与姜鑫拉了拉勾。
拉勾结束,金为心一软道:“那为师再提醒你一句,一切皆局,步步小心。”
太子姜鑫躬身道:“徒儿受教了。”
金为作别道:“如此,为师就先走了。这小兔儿糕还是小孩子吃着才有味道,为师的对手那儿正好有一个很看重的孩子,这就一并拿给他去吃了。”
“师父请便。”太子姜鑫恭敬道。
金为拿起木盒就闪身没入了夜色之。
东宫寝殿内又只是姜鑫一人了,他端坐在座位上,于心做着最后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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